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买醉酒吧出来,袭来的冷风吹得头脑一阵发昏,连续两天喝酒,已让他感到肺里吐出的气都是酒味儿。
将风国仁送回大宅里,风清云就以还有工作上的事忙的借口需要回去处理离开了家门。
已接近凌晨十二时,冬夜,北风凛冽,天气寒冷,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并没有多少人来回走动,只有霓虹灯在暗夜中闪烁。
风清云撑着头,一阵昏沉,对前面家里的司机老李说道:“李伯,去江源路的帝景花园。”
老李一愣,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主人,淡淡的应声:“是。”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目的地,风清云对老李说道:“若是父亲他们说起,你就说我已经回到西区那个家了。”
老李微怔,这,不是要他说谎吗?
但是,看着风清云那一双不容置疑的眼睛,他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清云少爷。”
“小心驾车。”风清云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才走下车向大厦里走去。
老李透过车前窗看了一眼眼前的高楼,皱了皱眉,这里是住着什么人吗?难道是孙少爷的另一个住所吗?
他一边思疑着,一边倒着车,从未听说过孙少爷在这里有住所,是新购的么?
哎,年轻人的事,他也想不通透,正要踩下油门离去,眼角却在看到那个正走来的身影时一惊,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那那那,那个,不是宣家大丫头吗?
老李看着她拿着一个外卖盒,向刚才少爷走进的大楼里走去,消失在眼前,顿时惊得脸色发青。
难道,孙少爷就是来宣家大丫头这里吗?可和少爷订婚的却是二丫头小柔啊,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李是跟着风老太爷退役的老兵,一直单身没有结婚,也在风家当司机许多年。可以说,孙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当年他和宣雨的感情也多少知道,可两人不是分手了吗?
这突然的,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难怪孙少爷要他说谎,这事若是家里人知道了,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啊。
老李几乎想到家变的那个恐怖场景,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下不管孙少爷吩咐与否,他都会守口如瓶的,毕竟这不件小事啊。
宣雨拧着外卖呵着热气快步走进电梯,实在太冷了外头,早知道这样就不下去买什么外卖了,白吹冷风不说,还买不到心头好,只好买了碗馄饨。
叮的一声,16楼到了,她哼着歌儿从电梯走出,一拐过转角,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正拨开她门锁上的滑盖,按着密码。
似是感到注视,风清云转过头来,见是宣雨,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外卖上:“你去哪了?”
宣雨从呆愣中清醒过来,抬了抬手中的外卖:“你看见的。”
“喔。”风清云长长地喔了一声,扭开门锁,径直走进门去。
宣雨顿时黑线,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地方啊,他自出自进,她怎么就有种错觉,这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呢?
快步跟上前去,宣雨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密码。”
“0809,不是么?”风清云转头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念旧。”
宣雨一怔,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拧着饭盒站在客厅低头看着脚尖。
她的生日是8月,而风清云的则在9月,从前她就喜欢以两人的生日月份作密码,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只是想不到他会猜到。
风清云坐在沙发上,空气中有些淡淡的食物香味,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那个环保饭盒上,努了努下巴淡道:“那是什么?”
晚餐就只顾着喝酒聊天,也没吃多少,现在闻着香味,倒真觉得饿了,胀满了酒的肚子一阵翻腾。
“嗄?”宣雨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哦,是馄饨。”
“嗯。”风清云扫了她一眼说道:“放下吧,给我倒杯蜜水过来,今晚喝多了。”
“哦。”
宣雨将手中的馄饨放在茶几上,又走去厨房冲蜜糖水来,搅拌着杯中的液体,她忽地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吗?他是当自己是菲佣么?
宣雨的脸一黑,拿着水杯走了过去,却再次睁大了眼,只见风清云已经打开她买回来的环保盒,呼哧呼哧的吃着碗中的馄饨了,而且,都快要见底了。
宣雨顿时将手中的蜜糖水咚的放在他跟前,瞪着他:“蜜水。”
这人不但私自闯进她家,还让她做菲佣,还要吃她辛苦买回来的馄饨,太过份了。
风清云拿着一次性的汤勺一顿,抬起眼皮扫她一眼,不禁有些好笑,这丫头,吹眼瞪鼻子的,至于吗?
“不就吃你几个馄饨,至于吗?”风清云放下汤勺,推了过去:“还你,还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还吃。”宣雨瞪了他一眼,宝贝似的将那没剩几颗的馄饨碗护着。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懂?”风清云喵了她一眼,喝了一大口蜜糖水,顿觉浑身都放松下来。
“哟,感情是委屈风少爷你的胃了。”宣雨吞下一粒馄饨,使劲的嚼着,像是把口中的肉当成了风清云一样。
风清云挑眉,懒洋洋地道:“谁说不是呢?”
宣雨呸了一声,不理他,自顾自地吃着那仅剩的馄饨,边吃还嗤啦着喝着面汤。
风清云看着她吃的欢快开怀的样子,嘴角不觉微弯,眼中露出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宠溺来。
“我还饿。”他悄悄地摸了过去。
“饿你不会下楼。。。啊嗯。”宣雨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潜到身旁的男人已经堵住了她的唇,轻易地以舌尖卷走她口中的那最后一粒馄饨,还顺带舔了一下她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宣雨愣在当场,看着他无赖又露出得意的笑,不由冲口而出:“你无耻,不带这样的。”
风清云顿时哈哈一笑,笑声在屋中久久不散,良久,他才看着她,捧着她的脸蛋说道:“宣雨,若现在是十年前,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