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于静怡问起苗艺,靳欣和梅轩面上都有点尴尬。陪着靳万海小酌的谭耀松皱了皱眉,解释道,“梅轩已经与苗艺退婚。”
于静怡和靳万海都惊了惊。于静怡却已经知道此时不该再问下去。靳欣是个好面子的小姑,如果此事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么靳欣一定会抢先回答;而此时既然靳欣不答话,那么就证明个中自有缘由。
靳万海终究是自家人,便皱了皱眉,“婚姻岂是儿戏?”
靳邦国也在旁咳嗽一声,“越发荒唐!”
听见老爷子和二哥这样说,靳欣面上更是有点挂不住,只好解释,“爸爸,二哥,是苗苗自己搞砸了一些事。她背着梅轩怀孕,梅轩说恐怕将来孩子出世还要做亲子鉴定。这样的婚如果急急忙忙结了,到时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靳家的脸又往哪儿搁?索性暂时将婚礼搁浅,如果这俩孩子真的有缘,以后再说。”
靳欣这样一说,大家便也都了然于心。不管怎样,靳家人自然不能接受被戴绿帽子。
兰泉不满,当着全家人的面也没压住,“姑姑,不管苗苗做了什么,你们这样猜测已是不厚道。”苗艺走进走出手术室的前前后后,兰泉全都看在眼里。不管怎么样,那份疼痛却是真实的。他们只是在红嘴白牙地猜测,而真正承受痛苦的人却是苗艺。
梅轩静静凝眸望兰泉,无声微笑,“兰泉,我只是无法接受她使用陪酒女的招数。她既是欺人,又是自侮。”
一听“陪酒女”几个字,在座几个各怀心事的人不由得都暗自皱了皱眉。
于静怡笑着打岔,“万海,兰泉买回的小海螺做好了,你快来尝尝,可还是当年味道?”
简桐回家去,赶紧换下身上的衣衫。跟兰泉之前的亲热,已经彻底将那身衣裳揉皱,此时那些衣裳看上去几乎像是拧干了的抹布,狼狈到几乎不打自招曾经发生过什么的地步。将脏衣服堆在脏衣篮里,简桐就到一楼的店里去。妈的身体还在康复期,简桐便不让妈再到店里去看店。
好在蔺鸿涛的酒吧已经包圆了他们的酒,所以店里的销量倒也不再那样担心;是妈一直坚持要将店子继续开下去,不想让零买酒的客人失望而归。
简桐坐了会儿,没有什么生意,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关了店。收拾好上楼,轻轻呼唤母亲,却没有答话。
简桐心底一动,爬上自己的小阁楼去——便怔住。
房间里,妈正握着她揣在口袋里的化验报告,面色苍白地看着。显然,是妈要将她的脏衣服收走去洗,掏空口袋的时候发现了这报告。
简桐一惊,急忙一把握住妈的手,将化验报告拿下来,“妈,都说了不让您乱动,您怎么不在*上歇着?”
“桐桐,你这是去测什么?妈妈没看错,这是验孕的报告,是不是?”袁静兰的面色苍白,两只眼睛直直望着简桐,像是充满了绝望。
简桐脸红起来,不想刺激妈,只能扯谎,“妈您别激动。事情是这样:我现在不是做导员么,班级里有女生身体出现状况,她又不敢找家人,只能来找我说。我就带着她去了医院……”简桐努力笑着,将报告给妈看,“事实证明没有哦,我也松了一口气。”
“真的么?”袁静兰又深深凝了简桐一眼。
“妈,您放心吧,我没事。”简桐抱紧妈的手臂,“我会保护自己的。”
简桐说着将妈手里的脏衣服都收起来,“我去洗衣服,妈您好好回去躺着。”
卫生间里,洗衣机轰轰地响起来,袁静兰按下靳长空的电话,“长空,事不宜迟。如果再晚,我担心已经来不及……”袁静兰在电话里哭起来,“桐桐她,她有可能已经跟兰泉……我看到她口袋里有验孕报告……”
“什么!”靳长空在电话里也是大惊,“已经有孕了么?”
“好在还没有……”袁静兰哽咽着,“所以要趁着一切还来得及,赶紧想办法。”
靳长空在电话里,声音也黯然下去,“静兰,就算你不打这个电话,我也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靳长空仿佛痛苦地犹豫,终于还是说,“万海他,已经回来了。”
卫生间里,洗衣机轰轰地转着,简桐垂首望着透明机盖里随着滚筒和水流一起旋转的衣物,只觉它们都像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隔壁妈的房间里“咚”的一声闷响。
简桐只觉心一沉,扔下衣裳就奔出去,推开门正看见妈晕倒在地!
“妈!妈——”简桐心疼得哭起来。杜伯伯说过,已经不可以再刺.激妈,不可以再让妈晕倒了……
梁俊生闻声也赶紧跑进来,顾不得难过,赶紧将袁静兰平躺,将她领口扣子解开,保持通风和呼吸。梁俊生探着袁静兰的呼吸,又去摸脉搏,然后短促命令简桐,“赶紧去打120!”
袁静兰的电话就跌在旁边,简桐连忙抓起来。那上边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里,靳长空的嗓音急迫传来,“静兰,静兰!”
简桐简短说明情况,然后赶紧挂断电话,拨打120。
靳家合家团圆,全家人正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袁静兰的电话打来,靳长空看了看靳万海。便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是后来袁静兰那边突然没有了动静,还是让靳长空惊慌得忘形,向电话里呼喊着袁静兰的名字。
简桐回话说袁静兰晕倒,然后挂断了电话。靳长空急着起身想要去医院,却猛地一回身看见了站在他背后的靳万海。
廊檐幽深,那片阴翳仿佛全都落进靳万海的眼底;遥遥地,几乎感受到他看似平静的眼底颤抖地阵阵波动。
靳长空皱眉,知道躲不过。
靳万海眯起眼睛来望着哥哥,“静兰她,怎么了?”
“大哥,有事?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请尽管开口。”靳长空正待回答靳万海,却一转头见于静怡也掀帘子出来。许是他之前几声失声大叫惊动了家人。
靳长空再将目光落在弟弟面上,轻轻叹了口气,“没事。万海、静怡,你们赶紧进去吃饭去。今天这是为你们接风洗尘,难得老爷子、老太太都这样开心。”
靳万海只能欲言又止,皱了皱眉,转头跟于静怡走回堂屋去。
靳长空则进去跟二老告了个罪,说公司有事情,便急急离开。
“万海,组织部这边的调令出得晚了些,你回头打电话给邱部长,催他们程序走得快些。”吴冠榕跟靳万海说话,却见靳万海的目光似乎还凝在靳长空的背影上,许久未散。
靳邦国听着便是一皱眉,“组织部的调令还没下,万海你就回来了?这不是胡来嘛这!”
万海面上一白,赶紧起身给父亲认错,“爸爸,是儿子错了。”
吴冠榕急忙拦着,“邦国,是我电话催万海早点回来。我r前病倒,只担心大限将到,便只想着将儿孙都拢回到眼前来才安心。”
靳万海也解释,“爸爸,组织部这边的调令虽然还没有正式出公函,但是两方组织部早已达成了共识,所以算不得是儿子私自早归。这边刘正生副省长也是提前接到了中央组织部的调令,先期去贵州任职,所以事实上这边的职位已经空缺出来,需要儿子早一步过来适应情况。”
“那就好。”靳邦国点燃了一袋烟,用黄铜烟杆“吧嗒、吧嗒”吸着,“我呢就还是那句话,决不许仗着你老子我的一点声望去搞特殊!这帮女人背着我闹腾点就闹腾点了,毕竟是内眷,出不了什么大闪失;而如果你们几个”,靳邦国指着靳万海和谭耀松,“如果你们几个在公务上也敢胡来,我不用党和政aa府收拾你们,我先一个一个用这黄铜烟袋把你们给敲死!”
谭耀松吓得也赶紧起身来,战战兢兢听着。
“好了……”吴冠榕赶紧打圆场,“怎么扯到那么远去了。今儿这是家宴,咱们只说家里的话。”
吴冠榕说着拿眼睛瞟了瞟谭耀松,“耀松啊,你岳父对你这个女婿也说这样重的话,那是没当你是女婿,是拿你当自己儿子看待。”
谭耀松的汗都下来,当然明白老太太这话里有话地在敲打着他什么。之前跟那陪酒女燕儿的事儿闹得差一点就跟靳欣离婚,老太太却没在当时骂他,事后这样提醒他,他焉能不明事理?
便赶紧作揖,“爸爸妈妈都责怪得是。耀松定当返家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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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万海早归,大家可以大致想到原因吧?o(∩_∩)o~,凌晨先更到这,上午继续。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