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瞬已是除夕,百家团圆的日子,却并不是所有人都因为过年而觉得开心和欢欣,比如,宣倩柔。
凌烈从凌家那所冰冷的大宅子回到自己的家,尚未开门,看到门缝里传出的微弱灯光时,不由一喜。
所有不快的情绪一扫而过,她按下密码锁打开门,一室幽暗静谧,只有小酒吧上的壁灯在亮着,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坐在吧台上自斟自饮。
“你怎么过来了?”她脱下大衣,将手提包扔在沙发上,向她走了过去,拥着宣倩柔的肩膀亲热地问:“不是说今晚在风家用餐?”
一阵酒味冲进鼻尖,凌烈皱了皱眉,看向一旁已经见底的红酒,她这是喝了多少?
宣倩柔轻摇着手上的红酒杯,暗红色的酒水在杯中微微晃动,她满脸的不愉,唇抿着,将酒杯递到唇边。
凌烈按着她的手,抢过她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喝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到一旁,看着她说道:“不准再喝了,你都喝了多少了?”
宣倩柔见此,脸色更加的难看,看向她冷然地道:“烈,莫非连你也要和我作对?”
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谁都和她作对,现在,连凌烈也要和她作对吗?
“你怎么了?”凌烈察觉到她情绪的不稳定,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被她眉宇沉淀的戾气给吓了一跳。
眼前的宣倩柔染上了浓重的戾气,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此时的她有点陌生,也让人害怕,更难以接近。
这才多少天?她们分开才多少天,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凌烈温柔地问,修长的手指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拨到耳际后。
宣倩柔不语,满心烦躁地重新拧开一瓶洋酒,杯子也不用,直接就往口里倒,因为喝的太久,让她连连的咳嗽。
凌烈大惊,飞快地抢过她手上的酒瓶,顺着她的背,心痛地道:“没事吧?不是不让你喝吗?你又怀着孩子,怎么能喝这么多酒?乖,听话好么?”
“孩子?”宣倩柔冷笑一声,抬起微红的双眸看着壁灯下的凌烈,手抓着她的双臂,嘴角斜挑起冷道:“即使有孩子怎样,我始终抓不住他的心,我要这孩子有何用?我要这孽种废物有何用?不能为我带来我想要的,有什么用?”
语毕,她将手握成拳头,使劲地向自己的腹部捶打。
就算有孩子,风清云的心仍然拉不回来,任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他还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冷漠以对,他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她要好,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利用腹中的孩子,成功地逼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龚笑茵,还没来得及对他控诉,他一个了然又鄙视的眼神扫来,她就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他看穿了她。
而那件事后,风家有那么些气氛变了,尤其是风国仁夫妇,对她不冷不热的,着实让她恐慌,尽管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可她分明感到了他们对她的疏离。
难道,谁都看穿了吗?如此,她又该如何装下去?
察觉到她的企图,凌烈大骇,一把抓着她的手惊叫出声:“你疯了不成?这到底是你的孩子,有你的血脉。”
“有一个宣雨也就罢了,就连一个龚笑茵都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不把我放在眼内,都是一班牛鬼蛇神,想要破坏我的好事,想要抢我的东西。”宣倩柔满脸狰狞,一张精致的脸完全扭曲起来,那想杀尽天下人的眼神骇人至极。
“不要这样,柔柔,你这样子我很担心的。”凌烈使劲地拥着她,感觉到她身上浓重的杀气,心里骇然,又心酸又心痛又愤怒。
谁让宣倩柔不高兴,就是让她凌烈不高兴。
“他们都让我不好过,我何必让他们好过?一拍两散好了。”宣倩柔陷入了疯狂,眼神尖锐毒辣,有些散焕的没有半点焦距,疯狂地道:“我都有孩子了,你却还是惦着那贱人,对外人比对我还好,你真狠,好狠。”
“不过是叫你一起去婚纱,你就跟去地狱一样,那么的不情愿。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不要这个孩子,好,不要就不要,你不要后悔才好,不要后悔。我们谁都甭想好过。”
凌烈看着她丧失理智如同疯魔的神情,心里骇然,摇晃着她的双臂:“柔柔,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然而,宣倩柔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凌烈,就像看着风清云一样,那脸上的狰狞,让人看之心颤。
啪的一声,无奈之下,凌烈只好在她脸上甩了一个轻微的巴掌,捧着她的脸喝道:“看清楚,是我。”
宣倩柔醒悟过来,脸上的微微刺痛感让她恢复神智,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有些迷蒙,看着凌烈,露出痛苦的表情。
“烈!我好痛,我抓不住他了,他离我越来越远,怎么办,我怎么办?”她埋在凌烈的怀里,低低的哭泣,根本没有顾及凌烈的心情。
或许在她心目中,风清云始终是最重要的,在扮演双性恋的这个角色里,她始终是倾向光明正大的那一方,凌烈,不过是她的秘密,不能示于人前的秘密。
凌烈心下黯然,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柔声哄道:“不要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抓不住就放手好吗?我们移民去美国,再也不回来好不好?远离痛苦,远离这里的一切,幸福的一起生活,好不好小柔?”
离开了,就会忘记痛苦,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她,就是她凌烈一个人的了!
宣倩柔唰地抬起头,收起哭泣的眼泪,瞪大眼微怒道:“离开?凭什么?我不会放手,放手,就代表我要跟宣雨认输,不,我死也不放!”
这场战局,不到自己身死,她也不会放手,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