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宝急了,忽然就冷笑一声,干脆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大摇大摆的:“你是谁?你擅自闯进来干嘛?”
女人十分错愕,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放下。
米宝翘起二郎腿,神情十分轻率,又不屑一顾:“你是老东西的另一个相好吧?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这房子已经送给我了?”
女人勃然大怒:“你这个贱人是谁?”
“你也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什么时候搬走?老东西难道还没告诉你吗?我今天可就要住进来了……”
女人怒不可遏:“你凭什么?”
“凭什么?”
米宝冷哼一声,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就凭我有了。你呢?你这么多年下过一个蛋吗?老东西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这栋别墅,今天起就是我的了,你要是识趣的,马上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女人气得脸色发青,忽然随手抓起旁边的一跟鸡毛掸子就追过来:“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米宝跳起来就跑。
女人边追边骂:“哪里来的骚狐狸?小贱人,小妖精……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骚狐狸……这房子明明是老东西买给我的,都写了我的名字了,你还能挣得走?不要脸,看你这个贱人还能横行多久……不是怀孕了吗?就老东西那个熊样能怀孕?他妈的他就是个老不死的*,他还能让你怀孕?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米宝拉开门,一路狂奔。
那女人还在身后咒骂:“骚狐狸,你要是再敢踏进这里半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直到驾车离去,才大呼“好险”。
车子开出去很远很远,她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真是开心极了。
看来,这一招还蛮好用的,以后要是去做贼,也不愁没饭吃了。
她直奔回家。
急匆匆的进了卧室,立即反锁了房门,将书房的灯全部打开,才从手提包里拿出那一叠薄薄的资料摊在上面。
细细一看,整个人便不好了。
那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医学命题,涉及的便是早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双头狗的研究。准确地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新发现,只是在探讨一个医学问题,而且,连论文都不是,仅仅是貌似通信往来的泛泛议论。
她前前后后,读了好几遍,正面反面都看了,依旧一无所获。
千真万确,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医学讨论。
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涉及内分泌。
米宝,无比失望。
林源这么秘密的珍藏着这封信是要干嘛?
明明里面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她大惑不解,也不肯罢休,立即节选其中的关键词输入搜索引擎,可是,结论令人失望,无非是一些陈词滥调。这些东西也许在十几年前是具有新闻价值的,但现在,根本毫无意义。
又去一个秘密的网站查询,但是,还是毫无线索。
她瘫坐在地板上,原本提着的一口气,忽然松懈下去了。
欧舒同推门进来时,看到她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熟了。睡梦中,她蜷缩着身子,双手交叉撑着脸庞,就像小孩子似的,模样十分可笑。
他注意到,她是赤脚,伸手一摸,果然,冰凉。
他拿了一张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候,她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一下,就醒了。
见到有人,她惊跳起来。
欧舒同却一把按住她,“米宝,你刚才为什么颤抖?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一怔,揉揉眼睛,无所谓的:“我在发抖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怎会看错?米宝,你分明在发抖!”
“发抖又如何?睡觉状态下忽然的抖动是神经系统发现你忽然陷入睡眠,很久没有活动,它以为你死了,所以它就动动,想试试你死了没有。”
“就这么简单?”
“不然还有什么?”
欧舒同笑嘻嘻的:“我还以为你做了噩梦,在你的梦中,我成了什么妖魔鬼怪。”
她忽然想起什么,瞪圆了眼睛:“欧舒同,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门是虚掩着的,我一推就开了。很奇怪吗?”
她站起来,气咻咻的:“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是反锁了门的。你怎么可能随手推得开?”
“反锁了吗?米宝,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明明只是虚掩着房门,压根没有关紧,就别说反锁了。不然,我怎么进来得了?不信你去看看你的门锁,有破坏过的迹象吗?”
米宝狐疑地四处看看,的确不像是被破坏过的样子。她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可能吗?”
他笑嘻嘻的:“今天一直都在家里睡大觉吗?”
她慢吞吞的:“我出去了一趟。”
“”出去干嘛?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欧舒同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一叠发黄的纸张。他拿起来,看了看,皱眉:“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我在林源的书房里找到的。”
欧舒同脸色变了:“你闯进林源家里去了?”
她点点头:“林源不是被保释了吗?我觉得很不对劲,所以想去他屋子里搜一搜,结果,找到了这个东西。这是我母亲的亲笔,看样子,是她和林源当年的通信,二人在信里讨论了这个问题,按照时间推算,这应该是我母亲大学时候的思路,距离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
“这能说明什么?”
“我就是在奇怪,这么普通的一件东西,为什么林源会藏在夹层里?我根本看不出到现在还有什么学术价值。”
欧舒同长叹一声:“米宝,这次我可是对不起你了。”
“为什么?”
“林源被保释后,出国了。”
“怎么可能?保释也能保出国?”
“他们借口林源有一种病,只能在国外治疗。而且,最主要的是,以前辞职的两名医学家里的一名站出来,说所有技术参数都是他修改的,跟林源无关……”
“也就是说,林源其实被无罪释放了?”
欧舒同面色很难看:“我们当时明明抓住了他的把柄,可是,现在另外有人站出来后,林源居然狡辩,是他其实是为了恢复系统里的技术参数,在做修补工作,重新启动了大数据计算……”
米宝瞪大眼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转。
“我本想抓住他,经过审讯就可以顺藤摸瓜,从而找出你母亲当年被害的真相。可是,这厮狡猾多端,而且,你也知道,他请的律师特别高明,是于珊珊的母亲,最擅长的便是这一类的官司,她不知动用了多少关系,居然能让林源顺利出国……”
米宝脸色雪白。
欧舒同语重心长:“米宝这些日子,你尽可能不要外出,就算是外出,也不能单独外出。你已经在林源家里暴露过一次了,很显然,林源和其势力一定会严格提防你。稍有不慎,你也许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源真敢杀人灭口?”
“那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米宝一时语塞。
情不自禁地,又瘫坐在地上。
他拉住她的手:“起来。”
“干嘛?”
“出去逛逛。”
“你不是说不要擅自外出吗?”
“跟我在一起,就不算擅自。走,米宝,我们该去看看电影,吃吃饭,长期闷在家里,你都要生锈了。这样可不利于身体健康。”
她懒洋洋的:“我懒得动。”
他似笑非笑:“是不是还觉得恶心?头晕?或者想呕吐?”
“你怎么知道?”
“米宝,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吓得跳起来。
“喂,欧舒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怀孕?”
“怎么不可能?”
她气急败坏:“这根本不可能。”
他一把搂住她:“不可能就变为可能好了……”
她拼命推搡:“你可别乱来。”
他笑嘻嘻的一把将她举起来,“天啦,米宝,你轻了好多。这样下去,你都要变成芦柴棒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快起来,好好吃顿饭。就算你不出门,我们也有别的事情可做……”
“什么事情?”
“要不,今晚我给你露一手?”
“又吃小龙虾?腻了,不喜欢。”
“没创意,我们换个花样。”
牛排、意大利通心粉、烛光晚餐、餐桌上一束红玫瑰……轻柔的音乐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米宝,来尝尝看,我做的意大利通心粉绝对好吃。”
她正饿得慌,坐下,西里呼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怎么?好吃吗?”
“我还没尝到味道……”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又看看他的那个尚未开动的盘子。
欧舒同哑然失笑:“猪八戒吃人参果?”
她干脆毫不客气,将他的盘子扒拉过来,大口大口又吃起来。
“米宝,不可暴饮暴食。”
“区区两个小份通心粉,怎么谈得上暴饮暴食?当年,我曾一次性吃过三斤卤排骨……”
“三斤?你是猪吗?”
她含糊不清:“当时拉惨了,连续跑了三天厕所,整个人都轻了一层。”
“那你还不吸取教训?”
他一边说话,一边赶紧把剩下的东西统统移开,只给她剩下一盅热气腾腾的冰糖燕窝。
“你干嘛?牛排我还没有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