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口谕:着祁城秀女方绫雯即刻佩居宫面圣!”顾公公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悠悠道,“方姑娘,请随老奴来吧。”
染烟叩谢了一下起身,临走还不忘低声吓唬小实道,“该怎么办事你自己掂量着看吧,如果我回来还缺褥少食……”
“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千万千万别告御状,奴才从今往后愿听凭姑娘驱使!”小实涨红了脸,低声告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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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烟满意的离去,她刚才说小实克扣也不过是胡乱相诈,未料歪打正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受小太监的欺负,心情那叫一个爽,若不是跟着顾公公即将面圣,她恨不得放声大笑,笑它个够。
佩居宫她是熟悉的,不过眼前的佩居宫的一切陈设却又是陌生的,染烟局促地站在外殿,等待顾公公进去通禀。
没一会儿,一条人影晃出来,微笑着朝她走近。
“你,你不是王灏吗?”染烟纵使猜测王灏为皇族,但仍为他就是当今圣上吃了一惊,手指伸出去,僵在半空中就缩不回。
王灏,不,应该说是司城灏含笑低首,用自己的额头戳触染烟的手指,“朕说过一定不会忘了你,怎么样雯儿,朕没有食言吧,对,朕就是你的耗子哥,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朕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为,为什么……”染烟结结巴巴的,她有太多的疑问,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司城灏直起身子,一把攥住了染烟僵直的手指,“走,我们里面慢慢聊,朕知道你一定有一肚子的疑惑呢。”
“朕有一弟一妹,都是同父异母。”司城灏这样开始了他的讲述。
原来司城灏的父皇原本是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但其中一位皇子病逝甚早,及至司城灏十岁那年,才另有一位嫔妃怀上了龙嗣,然而未料一场宫廷变故也正在此时悄悄bi近了司城灏和他的母妃。
司城灏记得那还是六年前开春不久,司城椿临世,宫里宫外的嫔妃贵人们全都去祝贺,他的父皇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在外殿摆了酒宴与众人同乐,可不知怎的,众人酒兴正酣时,他的父皇却突然昏扑在地不省人事。
等到太医前来诊治,老皇上的脉象早已微弱得几乎摸不到,估计是平时的生活饮食就不太注意,这日极度兴奋加上大量饮酒,导致风邪入中,经络痹阻,也就是俗称的中风,所有太医对此均表示束手无策回天无力。
老皇上突然殡天,司城灏的命运也就此突然转折。
大丧期还未过,宫中的皇权争夺便已开始,司城椿的生母来自大益朝十大家族之一的九曲容家,其兄掌握着整个京畿地区兵马,他们联手里应外合,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宫变,当然,对司城灏及其生母也是必除之而后快。
司城灏的生母于危难之时,将龙纹冰花玉佩塞入司城灏的怀里,又把司城灏交给自己的贴身宫人,让他们赶紧趁乱混出宫去。其实龙纹冰花玉佩是老皇上留给司城灏的,这是司城家皇权的标志,老皇上之所以未正式立储,就是怕司城灏会成为众矢之的,过早死于非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老皇上绝没想到他突然驾崩,让司城灏连在群臣面前展示玉佩的机会都没有。
跟着司城灏的生母找来司城灏的陪侍郎,让他穿上司城灏的衣服,扮成司城灏的摸样躲在殿中,自己则在殿外静静的迎候乱兵,她的拖延时间、鱼目混珠,终让司城灏得以金蝉脱壳,逃出了皇宫,只可惜她和陪侍郎却没能躲过一劫,皆先后殒命于宫乱。
逃出皇宫不久,司城灏和那个宫人便四处遭到搜捕与追杀,两人一路逃亡投靠了宫人的姑母景娘,于景娘家中藏了两个月,三人仍觉不够安全,便收拾了全部细软,准备继续南下,寻找安身处。
与此同时司城椿在以他舅舅为首的众多武将的拥立下
,竟于襁褓中登基,而他的生母也升为皇太后,每日抱着司城椿上殿,临朝听制。
南下的路上恰逢水患,颇多流民四方颠沛,司城灏他们混在流民中,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盘查,不幸天气渐热的时候,流民中发生疫病,宫人染疾而亡,只剩下景娘带着司城灏流落至祁城。
两人于祁城落脚,隐名埋姓,直至数月前司城椿病亡,朝廷内部掀起了新一轮的权力争夺。皇太后及其兄因果报应,被宰辅段擎和大将军路为联手幽禁后,段擎提议迎回失踪的皇子司城灏登基,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于是经过细致的明查暗访,司城灏终于重新回到了本属于他的皇宫。
“朕其实早就想接你进京了。”司城灏满脸无奈道,“可是朕刚刚回宫,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熟悉,皇太后和国舅虽然被幽禁,但他们仍有不少余党,不扫清余党势力,朕的皇位又岂能坐得安稳,何况以他们的身份,牵涉到朝廷与大益朝十大家族的关系,怎么处置他们,相当棘手啊。”
见染烟沉默不语,司城灏笑笑又道,“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会懂,皇家的事儿比在咱们jian民区生存下去,那不知要复杂多少倍,不懂也无妨,你放心,只要朕在位一天,就有你一天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日子,朕一定对你倍加呵护,就像当初你关心朕一样,朕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欺负。”
染烟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她这个冒牌货,表面看上去还当真是托了方绫雯的福,没有受多少贫苦折磨,却接替她一步登天,侍奉在了皇上身边,但她偏又不是方绫雯,跟眼前的皇上仅仅只能说认识而已,任凭司城灏对她及他们的过去如何的感慨难忘,她也始终产生不出男女之情,叫她在皇宫里怎么待得下去呢。
“你……你上次临走的时候,说前途未卜,还担心有性命之忧是怎么回事呢?”染烟为自己即将开口的话题,随便选了个铺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