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储秀宫的曼青来说,每一个黑夜都是难熬的夜晚。以前和阳夏在一块数星星看月亮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温馨的。如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是曼青却觉的这月亮尤其清冷,都冷到了骨子里。
现在祁继忠在每个深夜都会悄悄的过来看曼青,这一次过来正好看到曼青穿着轻薄的衣衫坐在门槛看月亮,身影孤单寂寥。免不了心中一片怜惜。
“你来了?”曼青温和地问道,带着浅笑,但眼神寂寥。
“娘娘今日可还好,今日病情可有所缓和?”
“还不是老样子,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借掉。”曼青到没有多在意,她是很想戒掉,内心发了疯的想戒掉,但是她知道自己无论何时都得保持镇定。
手腕传来的疼痛代表着她的耻辱,曼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伸出纤细的手臂用手掌拖着月亮,看起来那么纯净,然而天色虽然很暗,但是她手腕上清晰的勒痕却是那么明显。
而看着这倒勒痕,感受着疼痛,让曼青不禁又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孙太医说,摄魂草的毒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最为保守的,就是在病人发狂之前将病人绑起来,以免病人自残,并且在病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喂食少量的摄魂草,直到控制到不伤及性命的量。
今日孙太医来的时候,身边跟着阳夏的护卫,他们冷漠,他们无情。他们在捆绑曼青的时候根本毫无顾忌,仿佛她从不曾是皇后。
她的身上被一圈圈的绳子捆绑着,双手更是被绳子勒的血迹斑斑。她疼,她哭喊,她哀嚎,可是却没人理会。
毒瘾发作了,她像是一只疯狗,在那两个护卫和孙太医面前到处扑咬,丢尽了颜面!想想那种场景,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祁继忠伸了伸手,想要看看,曼青的手腕,似乎又碍于曼青的身份,又把手收了回去。
曼青如何不明白祁继忠的心思。
“祁继忠,你是不是想要看看我的手腕,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如今也形同阶下囚,你若想看,便看吧。”曼青将手递给祁继忠。
有些事情,只要打破禁忌,变就可再也不顾及其他。祁继忠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柔软的触感。曼青皮肤细腻白皙,美得几乎像是羊脂玉一般,月光下,她修长的脖颈如此高贵优雅。而手腕上的那凄艳的勒痕与曼青完好无缺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而竟然衍生出了一种禁忌的诱惑。
祁继忠也有过女人,但是从没有过女人能让他只接触了手腕,就能全身燥热。
曼青又何尝不是?她对这个男人的身体无比的熟悉,他曾经带给她的****的极致的快乐,是阳夏不能给与的,她也是人,她也有欲望,也有需求。如今刚一碰触,似乎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祁继忠难以自制的吞了吞口水,控制住内心的冲动。
“皇后,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没事,戒毒的时候,绳子勒的,孙太医已经给了伤药,不会有事的。”曼青虽然如此说,但是这连自己都骗不过,每天毒瘾都会发作,若是每天都这样捆绑,她的手腕估计就废了。
“这样不是办法,总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就连祁继忠都不相信曼青说的。
曼青认真的看着祁继忠,问道:“祁继忠,如果我一直服食这魂草,你会看不起我吗?”
“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高贵的皇后娘娘。再说了服食摄魂草也并不是你的本意。”祁继忠很认真的对曼青说。
曼青心里很感动,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但是祁继忠却信。
“你放心吧,不会一直这样的,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曼青明白,就算没有人救自己,但是不久之后高辉国使者就会来到康时国,这时候阳夏一定会放自己出去的。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了半个月,阳夏的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他也曾试图暗地里调查,他也希望曼青服食摄魂草使他人造成的。
但是半个月来毫无所获,阳夏本来还抱着希望的心,渐渐的凉了下来。心里开始对曼青有些淡淡的厌烦。但是却没那么生气了。
阳夏没想到,端康太妃会悄悄的来到养心殿,这是件非常罕见的事情。
“太妃娘娘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有需要朕帮忙的?”阳夏恭敬的问道,并亲自将端康太妃扶着坐在了矮凳上。
“最近咱们康时国的皇宫并不安宁,想必皇帝也操碎了心。哀家今天来倒是真有些事要与皇上说道说道。”
“太妃且说,朕一定认真的听。”阳夏还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端康太妃的,心里也十分敬重,当初尚庆的事就可以看出,端康太妃还是很疼小辈的。
端康太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十分认可皇帝的言行。
“哀家活了这么久了,如今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有些心理话想同皇上说一说。”
“太妃可莫要胡说,您肯定可以长命百岁。”阳夏不赞同的说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傻孩子,你且听哀家说。在皇宫了生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哀家之所以可以安然无恙,最主要的是哀家一直都不挣不抢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所谓旁观者清,对一些事情也能看出些门路,所以总能置身事外。哀家别的本事不敢说,但是看人却还是有些功力的,哀家或许看不出别人怎么样,但是,皇上啊……这曼青皇后绝对是个不错的人。这次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是自古以来这后宫类似的事件还少吗?哪个不是被下了绊子呢。”端康太妃说了会话,脸上已经开始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身体有多虚弱。
听了端康太妃的话,阳夏心中并不自在,端康太妃也看得出来。
“皇上,哀家知道这些话你或许并不爱听,但是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的过去,这件事情既然没有眉目,你信她也好,不信也罢,何不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以免将来后悔呀。咳咳咳……”端康太妃急剧的咳嗽起来。阳夏连忙在她的背部给顺了顺。
“太妃,你怎么样?”
“哀家没事,如今哀家言尽于此,哀家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皇上着想,皇上好好想一想吧,哀家就先回去了。”
“朕知道太费都是为了这个皇室,既然太妃说了,朕会好好考虑的,也请太妃好好保重身体。”
送走了端康太妃,但是端康太妃的话依旧在他脑海里徘徊。
“林公公,这件事你怎么看?”阳夏心里有些烦乱的乱投医。
“奴才看来太妃娘娘说的十分在理,但是具体怎么做还得看皇上的决断了。”林公公恭顺的回道,他很想帮助皇后,但是也明白过犹不及这个道理,而且他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分的。再喜欢谁,他也知道自己在为谁办事。
这一夜阳夏失眠了,一直在思考着端康太妃的话,心里有了松动。康时国还是要有个能主持大局的皇后的,于是这事阳夏勉强同意了,愿意给双方机会。
但是头疼的还有瑾皇太妃这一关。
果然这件事情刚提出来,就遭到了瑾皇太妃的反对。
“皇后犯了这么大的错,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饶恕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其他人寒心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也不想想皇后咱们康时国丢了多大的脸面。”瑾皇太妃的坚决反对,让阳夏突然有些烦躁,外有文宣国控制,内有太妃是不是的刁难,自己这个皇上何曾自己过?
瑾皇太妃这一次如此的跋扈态度,突然就激起了阳夏的一点点逆反的心理。
“太妃娘娘,这件事说小了是咱们皇室的家事,说大了也算得上国事。还请太妃好好考虑下朕的提议,毕竟这诺大的皇宫还是需要人打理的,难道要关皇后一辈子?”阳夏硬气的说完,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寿康宫。
双方也闹了个不愉快。而一旁的显玗却差一点气死了。“太妃,皇上这翅膀刚长硬,就这么违逆你,以后还了得。”好不容易才把曼青给踩下去,她怎么甘心这样就让她翻身。
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阻止。
瑾皇太妃本来就生气,被显玗这么一说,就更生气了。脸色气的铁青铁青的。
“皇上还没有如此顶撞过我,如今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这孩子变了。”瑾皇太妃有些不解,明明自从做了太妃她都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什么事不过来请教自己?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显玗,你去给我打听打听,皇上在养心殿可发生过什么事?这个曼青,就算被软禁了还如此不消停,真是无法无天了。”瑾皇太妃被阳夏顶撞的,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上来了。
显玗见到事情有转机,心里松了口气。有瑾皇太妃在,似乎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对了太妃,显玗刚才和你说的事,您老人家那么疼爱显玗,可别忘了帮帮我,就让皇兄松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