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芜泽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将嘴角的鲜血擦掉,目光沉静,“好了。”
“如此,我也便说话算话。”三尾说着还真的是放开我。
我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下一秒,我就被三尾重重的推出去。
“狐媚之术!”北冥芜泽冷冷地看着三尾,“今日我就替我的母亲将这剑收回来。”
巨大的宛若山一般的灵力铸成的手掌,从高空重重的落下。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我的身上。
一瞬间,筋脉仿佛要被生生的震裂,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断了。
疼痛从头到脚。
恍惚中,我似看到了三尾的冷笑,他问我,“疼吗?”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用了狐族秘术,将我和他的样子对调了,北冥芜泽的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身上。
胸口翻江倒海的疼,我‘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浓稠的鲜血。
“阿眠!”
“你不是很在意你的那个好朋友吗?我就让你尝尝失去她的滋味。”三尾贴着我的额头,轻轻的开口。
不要!不要!
我没有力气,睁开眼也困难。
北冥芜泽跑过来抱住我。
我摇了摇头,张口,鲜血就吐出来。
身上有灵力在不断地供给,我知道是北冥芜泽的灵力。
我的丹田里,好几股真气在不断地流窜,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控制,筋脉也岌岌可危。
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北冥芜泽的手,“月儿……月儿……三尾要对月儿下手……”
“奉栀!”北冥芜泽将我抱起来,眸子充血,浑身都在颤抖。
奉栀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跪在地上,“冥王大人!”
“叫神医!叫鬼爵神医!”
头痛欲裂。
我就像是跌入了一个万丈深渊,周身是无尽的黑暗,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的。
不停的下坠。
很久很久。
我几次的想要挣扎,可是空气就像是被压缩了一般,我的手脚使不上力气,隐约的有一些声音传过来,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根本听不真切。
脑子里面也是一团浆糊。
“阿眠!”忽然间一个女声传过来。
是谁?
“阿眠!”不像是在打招呼,更像是在求救,到底是谁?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心却着急起来,我不该这么下去,我要起来,我要去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到底是谁?
“阿眠!呜呜呜……”哭泣的声音听上去哀恸无比,如泣如诉。
到底是谁?
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刺目耀眼,我的脚步不受控制,朝着那里走过去,然而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入眼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不断飘动的鬼火,突然间,团子圆乎乎的小脸凑过来,一脸惊喜,“大人!大人你醒了!”接着扭头冲着外面大喊,“冥王大人!大人醒了!”
脚步声立马传过来,北冥芜泽坐在我的床边,眼底的喜悦怎么样都抑制不住,“你醒了?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身后有一个白衣老头子慢悠悠的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行了,别担心了。你还不相信我鬼爵神医的医术吗?”
鬼爵神医?就是那个,“入地狱者皆可往生,上天府者却能诡谲。”的神医?传说当年的华佗扁鹊这些传世的名医都是他的徒弟。鬼爵神医其实有机会升天成仙,可是他却说,成仙没什么意思,便留在了冥界。
这个神医性子乖僻,不会随意的诊治,怎么会救我?
鬼爵神医看了我一眼,伸手扒拉了一下我的眼皮,然后懒洋洋的说,“你这一掌下去,这个女娃娃的筋脉差点断了,不过这娃娃本身的筋骨不错,不然此时便是一个废人了。”
我一听更是后怕,昏迷之前我可是看到了高山一般的巴掌从天而降……
张了张嘴巴,喉咙底下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北冥芜泽将我扶起来,将一杯水送到我的嘴边,“温水。”
喝了一点水,嗓子也就好受多了,我抬眸看着北冥芜泽。
他瘦了。
“月儿呢?”
北冥芜泽的眸子一寒,抿着嘴巴,看我,半天才开口,“她处理好她母亲的事情之后,准备和她的父亲去美国了。”
“什么时候?”
“今天去机场。”
也好,也好。这样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有安排鬼差暗中保护。”北冥芜泽的这句话就像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去了美国,月儿就安全了,三尾不会千里迢迢的去美国杀人。
“一醒来就问这些事,你的病还想不想好了?”鬼爵神医气呼呼的开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一边的团子整个人都跳起来,“你这个女娃娃,大病初愈应该好好地修养。”
我对他笑了笑,“谢谢神医。”
“别谢我。”鬼爵神医并不买账,“若不是冥王大人一定要我前来,你以为我会救你这个女娃娃?”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声好气的回答,“自然是沾了冥王的光,也是神医悬壶济世的医德。”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连鬼都喜欢。
果然这个神医的脸色就变得很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转了一下,“女娃娃,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神医请说。”
“这个小家伙可是你的式神?”鬼爵神医将团子整个提领起来,团子不断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脚挣扎,奈何根本没用。
“是的。”
“我看他有学医的天赋,不如就跟着我学医吧。”鬼爵神医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团子居然会入了鬼爵神医的眼,传说这个神医的脾气和眼光都很高,基本上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团子鼓着圆脸,“不要,我要和大人在一起!才不要和你学什劳子的医术呢!”
鬼爵神医顿时就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的,“你小看我的医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小小的式神!”
一大一小就这么吵起来,我也是哭笑不得。
“身体可还有不舒服?”北冥芜泽低头看着我,口气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