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看了一眼秋叶,见她言语犀利,对夏花很是傲慢的样子,便很是看不惯,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软榻上坐下,端起茶碗想喝茶。
秋叶见状连忙跑过去抢过茶碗,讨好的笑道,"这会子估计茶已经凉了,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换碗热茶来。
言毕,颠颠的端着茶碗出去了,十七见她讨巧的样子,心中甚是厌恶,这样的奴婢她不想留在身边,定是搬弄口舌是非的主,得想个法子打发了,倒是夏花比较实诚,可以留下。
夏花将十七买的几件衣服,一一比试给楚恒看。
楚恒看后不由点头笑道,"不错的!不过咱们皇宫里御用裁缝手艺比这好多了,宫廷服饰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十七,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喊来家里给你再做几身。"
十七闻听摇摇头,"罢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买了几件,平常我并不在这些事物上上心的。"
楚恒听罢不由笑道,"莫非十七与那家店有缘?"
虽是一句玩笑话,十七不由心里暗自忖度,今个楚恒回来的这般早,莫非是得了消息她被跟丢了?着急回家看看?若非这会子不该是他在家的时辰。怪不得他答应的那么痛快,让她一个人出府玩,想必是已经安插了眼线,暗中跟着她。
十七也不去戳穿,也不试探着问,只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无辜的笑道,"或许吧,路过时也不知怎的,看到就喜欢上了,买了就穿上了,又怕人家笑话,巴巴的买了新的穿上,好像是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似的,便央求了老板娘从后门出来的。"
楚恒闻听倒没有说什么,夏花却忍不住噗嗤一笑,"公主,您可真逗。"
十七嫣然一笑,"是啊,有时候无聊了,在街上瞎逛,难免做出些逗趣的事情来。
秋叶正好送进来热茶,见夏花如不知深浅,竟然笑公主真逗,便沉了脸色,怒道;"夏花,是不是刚进府还没有调教过来,公主岂是你能说的?"
"罢了!赶紧把茶送过来吧,逛了一上午的街渴死了,有我和太子爷,也轮不到你教训谁!"十七懒懒的开口了。
本想找个由头将秋叶打发了,又想这样的人,留着当枪使也不错的,便只是如此言说她几句,并未发火。
秋叶本是想在楚恒十七面前讨巧,不想却被教训了一顿,顿时没了气焰,脸色也甚是收敛,在公主和太子爷面前她连委屈的资格也没有,自然是知道的。
楚恒并未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看着十七,他想让十七知道,在太子府,十七当家,家政之事,他不会插手的,不管十七处理的对与错,他都会支持的。做他楚恒的妻子,是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
楚恒照例陪着十七用晚膳。
十七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楚恒知她还惦记着离开长安,又怎么会随她愿呢。
为了转移十七的心情,楚恒笑着建议道,"今个咱们喝点酒吧,秋深了,夜寒,喝点酒可以驱寒。"
十七一听,不由心中大喜,她正想找个由头喝酒呢,只是她对楚恒一直很冷淡,怕突然提出喝酒会让楚恒起疑心。
不想楚恒自个提议,十七焉有不从之理,她面色沉静,不喜不悲,点头应道,"好吧,喝就喝,我的酒量很好,只怕你喝不过我。"
"哈哈,不信你比我还能喝?"楚恒摇头大笑。
"骗你作甚,我养父嗜酒成命,我自然被他调教的酒量不差,不信今个咱们就比试比试。"十七见楚恒不信,有些着急了。
"好!那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楚恒很是高兴,见十七上道了。
"等等,我不跟你喝了,我怕若是我醉了,你,你若是……"后面的话十七没有说出来,楚恒自然能听明白的,不由温和一笑,拉起十七的手真诚言道,"十七放心,若不是洞房花烛夜,我不会动你的。"
十七这才面露喜色问道,"真的?"
"当然!君子无戏言!"楚恒一拍胸脯承诺道。
十七点头,"好,我信你。"
两人便推杯换盏的对酌起来,十七的酒量果然是好,虽然看着已经浅醉欲睡,却依然拼着一股力气,跟楚恒大喝。
最后楚恒喝的舌头都直了,"十……十七,你……你,真……真行!"
说着朝着十七翘起大拇指,称赞道。
"我……我不,能输……输给你!"十七倔强的笑道。
楚恒不由叹息道,"你……你一柔弱,女……女子,不该……该如此,强强横……女子,女子要……要温柔!"
"我……算什么,还……还不是,被你困在府……府中。"十七见楚恒真的醉了。
便开始跟他胡扯瞎扯,楚恒也着道,不管十七问什么,他都一一作答。
甚至年少的时候偷看父皇嫔妃洗澡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逗得十七忍不住哈哈大笑。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十七见差不多了,就开口问他拿了她的包袱藏到哪里了。
楚恒想也没有想的告诉十七,他将包袱交给王猛保管了。
十七嗤笑一声,言道,"不会吧,多大点子事,还需要让王猛保管,又怎知他会替他保管好,不怕给弄丢了。"
楚恒见十七不信,急了,说十七才傻呢,包袱交给王猛保管最安全。
若是放在府里肯定早被她翻到了,这太子府里里外外还有她没有翻到的地吗。
若是交给王猛保管,她一定想不到,就算知道了也拿不到,王猛最痛恨十七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若不是她出逃,王猛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想他权倾朝野二十年,如今如一只丧家犬,窝在府里,定是不会甘心的,这恨自然就会聚集到十七的身上去。
如果她不逃走,最起码王猛还有翻身的机会,如果假太子妃东窗事发,他死咬住十七将他女儿劫杀,然后自己嫁进恒王府,也能为自己开脱罪责。
可是十七一逃跑,王猛便是有口难辨,女儿不守妇道叛国出逃,到还好说,假太子妃之事便是欺君罔上,只怕会满门抄斩的。
王猛之所以受制于他,还不就是因为替他隐瞒了假太子妃之事,如此,将包袱交给他保管万无一失,王猛会看的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若是十七找上门去,王猛一定会将她擒住,作为东山再起的筹码。
楚恒相信十七不会这么傻,让王猛有翻身的机会,自动送上门去要包袱。
十七听了不由大吃一惊,楚恒这一手果然是狠,她无论如何是不敢跑到王猛的府上去要那个包裹的。
唯一的途径还是从楚恒这里突破,只有楚恒同意把包袱交给她,她才能拿到包袱。
想到跟着容冲出逃那次,在清水镇,王猛竟然试图刺杀她,若不是被神秘人救了,只怕她就会成为王猛刀下亡魂了。
想起那名神秘人,十七在心里感激他,虽然怀疑过有可能是慕容越,但是在赵国的日子里忘了问他,结果到如今依然是悬案,若不是慕容越,又有谁这么好心救了她还不留姓名的。
十七问楚恒为了这么一个包袱为什么费尽心机,楚恒告诉她,一个包袱事小,他的一生幸福事大。包袱若是被十七拿回去,她一定会离开他的。
等他们成亲有了孩子,十七走不了的时候,再将包袱还给她。
而且王猛不会知道包袱里有什么的,因为他将包袱锁在一个锦盒里,只说是一份极重要的东西易碎,纯属个人收藏,与国事无关,让王猛不必好奇。
十七闻听苦笑不得,想不到她爹爹的骨灰竟然成了楚恒挟制她的筹码,还要成亲生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王猛的手里拿到锦盒,而且还要从楚恒身上拿到钥匙,如今难度陡然增加两杯,十七感觉快要崩溃了。
事情问的差不多了,十七决定收手,怕楚恒怀疑,她也没有回到内室,而是合衣躺在软榻上睡,只当是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床锦被,楚恒正坐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她。
见十七醒来,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十七,头疼吗?感觉怎么样?怪我不好,昨晚竟然喝醉了,没有好好照顾你。"
十七抽回手,微蹙着双眉,有些不悦的问道,"我就睡在这儿?"
楚恒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刚刚醒来,还没有洗漱呢。"
"哦,看来我们昨个确实喝多了,你知道我的酒量很好了吧,以后我不会再跟你喝酒了,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竟然喝成这样子。"十七一脸的不高兴,她确实心情不好,也不想掩饰,干脆借着这个表达自己的坏情绪。
楚恒好生抚慰了她一会子,早膳也没有顾得用,就上早朝去了。
临走的时候嘱咐十七,一定要用早膳。
十七应着,见楚恒走了,便回到内厅,在床上躺着,她想再睡一会。
想着昨晚从楚恒那里得到的信息,包袱被楚恒交给王猛保管了,心里特别的纠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