"曼儿你何苦执着,朕决定的事是万不能更改的,朕只想你能有个好去处,不要跟着朕受累就好,我心里只有十七,不会再宠幸其他人的。当初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十七的感情,我没有想到你会横插一脚,只怪你当初糊涂,你以为嫁给我,我就会爱你对你负责么?曼儿感情是美好的事情,若是两情相悦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你难道不渴望这样的感情么,如果没有那真是人生的一大缺憾。"容冲是好说歹说的劝说着顾曼,只盼她能想明白,心甘情愿的去开始新生活,放弃他试着重新爱上一个能爱她的人。
"皇上,曼儿今生亦无心了,心给了陛下就算皇上不喜欢臣妾,臣妾也无法爱上他人了,这是臣妾的悲哀,臣妾就是这样愚痴的人。"顾曼说着依然泣不成声,她渐渐地恢复了清醒,再次明白皇上的心情,内心无限的悲凉。
"回禀皇上太医来了。"宫女进来禀告。
"快传。"容冲扬声吩咐道。
宫女领着太医进来给顾曼诊脉,言说并无大碍,只是忧心过度,又兼感染风寒,只许吃几服药静养几日便好。
皇上吩咐宫女跟着太医取药熬药,又叮嘱了顾曼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梅香宫,十七并没有在房里,而是去御花园赏梅花去了。
容冲闻听便立刻感到御花园,果然远远地见十七站在树树梅花下,欣然陶醉的样子。
"十七,你怎敢还来这御花园不怕再有苏醒的蛇么?"容冲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阿冲,那蛇是你放的是么?"十七却淡淡笑着,回头问他。
容冲不由大吃一惊,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改变,笑着问道,"十七,何出此言?莫非我自己放蛇要自己?岂不是傻子?"
"阿冲,你为我能登上后位可是煞费苦心,让我实在心生不安,甚觉对不起顾曼。"十七一脸的忧伤,她越是这样,容冲越是心疼,发誓一定给她一个名分,她实在是太善良了。
他曾经给她的承诺,若是无法兑现,辜负了她,实在不应该,她根本就不用一个懂得争取的女子。
"十七, 这些事你不必烦心,只等做皇后便可。"容冲拉起十七的挥手,眸中深情如许。
"顾曼最近可好?"十七看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容冲心中一愣,他刚刚从顾曼宫里来,她竟然问他顾曼之事,莫非她知道他的行踪?
"关心她作甚,难道你真得不记恨她派人追杀你?"容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语气也不由加重起来,想到顾曼的样子,他心中莫名的烦躁。
对顾曼他还真是有些不忍下手的感觉,但是为了十七只能豁出去了。
"最近几日未见她的身影,难免有些好奇,没有什么记恨不记恨的,她只是为了她的利益,也不是针对我这个人,谁让她的丈夫爱上我呢。"十七很是豁达的笑了。
她走到一株梅花树前,折下一枝梅花,笑着对容冲说,"该回了,我出来有一会子了。"
容冲便陪着她回到梅香宫。
宫里宫外关于上天昭示另立新后的传言越来越多,越传越神。
以至于百姓联名上书朝廷,让皇上顺应天意,另立新后,若非只怕十年前的那场浩劫会重新在燕国上演的。
容冲心中暗暗高兴,事情很快就成了。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如此时候,就算他不同意另立新后,只怕都不成了,何须他急巴巴的去争取,只须静观其变就好。
顾云峰显然是越来越底气不足了,面对声势浩大的另立新后呼声,他无力反驳,只能缄默不语。
这天容冲在御书房处理朝事,顾云峰从御书房出来,便悄悄的在一个小太监的耳边耳语几句。
那个小太监点头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正在坐在梅香宫廊下软椅上晒太阳的十七,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想知道令尊死因,御花园翠竹林相见。"
十七看罢纸条,很是纳闷,这是谁给她送的纸条,又是谁知道她爹爹的死因?
她爹爹的死因她何尝不知,但是为了听听第三方的解释,十七决定去御花园会会这个神秘人,当年的事情应该很隐秘的,能知道这件事的,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十七懒懒的起身,打了个哈欠,回到正厅,发现案子上的梅花依然有些零落,便吩咐道,"这梅花枝子折回来,便开不几天就败了,还是折枝含苞待放的比较好些,你们将此枝梅花撤了,放在暖阁的小花瓶里,我再去御花园里折几枝花苞多的梅枝来,看着它慢慢的绽放,必是好极。"
"公主,奴婢们陪你一起去吧。"几个宫女齐声问道。
"罢了,我一个人去便可,有人跟着不自在。"十七摆摆手,懒懒的出了梅香宫的大门。
便一路直奔御花园翠竹林,她慢慢的走翠竹林的小径上,虽然是翠竹,但因是冬天,翠竹依然竹叶凋零,竹身枯黄。
在翠竹林的深处,十七见到了顾云峰。
她不由诧异,难道是顾云峰给她的纸条?若非他又如何在这里。
"顾大将军好雅兴,也是来赏竹?"十七站定身形,似笑非笑的跟顾云峰打招呼。
"老夫,是专门在这里等公主的。"顾云峰不罗嗦直奔主题。
"那顾大将军有何话,只管说就是了,在这里不会有人听到的。"十七喜欢顾云峰的这种爽快,便点头笑道。
"公主可知慕容清远王爷真正的死因?"顾元峰盯着十七的眼睛,很是认真的问道。
十七摇摇头,"不知。"
"那公主看看这个东西,便知道了。"言毕,顾云峰双手将一块黄娟捧给十七。
十七不解的接过黄娟,原来一份密诏,诏书的内容正是老燕皇给顾云峰扥等人立的生死状,若是不能将慕容清远杀死在秦国,他们都得以死谢罪!而且诛杀全族!罪无可赦!
若说是从前十七得知爹爹的死因只是别人口述,如今却是黄娟红字证据确凿,就算十七想为容冲辩解都不能了。
她握着这份密诏,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好狠!老燕皇竟然用那那几个此刻全家人的性命相逼,让他们全力刺杀爹爹,怪不得,他们一次次失手一次次锲而不舍,直到将爹爹截杀在去往长安的路上。
若没有这个生死状密诏,或许当年顾云峰等几个刺客在几次失手后会罢手,但是有了这个密诏,他们若是放弃刺杀爹爹,便是放弃他们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谁敢半途而废。
"公主,现在你知道是谁下令劫杀令尊了吧?当年虽然我是其中一名刺客,但是若不杀死令尊,只怕一家老小便会性命难保,只能拼死劫杀。"顾元峰一脸郑重,来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顾大将军为何告诉我这些?"十七知道顾云峰不会无缘无故好心将当年之事告诉她的,一定是另有所图,无非是想挑起她跟容冲的矛盾而已,便假装不知,冷冷的问道。
"难道你现在还想做皇后么?燕国皇室跟你有杀父之仇!若说我们此刻是被逼无奈,可是老燕皇是刻意为之吧,其实他大可不必杀死令尊,并不是只有取他性命这一个法子,当然这个也是最彻底的。"顾云峰淡淡的笑着,他低估了十七的能力,想不到再见到了老燕皇的密诏之后,她仍然如此冷静,着实非同常人,顾云峰心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十七早就知道了他爹爹被杀死的真像,只是故作不知而已,所以才会表现在的这般淡然。
顾云峰在心里不由暗暗赞叹: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子,若是顾曼有她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那又怎样?事情已然过去二十年,我在民间流落二十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遇过,已经看淡任何事了,只要当下自在,眼前幸福便好,困在老一辈的恩怨里走不出来,那才是作死!我不会那么傻的,既然阿冲真心待我,且又不是他亲自命令杀死我爹爹的,我不会怪他,老燕皇已经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这十年他过得生不如死!何况他已经仙逝,我何苦跟他过不去,为难自个。"十七忽然笑了,她面若三月的挑花,笑的很是嫣然妩媚,却让顾云峰感到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这个女子太不寻常了,她竟然这般豁达,让他一时无颜以对,甚至恼羞成怒。
"公主,你傻了?你竟然跟着你的杀父仇人过日子,慕容清远王爷泉下有知不会安息的。"顾云峰冷笑道,想不到他苦思冥想伪造出来的密诏,竟然一点没有刺激到十七,难道她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一点亲情观念么,面对着杀死她爹爹凶手无动于衷。
"这好像与顾大将军无关吧,你还不是为了顾曼的后位,当初这后位就是阿冲许给我的,我当然要拿回来,让我放手,休想!"言罢,十七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