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宗政初阳一早便出了门,但只是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了。
回来时,琉璃刚好用过早膳,准备踏出房门。看着他那道由远及近的身影,她微微怔了怔:“初阳,你不是要出门吗?”
“事情已经办完了。”他走到她跟前,看了眼她手里的风筝,浅笑:“怎么,在房间里呆的闷了吗?”
琉璃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心虚,但转眼即逝,她缓缓一笑,点头:“确实是有点太闷了。”
“好,我陪你去后山放风筝。”也不等她拒绝,他大掌夺过她手里的风筝,长臂伸出搂上她的纤腰,拥着她大步往后院院门走去。
琉璃起初脚步还有一丝犹豫,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用意,不过她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陪她去放风筝,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太奢侈。
后山上,大片的落叶纷纷扬扬,已经是深秋接近尾声了。
山头上秋风抚过丝丝凉意,琉璃不自觉缩了缩身子,才意识到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再过不到一个月,冬天就要来了。
她从前最怕寒冷,身在南方时,十几度的时候就已经冷得要穿保暖内衣,而这里偏北,冬天必定会更冷。
就在她刚感觉到有一丝寒意的时候,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抬头对上宗政初阳那一双温润中带着一丝她看不透的淡漠的眼眸,她动了动唇:“初阳……”
“山上风大,容易着凉。”他没再说其他,只是把外袍披在她身上后,为她系好了带子,“这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没必要在她面前装出这副温柔怜惜的样子,毕竟她已经在他手里,想要把她搓圆揉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这么讨好她,有点太多此一举了。
宗政初阳没有理会她在想什么,他只是给她穿好外袍后,拣起地上的风筝,和她一起慢慢放了起来。
其实琉璃有点心慌,她不知道把风筝放起来后,慕容霁阳会不会赶过来,可宗政初阳就在她的身旁,万一他们俩碰个正着……
没容她想太多,那只风筝已经缓缓飞了起来。
直到它稳稳飘在半空中,宗政初阳才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把她搂入自己的怀中,与她一起看着那一只渺小的风筝。“从前,你就是这样经常和冷清到后山放风筝吗?”
琉璃的指尖微微抖了抖,迎上他淡然的目光,点头:“曾经,是有过那么几次。”
“那现在想他吗?”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依然脸色淡若,一脸温润儒雅,只是那双眼眸偶尔会闪过一丝什么。可那些东西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
他心里是喜是怒,她完全摸不透。
她抬头看着那只风筝,脑中缓缓飘过一抹素白的身影,还有那一张笑起来让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的脸。
想他吗?
其实,骗得了别人也永远骗不了自己那颗心。想,甚至有时候会很想。
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总认为自己只是把他当成知己朋友,可一旦他不在,才发现她已经渐渐适应了有他的生活,熟悉了他的一切,甚至依赖着他。
这种依赖一旦被抽离,便浑身都感觉不自然,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把这种感觉强压在心底而已。
见她不说话,宗政初阳只是浅笑,长指抚过她的脸,把散落下来的青丝别回她的耳际:“昨夜,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叫他?
琉璃惊得睁大一双眼,想回头看他一眼,可这时候却完全没有勇气。
他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了起来,便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我不会在意,不管是冷清还是楚寒,他们都是你的夫君,我也没有资格在意。”
可琉璃却很在意,毕竟她曾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楚寒的恐惧和厌恶,如今他提起冷清和楚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多想,宗政初阳却忽然沉声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琉璃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句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那……
还没等她多想,眼前灰影一闪,慕容霁阳那一抹修长的身影已经缓缓立在他们面前。
“霁阳!”她失声唤道。
慕容霁阳敛去眼底的讶异,随手向她行礼:“公主,属下办事不力,请公主原谅。”
这不能怪他,宗政初阳的轻功世上无人能敌,那他的耳力也绝对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才刚到便已经被他发现,想躲也已经来不及,既然躲不过便不如大方出来一见。
宗政初阳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想要远离自己,可他长臂一收,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清亮的眸子看向慕容霁阳,唇边溢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他低头看着琉璃,长指从她的脸上滑过:“这男人,也是你念念不忘的其中一个吗?”
闻言,琉璃浑身一颤,忍不住回头看他:“宗政初阳。”
“原来我猜错了。”他依然维持着这一抹笑,可任谁都能看得出,那笑意冷得一如千年寒冰:“你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慕容云飞,而不是他,对吗?”
琉璃紧紧握着双拳,他连慕容云飞的事情也知道了,可见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有多了解。一直以来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温顺和柔情,是不是也已经被他看穿了?
明显能看出琉璃此刻的慌乱,慕容霁阳盯着宗政初阳,沉声道:“放了她。”
“放了她?”宗政初阳的目光从琉璃的脸上转而落在慕容霁阳的身上,“她是我的娘子,而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竟然叫我放了我的娘子。”
一个与他们的生活没有半点关系的男人敢开口让他放了他的女人,是他这个身为夫君的太失责,还有他的娘子太有魅力?
他低头在琉璃额际上印上一吻,浅笑:“我是不是该听他的,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