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镜明将自己的手臂抽回:“一切有我呢,你担心个什么劲啊?”
见莫镜明如此说,染烟想了想,便也没再坚持,她心里很清楚,两个人都是在病中,都没有力气再接着闹了,病好之前,不如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估计就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走不了两步,也会眼前发黑,栽倒在地,老老实实躺着就老老实实躺着吧。
“我不是故意的,镜明。”染烟无奈道:“我是想照顾你来着,可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行了,别解释了。”莫镜明缓缓道:“我本来也不指望你照顾,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早点去休息,大概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了。”
“你是不是…”染烟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盖的被子。“你是不是特别窃喜啊?总算让我和你一样躺在这动也动弹不了,所谓你倒霉了,别人也不能好过,对吧?”
莫镜明微微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有点窃喜,但却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一句我只喜欢前半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就该有难同当,相濡以沫,我生病了你也陪我生病,说明你我之间注定是有夫妻缘,注定要有难同当,有病共患,你说是吗?”
“呸。”染烟轻轻啐道:“什么有难同当,有病共患啊?明明就是有福不同享,倒霉的时候拉我当垫背。”
“嗯,的确是很像服夫妻,不闹到至死方休,你不成夫,我不成妻。”
“行了吧。”莫镜明白了染烟一眼:“夫妻之道有不同的存在形式,你我恰恰就是有些与众不同罢了,总之从
今往后,咱们这对夫妻是做定了。”
“切。”然后将身子重新背对莫镜明,:“我就知道你不会安什么好心。”
由于人之手不够,依静也到上房来帮忙了。
大夫人杜氏早上的时候过来蕙昕苑一趟,见到小夫妻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惊愕之余,连床也没敢靠近。
只掩了鼻子无奈道:“难道是会传染了吗?哎,真是,连生病都要赶着一起,真有你们的。”
大夫人离去后,莫镜明憋不住笑出声来,推了染烟一把道:“听见了没?大娘都说我们连生病都赶在一起,弦外之音就是,我们比夫妻还夫妻呢。”
“去去去,一边躺着去,别靠我这么近。”染烟没好气道:“你没瞧大夫人那副样子,好像我是故意似的。”
“理她做甚?”莫镜明说着,往染烟身边凑了凑。
“其实我好多了,你呢?”
“我,但我还想多躺一天。”
莫镜明不待染烟答话,便笑嘻嘻:“你不会急着撵我走吧?要是我的病没好利索,出去之后又受了风凉,再发起烧来,跟着又传染给你,那我们俩岂不是反反复复的生病,得一辈子就这么躺在一起,一直躺到老死为止了?”
“乌鸦嘴。”染烟冷哼:“我才不要跟你躺一辈子呢。”话虽这么说,染烟心里却泛起一种莫名的、柔柔的温情,因为她发现莫镜明也正在悄悄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间冷如冰,到现在的跟她同病相依,应该说莫镜明这块冰其实已融化了不少,他跟她的说说笑调侃,甚至也可以品味出一些讨好的意味,只不过染烟有
意佯做不知罢了,她不想被唤起希望以后,又会遭受更沉重的打击。
常言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cha柳柳成荫,有时候不以为意的事,反而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许有一天,她和莫镜明的关系,终于可以水到渠成时,她愿意等到那个时候再收获真正的幸福。
孙安抓来的药,两人又各自服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染烟的烧已全部退了,退了烧的染烟觉得饥肠辘辘,汝殊便去吩咐厨房,给两人熬了点粥,做了几样清淡、细致的小菜。
染烟和莫镜明两个人相搀相扶着下了床,就在里屋的桌边进餐,身子尽管仍然觉得无力,可精神却大有好转。
看见莫镜明不断的替染烟夹菜,倒把染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吃啊,你自己怎么不吃?”
莫镜明解释道:“我从小就没怎么喝过药,对药味特别敏,感,其实一闻到那股子药味,我就全无胃口。现在又喝得满肚子都是,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染烟的笑容凝固,莫镜明对药味的反感,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从小体弱多病,被称为“药罐子”的莫怀苍,不就是因为他的住所附近,一年四季都常常弥漫着药味,才被莫太师给送出府外的吗?
想想都觉得很不是滋味,难怪莫镜明蛮横无理,什么事都以自我为中心,但莫怀苍却恭然谦让,处处都能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看来莫氏两兄弟的天壤之别,全在于莫太师这个当父亲的宠惯之处。
“怎么了?你怎么又发呆了?”莫镜明瞥了染烟一眼道:“莫非我说不喜欢药味,也得罪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