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的寿礼呈现出来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在黑暗的宫殿中,伫立着一个用夜明珠拼出的一个人高的“寿”字!夜明珠本就是千金难求的东西,用如此多的夜明珠做出这样的效果,太子只怕是废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
看到众人大吃一惊的表情,容戒略有些骄傲的说出祝寿词:“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年更比一年好。”
“难得戒儿如此费心,想必为了准备这寿礼,费了不少功夫吧?”太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惯的平淡语气。容戒猜不出太后是何心思,但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寿礼,只怕没有不动心的。
于是容戒自信满满的说:“孙儿不论费多少工夫,都是希望皇祖母快乐。前些日子皇祖母总说慈宁宫夜里太黑,点了灯您休息不好,灭了灯却看不清东西。故而孙儿寻了这些夜明珠来,一来可以为皇祖母照明,夜明珠的光亮柔和,您不必担心扰了休息;二来孙儿前些日子偶然看到书上说,夜明珠是可延年益寿的奇宝,若是在室内放的长久了,人就会越活越年轻。”
听到这话,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起来,忍不住问:“夜明珠当真如此厉害?呵呵呵呵,难为戒儿如此上心,皇祖母也送你一个礼可好?”
听到太后的话,蒲敏忍不住在下面撇了撇嘴。容戒这礼物,原本只是个费工夫的东西,并未如何的费心思,只消有钱,任谁都可以做到。奈何他编了这般好的借口,哄的太后喜笑颜开。
容戒听到太后还挺满意自己的寿礼,也乐得很:“戒儿谢皇祖母!”
太后尚还没说送什么,这边就已经谢恩了,这一下子又让太后高兴了好久,才叫容戒下去。
容戒之后献礼的,就是黎阂了。
蒲敏不由担心的看向黎阂。
有太子前面的能言善辩,加上那确实算是大手笔的寿礼,黎阂会怎么做?蒲敏好奇的很。
黎阂可是九岁便舌战十几位太学博士的人,是满朝文武公认的天才,这样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落后于太子?
只见黎阂被无风推着上前,太后原本难起波澜的眼中也是略过了一丝明显的惋惜。
以黎阂之能,自是不需这些的。
只见他虽在轮椅中无法站起来,却还是恭敬的行礼说:“黎阂祝皇祖母事如心想,存善有福。”这句话好像是说到了太后娘娘的心坎儿里了一般,乐得太后娘娘那叫一个喜笑颜开,赶忙说:“黎阂不必多礼,哀家晓得你行礼不方便,快些坐好吧。”
“是。”黎阂也很是听话的坐好,尔后对太后说:“黎阂的寿礼不及太子殿下的厉害,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些小东西,怕是有些拿不出手了。但是黎阂还是斗胆请皇祖母收下,一表黎阂对皇祖母的一片心意。”
这样一个温润如春风的男子,再加上这些平和的话语,是与太子的锋芒毕露完全不同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只是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自己做的小东西?蒲敏在下面微愣。寻常的小东西怎可能入太后她老人家的法眼,何况还是黎阂自己做的?
一时间,亦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去。
虽然离得远,可是黎阂此刻也感受到到了蒲敏疑惑的小眼神儿,不由眼中的光芒愈发温柔了些。
太后虽不知发生了什么,看是看到黎阂这般模样,心中的惋惜更是加深了几分。多好的一个孩子,若是双腿无碍,太子之位怎会是容戒的?这般聪慧机敏,这一代的孩子中,也就这个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了。
有了心中所想之事,太后的语气更加温柔了些:“竟是自己做的?哀家倒甚少收到此类物件儿,黎阂快呈上来让哀家看看。”
“是。”黎阂恭敬的行礼后对无风使了个颜色,无风立刻从后方下人手中接过托盘。托盘是用红布盖起来的,没人看到的出托盘下是什么东西。
黎阂接过托盘时,脸上有了一丝微笑。他说:“皇祖母请看,这是黎阂研究许久机关术方制作出来的东西,虽不是如何精巧,好在也非一般的凡俗之物。”说罢掀开了红布,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都快瞪出来了……。
托盘上是一只雕刻精美的凤凰,根根羽毛都清晰无比。凤凰正做展翅欲飞状,口中衔着一粒圆润的珍珠,且那珍珠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尔后,黎阂便在大家的注视下放下了凤凰欲飞的翅膀,凤凰的头就这样低垂下来,口中的珍珠也变成了一副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难得看到这样精巧的东西,自字出现后也是笑开了颜。
可是这还未完,紧接着黎阂又将翅膀抬上去,让凤凰做腾飞状,那凤凰口中的珍珠就落入肚中,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鸣叫声在大殿响起。
所有人都看呆了,不说这是不是瑾王殿下自己做的寿礼,甚至他们已经在怀疑这是否是人类做出来的了。若真是瑾王做的,那该有多么鬼斧神工?
愣了一瞬间的太后娘娘慈祥的笑了起来说:“黎阂有心了,这寿礼哀家甚是喜欢。”
黎阂也客气的说:“皇祖母喜,是黎阂便心满意足了。”
蒲敏在下面也松了口气,没想到黎阂的手这么巧!他都没告诉自己关于机关术的事!想着想着,蒲敏有些委屈。他心心念念的人,却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太后娘娘看到黎阂的寿礼很是高兴,一下子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甚至还有她腕子上佩戴多年的一只玉镯。这一下子,黎阂算是得到了所有的风头。
只是看着太后眼中的那些愧疚和惋惜,蒲敏和黎阂都觉得,也许赏赐这些东西,太后只是为了弥补黎阂,或者说,她只是因为惋惜与愧疚。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今儿个太后寿宴,怕是所有皇子都及不上黎阂一人了。
黎阂之后,祝寿的就是六皇子了。
蒲敏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六皇子,这个和太子、黎阂一同争夺皇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很快的蒲敏就看清了。
六皇子荣溪,第一眼看过去,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单纯无辜,是个朴实诚挚的人。可是蒲敏晓得,能去争夺皇位的人,必然不会有多纯良。所以,荣溪这纯良的外表,定是伪装出来的。
荣溪今日穿着也很是喜庆,甚至还拿着一把红木的折扇。无害的笑着走上前行礼,说了一堆吉祥话,哄得太后甚是开心。
由此可见,这六皇子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蒲敏心想。
六皇子的寿礼也是叫全场人眼前一亮,那是一个盆栽,原本盆栽并非十分显眼,但是难得的是盆栽中竟有天然形成的景观,甚至水中还有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锦鲤,不得不说实为另一奇观。
这三位皇子都哄的太后开开心心,尔后从丞相开始依次贺寿。
丞相刚进献完寿礼,坐在黎阂身边的太子容戒忽然端起酒杯,若无其事的对他说:“四弟,前几日本宫拜访董颚府,觉得董颚小姐着实是个有远见卓识的女子,难免有些喜欢。但是听说四弟与董颚小姐关系颇近,不晓得……不晓得本宫这一介入,可算是扰了四弟的好事?”
黎阂听此话,也是只淡然的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漆黑深邃的眼眸高深莫测的看着容戒,方说:“我国多年繁荣昌盛,想来平日里需要处理的政事并非十分多吧,太子殿下?”
啊?听到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容戒忽然不知所言。
黎阂看到容戒这幅蠢笨的样子,笑容愈发深邃:“平日里事情不多,太子殿下才有空闲来关心兄弟们的生活,想来是父皇的英明神武,我国也算是四海升平了。眼下太子殿下连臣弟与董颚小姐的关系都这般清清楚楚,不晓得闲暇时都是在做些什么呢?若是叫父皇晓得了,只怕会气得不轻吧?”
一句话,暗示的清清楚楚:容戒平时调查自己兄弟的生活,如果再多管闲事,当心父皇知道了,觉得你居心叵测。
容戒也不是傻子,当即轻松笑道:“四弟多虑了,本宫妖处理的事情也是很多的,只是前些日子听人提起罢了。那人好像是说……哦,对,那人说,董颚小姐天资卓绝,若是嫁给了瑾王难免可惜……呀,四弟,你瞧瞧本宫这张嘴,说多了说多了,呵呵,本宫自罚一杯。”他看似愧疚的轻轻抽打自己嘴几下,然后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这话也说的明明白白,他警告黎阂,所有人都觉得他配不上蒲敏,何况他还是个身有残疾的人。
“此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先不说臣弟与董颚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是有什么,也并非旁人的事。乱嚼舌的人,且由他去就好了。”黎阂淡定的喝酒,言语间,将太子说成了“旁的人”,也暗示太子太过爱嚼舌了。
一句话将容戒说成了长舌妇,容戒忽然面色阴沉……。
容戒面色愈发不好,正欲反驳,却看到一西域人士上前祝寿,并说要送给太后一支舞。
被这一打断,已失了说话先机,容戒只好不甘愿的看歌舞。
坐在远处的蒲敏并不知道黎阂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那个使臣说话时,她就明白蔚蓝要上场了。这是讲蔚蓝送给皇上的最佳时机,且一蔚蓝的美貌和舞蹈,皇上必然会迷上她的。
从此,一个传奇女子的美丽,就要埋葬在深墙大院里了。
蒲敏有些忧伤的看到穿着闪耀舞服的蔚蓝走入大殿,依旧带着面纱,挡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闪烁的大眼睛。
可是蒲敏看得出,那双眼中现在满是绝望和痛苦,可她还要装作快乐幸福的模样。这样对待一个女子,蔚蓝的父亲何其残忍啊!从此一生,只对一个男子强颜欢笑,心中却永远怀念着完全不爱自己的人,或许……或许这样如花的蔚蓝不会再绽放很久了。蒲敏忽然想。
让她彻底失去自己爱的人,她怎能好好生活?
万众瞩目的蔚蓝并未发现蒲敏的这些心思,还是悲伤的跳着欢快的舞步。舞裙上的亮片闪着光芒,金丝线绣的面纱,若隐若现的遮挡着面容。登时,全宫殿的男人都似被蔚蓝勾去了魂。
蒲敏发现后,慌忙看向黎阂……。
还好还好,他只是略微看了几眼后,便开始喝酒了。蒲敏看到他这般淡定,放下心来。
一时间,整个宫殿中,只剩下部分女人,还有瑾王,太子,皇上和太后似乎没有被这舞蹈迷惑,只是很淡定的欣赏。
仅仅这一件事,便可以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了。
太子么……蒲敏看向容戒,虽说他没有被迷惑,却还是色眯眯的看着蔚蓝,那一双眼睛,仿佛就要长在蔚蓝身上一般。最可气的是,他这幅色眯眯的颜值并未在皇上与太后面前表露出来,也未叫大臣们瞧见,全都在暗处表现着。
蒲敏心下恨得牙痒痒,真相把皇帝的脑袋放到容戒面前,让皇帝看清楚容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是容戒更配太子之位,还是黎阂更配太子之位。
而蔚蓝,还是在扭动着腰肢,跳着迷惑的舞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皮鼓,上面挂着许多铃铛。蔚蓝每次拍手,都会敲动小皮鼓,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雪白的足尖点在地上,仿佛仙子临世。
甚至,蒲敏也有片刻的失神,迷失在了蔚蓝的美丽中……。
最终,一曲终了,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这是最美丽的蔚蓝,最令人惊艳的蔚蓝。
蒲敏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皇上,她看到皇上眼中尽数是惊叹,还有深深地欲望……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蔚蓝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皇上却已经五十岁了……蒲敏忽然心痛蔚蓝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