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侍卫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依旧低着头。和亲王此时坐不住了,盯着这个侍卫说道:“皇上,此人定是皇后培养的死士。恐怕这么审问下去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臣以为应该将此人拉到大牢里面,严刑拷打,定能问出结果来。”
阳夏看着这个侍卫,一时不知是该用刑还是继续审问,只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和亲王切莫着急,你也说了既是死士,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区区的严刑拷打呢。朕觉得不妥,若是没掌握好分寸,岂不是死无对证?”
和亲王被说的老脸一红,只得悻悻的说:“那一切全凭皇上吩咐。”
阳夏看着跪在地下的侍卫,声色俱厉的说:“大胆侍卫,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不快快说出实情!”
只见殿下的侍卫稍微怔了怔,才缓缓开口道“回禀圣上,臣名为霍刀,乃是骁骑营一营的统领。”沉默了良久,又缓缓开口道,“此时都是罪臣一人所为,与皇后娘娘无关。还希望皇上明察。”说完,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阳夏看着霍刀,心中大怒,“混账!朕还没说此时与皇后有关,你怎么就知道此时与皇后无关呢?皇后娘娘。你好大的本事啊!”
曼青此刻也被吓懵了,这个人是霍刀没错,可是事情败露之后为什么没有服毒自尽呢,这一切的阴谋到底如何,自己该怎么样脱身呢?只能暂时争辩,为自己开脱。“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终日处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什么骁骑营,什么死士,这定是有心之人的栽赃陷害。还请皇上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
“瑾皇太妃到——”随着小太监的一声传唤,瑾皇太妃迈着步子缓缓地向大殿走来。
“哀家倒是想看看,这是谁在喊冤啊?”瑾皇太妃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巴不得扳倒曼青,这样自己就能成为这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了。
“太妃娘娘怎么过来了?”阳夏看着瑾皇太妃,更加头疼了,这面的审讯毫无进展,现在瑾皇太妃又来捣乱,生怕这场戏不够乱。
“哀家这是怕皇帝受累,特意来关心一下皇上,毕竟皇帝亲自审讯,哀家自然要诸多考虑,哀家命人准备了上号的人参,给皇上补补气血,免得一会审出什么不该审的,不能审的,那就不好了。”说完便命令寒絮将参汤送到皇上的桌案上。
“太妃娘娘的一番好意朕心领了,只是这朝堂之事,后宫不该干预其中,还望瑾皇太妃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看着瑾皇太妃,十分不耐的说着。
“皇上此言差矣,此事即是朝堂之事,国家之事,更是后宫之事。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若真是犯了杀害郡主的大罪,更加不能姑息。”瑾皇太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曼青,心中暗爽。此次若是能将皇后等人一举歼灭,自己在后宫里,就更加方便畅通了。
“也罢,既然太妃娘娘你想旁听,那就旁听好了。”阳夏挥了挥手,命人赐了座。
就在阳夏话音未落之时,太监的传唤声有响起“端康太妃到——”
只见端康太妃走进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曼青,叹息道“好孩子,苦了你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曼青看着端康太妃的到来,便知道,今早冯嬷嬷带着人去端康太妃的宫里求助了。
这真的是热闹极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阳夏苦笑着看着这养心殿的一群人。好像就已经约好了要来看热闹一样。
“嗬?端康太妃对外不是一直称病,深居简出么?怎的现在有兴趣来养心殿看热闹。”瑾皇太妃还是有些诧异,端康太妃自从上次尚庆公主的婚事之后,就显少外出,连自己这个老朋友想见她一面都难。现如今之后,才发觉端康太妃拖着病体,这瞬间就显得苍老了许多。此刻在养心殿里,她选择在此时出现,看来已经是决定好了,要与曼青一伙,共同进退。
“这养心殿内如此热闹,怎么可以少了我呢?何况瑾皇太妃也在呢,你们继续审问你们的,哀家不过是过来和瑾皇太妃一道,说说话罢了。”端康太妃此刻笑眯眯的看着瑾皇太妃,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人相互扶持的时候。
“随你们吧,爱看就看吧。来人,给端康太妃赐座。”阳夏无奈的说。
被瑾皇太妃和端康太妃这么一闹,自己都忘记了审到哪里,该从何入手了。
只见霍刀偷偷的看了一眼曼青,说道:“皇上,罪臣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不敢奢求皇上饶命,只希望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
阳夏看着霍刀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而看向曼青,“朕的皇后,请你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阳夏的耐心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寄予曼青的希望,更是一点一点的流失。
“皇上,请相信臣妾,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康时国考虑。”曼青的精神也在一点一点崩塌,那根紧绷着的弦,也要断了。
“那如此说来,皇后是承认了自己做过这些事情了?”和亲王看着曼青,一针见血的说道。
曼青看着大殿之上的这些人,几乎都巴不得自己死,曼青绷紧的最后一根弦,也要断了。此时她觉得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她不甘心,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皇上,对待他们这种人,看来不用点刑罚,是什么都不会说了。”瑾皇太妃看着皇上,严肃的说着。
阳夏审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冷冷的看了一眼曼青,最终狠下心来,“将侍卫霍刀和皇后带下去,严刑拷打,朕要问出一个结果来。”
端康太妃此时坐不住了,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后乃一国之母,千金之躯,怎么随意严刑拷打,此时还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此时与皇后有关,怎可随意对皇后用刑。还请皇上三思啊!”端康太妃焦急的看着曼青,她怕曼青的身子受不住酷刑,就已经烟消玉陨了。
阳夏看着曼青,终究是有一些不舍得的,“罢了,就先将皇后关押起来,然后再做定夺。”阳夏的心里很混乱,以他对曼青的了解,看着曼青今天的反映,阳夏觉得,自己与曼青的感情,以及康时国的命运,都要分崩离析了。
曼青和霍刀被押下去了,瑾皇太妃还是不甘心道“皇上不觉得如此太偏袒皇后了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更要成为万民的表率,皇上如此做法,不怕别人说皇上办事不公吗?”
“瑾皇太妃此话何意?皇后现在还是无罪,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表明此时与皇后有关,只凭一个婢女所说的话,就要定皇后的罪了吗?那如果现在这个婢女说此时与瑾皇太妃有关,是不是要一样将太妃娘娘您关起来呢?”端康太妃看着瑾皇太妃据理力争的说着,她知道,此刻自己如果再不帮曼青一把的话,那曼青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此刻会帮助曼青,和能帮助曼青的,也只有自己了。
“荒唐,此事怎能相提并论,!”瑾皇太妃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了曼青。
“好了,两位太妃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的,就请两位太妃先行回宫,先等待审问的结果出来再说吧。”阳夏对着两位太妃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先下逐客令了。
只见瑾皇太妃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端康太妃感激的看了一眼皇上,说道“皇上,哀家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阳夏何尝不明白端康太妃的意思,只是自己身为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天牢里,霍刀被各种刑罚痛苦的折磨着,却还是迟迟不肯开口,大理寺的人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和亲王到——”
和亲王带着雪荷来到了天牢里,雪荷之前找和亲王,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有办法让霍刀开口,和亲王将信将疑,却也还是带人过来了。
雪荷屏退了其他人,看着霍刀,伏在霍刀耳边说了一句“你别忘了,现在你自己不是一个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霍刀突然瞪大了双眼,狠狠的看着雪荷,咬着牙说道:“我办事不利,被你们发现,本应一死,以求主子安全,你们却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现在又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你们到底要如何。”
雪荷突然笑了,“你知道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们保证你可以与家人团聚。”
“团聚?我霍刀左右都是一死,何来团聚一说。”霍刀看着雪荷,只觉得好笑,从自己接了任务,暗杀郡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活了。
“如果你能说出实情,我们自然有办法救你,怎么做一切就看你自己了。你好好想想清楚吧。”说完,雪荷就离开了大牢。
“来人,我招,我全招。”霍刀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他知道,作为一个死士,背叛主子,是一件多么屈辱的实情,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抓了自己的家人,作为要挟,自己还是选择了家人,背叛了主子。
大理寺的人看着霍刀,“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早说出来,也不至于吃这么多的苦头了。”
“是皇后,是皇后娘娘安排我去暗杀显玗郡主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给我准备了七星海棠的毒药,让我稀释了毒药的浓度,分成三次,下在郡主的饮食里,最后一次下毒的时候,就被发现了。”霍刀心如死灰,直接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皇后可有给你什么信物?证据呢?”大理寺少卿头脑清晰的说着。
“并未给过我什么信物,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一般接到主子发布的任务,就直接去执行,任务成功之后,主子会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改名换姓,重新开始。皇后给我发布命令时候的信件我还保留着,这是唯一的信物了。”霍刀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将信件销毁,仿佛知道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霍刀几乎把事情都交代完全了,这份口供就马上被送到了皇上手里。阳夏看着这份口供,气的发抖,在拿到口供的前一刻,他还是对皇后抱有希望的,还是希望与皇后无关的。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化为幻影。
“来人,将皇后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阳夏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欺骗,他与曼青之间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巨大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