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着急的不行,一直哭,冯嬷嬷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姑娘还没死呢。”
这么一说,莹儿哭的更凶了。冯嬷嬷无奈的摇摇头,换上温和的语气,“莹儿,这时候我们不能慌,一定要冷静。现在,你去厨房打点水,帮姑娘擦擦身子,降降温,姑娘这热度太高,我去太医院叫太医来瞧瞧。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姑娘,不要离开她半步。”
莹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说完,冯嬷嬷便离开了。莹儿按照冯嬷嬷说的,打了温水来给曼青擦拭身体,帮助曼青降温。
正擦拭这,只听见曼青小声的嘀咕着什么,莹儿凑过去听:“姑娘,你说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莹儿将耳朵凑近想听听曼青说什么。起初莹儿还以为曼青是要水,可是却不然,莹儿便又仔细听了一会,好像曼青在喊:“孩子……我的孩子……孩子……”
曼青反反复复的念着孩子,莹儿一听这话,眼泪便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姑娘……姑娘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是逝者已矣,我相信小小姐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这毕竟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啊。你就不要自责了,要快些好起来才是啊。”
曼青还是昏迷着,口中喃喃的说着胡话。莹儿正着急呢,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是冯嬷嬷回来了。“义母,你可算回来了,姑娘的体温还是很高,现在又开始说胡话了,一直哭,怎么办啊。”
冯嬷嬷拍了拍莹儿的手,“太医到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张太医下午已经来过一次了,并没有大碍,这再看曼青,摇了摇头,“哎……这身体上是没有问题的,主要是那心里。是她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才会这样,她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无法自拔,这种情况,谁也救不了她。哎……我先给她开点清热解毒的药,让她把身上的温度先退下来然后再说吧。”
冯嬷嬷好莹儿连连点头,现在的情况,她们其实也知道,刚刚生产完的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种悲痛,是谁能承受的了的呢?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吧。莹儿送张太医出去,冯嬷嬷慢慢坐在曼青的床边,就那么温柔的看着她,冯嬷嬷的眼睛里面满是心疼和不舍
拉着曼青的手,看着她说道:“姑娘你一定要好起来,端康太妃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说,要是你们都走了,就留下我老婆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就算不为了我老婆子,你要一个想想仙去的端康太妃娘娘吧,她在世的时候,是最疼你的了,你和尚庆公主,就是她的心尖尖,你说若是你就这么去了,日后我老婆子到了阴间,要怎么和太妃娘娘交代啊。”
莹儿送完太医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快步走了进来,“义母,你说什么呢,你不止有姑娘,你还有我呢。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谁都不能轻易说要去死的这种话,莹儿不同意。”
冯嬷嬷看着莹儿笑了,拉着她的手,放在怀里,“傻丫头,义母怎么会忘了你呢,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好好活着,不要想太多,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姑娘,千万不要让姑娘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莹儿摇头,“不会的,义母不会离开我们的,我们都有好好的,姑娘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慢慢变好的,义母你不要乱想。”
冯嬷嬷慈爱的笑笑,“好,就依你,都好好的,快去煎药吧,姑娘这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
莹儿点点头,接受了“命令”,便马不停蹄的去厨房煎药了。
嘉澍这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下葬了,一行人全都面色沉重的走在这夜晚的大街上。嘉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抛洒着冥钱,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嘉澍特意留心了一下,那人一直跟着,既然有人看,那自己这戏也是要演到底了。
慢慢的,队伍走到了下葬的地点,一行人慢慢的将棺材放到事先挖好的地点,嘉澍盖上了第一捧黄土,然后慢慢的,将那孩子安葬了,一直躲在暗处的眼线,见孩子已经完全安葬完毕,没什么变节,便心满意足的回去复命了。
嘉澍看那人离开之后,便送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你们便上心一点一点便好了。风管家,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风管家点头,“是少爷。”说完嘉澍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嘉澍想着去回春堂看看孩子,却又怕暴露了行踪,思索一番,便先忍住了,等到一切事情办妥之后再去也不迟。不知道暗卫有没有将奶娘送到,嘉澍不免担心起来,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了。
回到府里,暗卫来报,说事情已经全部办理妥当,没有什么大碍了。嘉澍满眼的点点头,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忙了一天。正在嘉澍准备就寝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嘉澍看着门口,“谁啊?”
“是我……”素衣站在门口说道。“进来吧。”嘉澍开口让她进到屋子里。
素衣进来以后,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人,便将房门关严。嘉澍看她这样子便说了一句,“今日我很累了,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素衣摇摇头,“夫君多想了,今日素衣不是来打扰夫君的,素衣是有话想说。”
嘉澍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事,你说吧。”
素衣凑到嘉澍身边,贴在嘉澍耳边说道,“我知道小姐有了身孕,生产的日子,应该就这几日。今日你吩咐风管家办事,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嘉澍看了素衣一眼,一脸的戒备,“你是怎么知道的?”
素衣摇摇头,“夫君多想了,夫君在边关打仗期间,我曾秘密去过冷宫一次,看见了小姐有孕。一直以来,我便没敢告诉夫君,怕夫君阻拦小姐,小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一直是那么倔强,自己认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够改变她。”
“我看今日林公公突然叫你进宫,你神色匆匆,回来又急急忙忙叫了风管家出门,我便知道,这一定是出事了。”素衣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嘉澍却没那么开心了,“既然你早知曼青有孕,为何不早一些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
看着嘉澍没好气的态度,素衣知道,这是真的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夫君你不要吓我。难不成皇上知道了此事?现在要杀了小姐?”
“皇上怎么会杀曼儿,他只会杀了其他人……”嘉澍自嘲的笑笑,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么些年,嘉澍跟着皇上身边,也算摸清楚了阳夏的一些脾气秉性。
“什么?其他人?谁出事了,你快说,你快说啊。”素衣知道之后,更是心急如焚,她生怕曼青出了什么事情。
嘉澍不免嘲讽,“告诉你又能如何?连我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你又能如何?说到底,都不过是帝王家的一颗棋子罢了。”
素衣被嘉澍这说说的面红耳赤,的确,她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还是一样只能跟着干着急。嘉澍一番话,素衣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跟着瞎操心……既然如此,我便不在这里碍眼了……妾身先行告退了。”
说着,转身便准备离开。“好了,也不是针对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皇上的心意已决,告诉你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烦恼的人。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素衣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嘉澍这是……在哄自己吗?这个想法一出,素衣不知道多激动。“可是,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想要为你分忧,不想要看着你难过。更不想看着小姐难过。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好好的。”
听着素衣如此说,嘉澍拉过素衣,抱在怀里。“皇上下令要杀了与曼青有染的侍卫和曼青发孩子。说这是康时国的耻辱,万万留不得。”
素衣一听这话,立即推开了嘉澍,“什么?皇上真的如此赶尽杀绝?那孩子呢?曼青呢?她们都还好吗?”
嘉澍便给素衣简单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知道了孩子最后大难不死,总算是有了些许安慰。素衣眼泪直流,“这小姐还不知道这好消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嘉澍突然冷下来脸,“现在还不告诉她。不管怎么说,不能让皇上看出破绽,不然我们所有人都性命难保,就连整个公良家都会为之陪葬。”
素衣听嘉澍一说,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心中不免担忧,“小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孩子逝世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尤其是最后她以为自己亲手杀了孩子,她会一辈子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