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阎魔作怪,幽灵打乱了她的美梦,有个武士前来解救,但后来发现,武士也是恶魔,把自己拦腰携住,带往不知哪里去!
醒来几向梦里看-无论美梦噩梦,总是喜欢回味,嘘一口气,拭一抹汗,随手去摸汗巾,枕边,被子里,胡乱摸索,在哪里?
睁着惺忪的睡眼,去瞧,去摸,到处都没有。
“秀文!锦屏,秀春!”她拍着床板大叫,不容怠慢一分一秒,几个丫鬟一溜烟奔过来,个个困倦娇憨的样儿,摇头晃脑,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嗫嗫嚅嚅的问:“娘娘有何吩咐?”
丽芳紧急万分喊:“本宫的汗巾子不见了!”
丫鬟们怔了一下,不以为然:“娘娘汗巾子多得是,奴婢给您拿去!”说着,秀文就晕晕乎乎的转过身去,丽芳又叫:“若寻常的汗巾子不见了,本宫也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是太妃赐的,纯金丝的,不见了!”
丫鬟们给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相似,一下睡意全无,异口同声:“那还了得!”于是翻箱倒柜,翻遍每一个角落,琉璃自里间拨开门帘,问了状况,也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找。
丽芳无心梳头盥洗,看着她们找,自己在边儿上着急。
找不到,几个人围到一起,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娘娘昨儿出去大半天,回来的时候,还气的要命,会不会是路上丢的?”锦屏定神问。
丽芳认真回想,秀文道:“肯定是掉路上了,干脆差人去寻。”
丽芳忽然说:“不用,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拿去了!”
众人一口气问:“是谁?”
丽芳想说而未说,拿手捋捋环在脖颈一侧的长发,挥了挥手说:“哎呀你们别问了,总之本宫把它找回来就是!你们仍旧睡觉去。”一面说,一面扯下衣架上的衣服,旋身穿上,略略理理头发,迅速跑了出去。
秀文等都楞怔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劲眨眨眼,敢情芳妃故意打饥荒,完了甚都没发生过一样!遂道顺溜倒在床上,懒懒的起不来。
琉璃在里看了,掩嘴儿笑。
日出江枫红似火。
她径直去找白世贤,猛不防撞在一人身上,忙不迭的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抬头看时,唬的踉跄两步,内监扶着南宫砚说道“陛下没事吧!”
南宫砚摸摸被撞得地方,跟丽芳惊诧的目光直接触到一起:“阿芳,朕正想去看你,你就没头苍蝇似的冲了过来,可是去看朕?”
丽芳屈了屈膝,双手放在腰前,不安的笑道:“是的陛下!”
南宫砚走来拉起她的手说:“朕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东西?”他走了起来,她不得不跟上脚步。
南宫砚卖关子的笑笑,一言不发,直与她来到流芳宫附近的工地上,许多钟乳石和大理石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路边,丽芳迷糊:“陛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臣妾没有看到哪里稀罕的呀!”
南宫砚在一块紫晶岩前站定,丽芳收住步子,顺着他的视线寻去,他伸手指道:“看,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玫瑰花标本,暗嵌在紫晶岩里,生动好看!”
难得的紫晶岩,本身已经够珍贵了,在其最晶莹的地方,有一朵活生生的红玫瑰标本,丽芳看了,喜得无从言语,唯有惊叹:“好漂亮!真的好漂亮,陛下!”
南宫砚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朕打算让工程师将这一块切割下来,然后精雕细琢,就当是朕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她喜欢这紫晶岩,也喜欢玫瑰花,但没想过据为己有,“臣妾听说,这些石头都是要雕成玉翎姐姐喜欢的形状的。这紫晶岩和玫瑰花标本都少有,姐姐看了会更加欢喜!陛下怎地说送给臣妾?臣妾承受不起!”
南宫砚果断地说:“不行,朕已经决定了,这宝贝一定要你才配的起!玉翎还不知道,干脆不告诉她,只你拿了就是。”
丽芳扭过脸去,不高兴的“哼”一声,他不明白了:“阿芳,你明明说非常漂亮,为何朕送给你,你却不收?”
丽芳振振有词:“玉翎姐姐看了也一定会喜欢,陛下将精品挑出来,不是太抠门了?”
南宫砚转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她,语气更加深奥:“朕要把最好的给你。”
她顿时被触动心扉,抬起头,望着那深邃的瞳孔,看不透,摸不着,里面似有星辰万颗,山峦万座,自己忽然变得好渺小,在他的注视下,怯怯的羞红了脸。
最好的……这个情分,好难得?
怔忡踌躇之际,忽有侍卫奔来,报道:“启禀陛下,肖良娣死了!”
这是个噩耗?亦或是疾雷,对丽芳来说却是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肖良娣死了?她正全力以赴的找黑衣人,为的是给她赢得回转的余地,在这关键时刻,竟传来她死亡的讯息!狰狞可怖。
肖良娣奔已有些绝望,是自杀?
丽芳脑子一蒙,即刻又随南宫砚跑到后宫,看到了那个女人狼狈的死相,她已经骨瘦如柴了,据伺候她的丫鬟说:“娘娘最近寝食不安,夜里常常发冷汗,但在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忍着。”
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两边的皮往外翻,红黑的浓血停滞在表面。脸上扬着,双目睁凸,歪曲的躺在那里,衣袂散乱。远远地,她像一朵血莲,在盛开的季节!
捕快率众去查看,盘诘丫鬟,死者生前所有事。
丽芳冷汗直冒,泪水延绵,南宫砚扶她在紫檀木椅里坐下,张公公劝道:“陛下,芳妃娘娘,这地儿不干净,让捕快处理吧。”
南宫砚也是这个意思,她却抓着他的手,像在水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泪珠双垂,面色惨白,惊恐无限,又觉太多遗憾和亏欠:“陛下,臣妾早求你,让她还回舞熏阁住,你就是不依。现在好了,她含恨而终,死不瞑目,陛下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悔恨么?”
南宫砚被这样质问,好不自在,只道:“后宫佳丽三千,哪能缺少个灾病的?今天这个死了,明天那个病了,朕若一一的过问,伤悲,怕是朕就病死了!”
张公公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陛下九五之尊,怎能为这些个人掉泪伤神?”
她的心,一点点瓦解,马上就要支离破碎了,却有一人来说道:“陛下,卑职等已对肖良娣之死做了大概的了解。”
“哦?快说来听听!”南宫砚道。
仵作道:“在肖良娣衣袖下发现了一把匕首,匕首旁有三个血字,是为‘甄雪’,第三个字,只写了个日子,卑职猜想那只是个偏旁,没有完成。”
丽芳感到胸口一阵痉挛,南宫砚的目光转向她,如两把利剑,要把她刺穿。无需,仵作的话已经把她心神刺穿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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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刹那间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你杀了肖良娣!”雷驰电掣,风雨交加,一切的一切,脱离想象,出现了天大的偏差!
“我没有!我想救她的,本宫没有杀人!她撒谎!”面对种种质问,她抓狂的替自己辩解,可好像越辩越遭,“她撒谎!陛下,相信臣妾,臣妾从不会杀人的!”
太和殿内,虽然坐满了人,却格外凄清,隐隐的,某种鬼面獠牙的阴谋在蠢蠢欲动!
南宫砚堂上正襟危坐,发生这种事,他无法淡然,也提不起过度火焰,那样怕是燃烧不了别人,自己就化成灰烬了。像受了重大的委屈,像淋了一整夜的冰霜,心门在来来去去的寒风中关不上,打不开。
兰皇后和瑶淑妃,以及年贤妃等人,两边坐着,面色多样,或含讥诮,或同情,或志得意满,或幸灾乐祸。
只有她跪在那里,冷硬的地板上,光滑的好比冰面,不多时,就从头凉到脚,僵硬空洞了。
他又开口了,似对她吹去寒风夹着冰渣:“为何肖良娣不写皇后的名字,不写淑妃的名字,偏偏写的是你?”
“也许,”她知道这样说很牵强,“那不是臣妾,而是别人。”
南宫砚冷冷的:“难道有人名叫甄丽方么?”瑶淑妃差一点笑出来,看皇后依然肃穆不动,才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