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流波:“是谁管理这个区?”
“回夫人,是属下。流波低着头,一脸惭愧。
他不过是走出了一会,就让两个女娃儿惹出这种事,就算夫人不说他也会自动领罚。
他走到两人身旁跪了下去,垂首道:“请夫人责罚属下,是属下管教不力。”
“好,既然是你管教不力……来人,给流波将军责二十军杖。”
“是。”一旁两名士兵同声应道,几步上前走到流波跟前,拱手道:“得罪了,将军。”
流波什么都没说,直接站了起来,大掌落在衣襟上,轻轻一扯直接露出精壮的胸膛。
寒风依然呼啸,冰冷的冬风吹在他身上却仿佛完全没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看着他那副模样,丸子失声低叫了起来:“夫人请恕罪,一切都是丸子的错,与我大哥无关!夫人,丸子愿意受罚,请夫人饶了我大哥。”
琉璃垂眼看着她,面无表情:“你不是说在这军中只有军纪没有兄弟姐妹吗?既然如此,他便只是你们的副将,不是你的大哥,来人,拉下去。”
“是。”两名士兵夹着流波往人群外走去。
丸子急得眼角不自觉溢出两滴清泪,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一旁的惟爱见此,往前跪了两步,急道:“璃儿姐姐,事情是我挑起的,与流副将没有任何关系。丸子……丸子也是因为我的挑衅才会跟我打起来,请璃儿姐姐明察。”
丸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会为自己的大哥求情,虽然她很不喜欢她嚣张的气焰,可是这个时候,她的求情却让她心里泛过一丝酸楚。
不过是不懂事的小女娃,自己为什么要跟她怄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比她大上数个月,她怎么能像她这样不懂事?
她又往前跪了两步,向琉璃拜了下去,哀声道:“夫人,是丸子不懂事,请夫人饶了我大哥,我愿意替他受罚。”
琉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才沉声道:“拉下去。”
“夫人!”
“璃儿姐姐!”
“流副将管教不力,还怂恿他人求情,拉下去责以三十军杖。”
两人一听顿时睁大了一双眼眸。
流波什么都没有说过,刚才她一说要责罚他便自行把上衣脱光,一个字都没反驳,她们求情也只是她们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惟爱“刷”地站了起来,一脸不甘:“为什么要惩罚他?他从头到尾完全没有为自己求过半分情,就是求情也是我们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琉璃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薄唇微启:“这里是军营里,一切以军纪为重,他有没有错轮不到你来说。”
“我不服!”惟爱低喊。
“你若不服,想接受惩罚马上就会轮到你,无需你多说什么。”
闻言,惟爱咬着唇,眼底闪过不甘,可却敢怒不敢言。
她是她们的姐姐,她说的话她不能不听,她虽然气得直跺脚但是也无可奈何。
倒是跪在一旁的丸子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咬着唇跪在那里,低垂头颅,不敢再多说什么。
惟爱不懂,可她却是懂得的,这个区是大哥在管辖,区里出了事先要问的便是大哥的责任。
她们刚才求情确实与她大哥无关,可是既然是在他管辖的地方,而她们心里又不服气,这个责任便又落在她大哥身上。
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垂泪。
今日的事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如此顽劣,不该与惟爱闹事,自己错了受罚不打紧,却连累了大哥。
琉璃的视线落在流波脸上,淡言问:“我这样处罚,你可心服?”
流波垂首道:“属下心服口服。”
“好,把他拉下去。”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夹着身形高大的流波离开人群,没多久,人群外便传来军棍击打身体的声音。
不仅是惟爱和丸子,就连其他人也不忍心去看那一幕。
大家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和蔼可亲的夫人,心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冷硬。
可这里是在军中,这一切哪怕她不说,流副将也是责无旁贷。
刚才他们也是不懂事,看着两个女娃儿动手还跟着瞎起哄,这种事情本就不该是他们做的。
人人面有愧色,听着那沉闷的击打声,个个低垂头颅,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琉璃的目光再次扫过惟爱和丸子,眼神复杂。
丸子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每一声军杖击打身体的声音都敲打在她心里,痛得她一颗心支离破碎。
惟爱本来一脸不甘地站在那里,可是看着他们真的把流波拉了下去,真的执起杖刑,心底一凉,不自觉回到丸子身边跪了下去。
如今心底嚣张的气焰早已被磨去了大半,感觉到身旁的丸子只是在默默垂泪,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的大哥。
这时候对她再没了刚才的厌恶,只觉得有愧于她。
如果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她真的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以后她不会再跟她惹事了。
要打就找个地方光明正大跟她打一场,在军队里比在修罗门纪律要严明太多,这里根本不是她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可事情还没有完,琉璃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丸子虽然不是主动挑衅的,可是你既然与他人动手就该接受惩罚。”
“属下知道,属下也明白,请夫人降罪。”自己的大哥都已经接受了军棍,她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就算夫人不惩罚她,她也会主动找夫人领罚,否则她会觉得愧对大哥。
“好。”琉璃看了一旁两名士兵,本想要下令,可想了想她的视线又落在惟爱的身上,沉声道:“惟爱主动挑衅,罪加一等,带下去杖刑三十。”
“璃儿姐姐!”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蜘蜘忍不住跪了下去,颤声道:“璃儿姐姐,惟爱年纪尚小,身板也比不得流副将,她受不得的,三十军杖打下去,还让她怎么活?”
从前她不知道军杖是什么也就罢了,如今亲眼看到流波接受杖刑,看着粗重的军棍落在他的背上,那军棍击打皮肉的声音格外清晰,这么重的军棍若是落在惟爱身上,别说三十就是十军棍她也受不了。
她又向琉璃跪走了两步,哀声道:“璃儿姐姐,求求你,我愿意为她承受,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