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澍紧紧的拉住肖鱼淑的手,“肖小姐,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完全没有必要留下来陪我一起死,他们既然答应你要给你一条生路,那你便快些离开这,速速逃命去吧。”
肖鱼淑摇头,“不,我不走,公子在最一开始能够脱身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选择抛弃鱼淑,而是选择留下来保护我,现在我又怎么能留下二公子一个人呢,况且这帮土匪说话言而无信,也不一定会真的放我走,与其如此,不如不走,留下来陪公子一起,即便是跳下这万丈的深渊,鱼淑也不后悔。””
看着眼神坚定的肖鱼淑,嘉瑞发自内心的笑了,倒是一个傻姑娘,可惜,长得不太漂亮,但是嘉瑞却觉得,此时看起来,却比最开始顺眼许多。眼前的她,聪明,睿智,沉着,冷静,和最开始见面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嘉瑞突然明白了,之前她所有的粗鄙,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嘉瑞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大胡子受不了了,“你们两个这苦命鸳鸯的戏码爷爷我看腻了,既然我三弟发话了,你这小娘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走赶紧走,省的爷爷我后悔,若是不走,便休怪爷爷不客气了。”
嘉瑞转头看着身边的肖鱼淑,轻轻的问道:“你怕不怕。”肖鱼淑笑笑,摇了摇头,开口回答道:“怕,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比起这万丈的悬崖,我更怕的是被他们捉了去,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况且鱼淑觉得,如果此生是和嘉澍死在一起,也算没有白活一场了。
听着肖鱼淑如此说,嘉瑞的心里觉得十分温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一刻,他觉得人的容貌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心地善良,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既然小姐如此说,那我欠小姐的,便下辈子还吧。”说完嘉瑞拉着肖鱼淑一起奔入身后那万丈的深渊。
“拦着他们……!”大胡子这话刚刚说了一半,还没有说完,两个人就已经掉下去了。大胡子暗暗后悔,“呸,这么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文弱书生也不禁感慨,“可惜啊,可惜,可惜了那一个小美人了。”大胡子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溜圆,小美人?就那种模样也能叫做小美人?
“三弟,你是认真的吗?就那种模样,也能叫做小美人?你是不是瞎啦!”大胡子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书生摇摇头,“二哥,你还是太年轻啊……那小娘子是肖家侍郎的掌上明珠,早就听说肖家千金貌美如花,美若天仙,这小娘子一看就是故意将自己扮丑的,你看那眉眼,一看便是跟美人胚子,二哥,你还是不懂啊。”那文弱书生,摇着手中的扇子,满脸的可惜。
就在兄弟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哥,有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许多火把点燃,照亮了整条道路,大胡子和那文弱书生暗道不好,定是公良府与肖家派人来营救来了,“二哥,今日已失好时机,此地不可久留,撤吧。”
就在这帮人正打算撤退的时候,嘉澍带着许多兵马急匆匆的赶来,瞬间包围了这里,公良府与肖府的人马在刚刚到岔路口兵分两路,嘉澍正好来到了这一边,带的人民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嘉澍来说,对付这么几个小喽喽,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公良府的人,一点点的逼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大胡子等人包围了起来。大胡子一看,来人是公良嘉澍,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兴奋,公良府士兵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悬崖边。
嘉澍定睛一看,便认出那大胡子就是当年在战场上靖宇大将军的二弟,毕宏飞,当年自己与靖宇大将军毕宏宇在边关一站,自己历尽万难,才险些取胜,这好端端的,这毕宏飞不去带兵打仗,怎么做起占山为王的买卖了。
“怎么,如今不去带兵打仗,现在改占山为王,干上打家劫舍的买卖了?毕宏飞,你可真没出息。”嘉澍鄙夷的嘲讽着,当年在战场上,他是很敬重靖宇大将军的,至于这毕宏飞作为副将,空有一身蛮力,而没有头脑,实属一介莽夫。
这大胡子毕宏飞被嘉澍气的脸通红,“你!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因为你,我大哥又怎么会惨死,我们弟兄二人,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竟要靠打家劫舍来讨生活,在战场杀敌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嘉澍听了毕宏飞这话,不免有些疑惑,靖宇大将军惨死?这是为何?“什么?你说靖宇大将军惨死是为何意。”
毕宏飞不免唏嘘,“你少在那里装无辜,要不是因为与你在边关那一战战败,皇上怎么会大怒,一气之下将我大哥斩首,我们弟兄二人拼了命跑了出来才幸免于难,但是终生不得踏入文宣国门半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毕宏飞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嘉澍不免感叹,这文宣国王也未免太过苛刻,不过打了一场败仗而已,要知道,这靖宇大将军可是为了文宣国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如今说斩首就斩首,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情谊,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帝王之心,谁能说的准呢。
站在大胡子旁边的文弱书生,是毕宏墨,文宣国有名的军师,靖宇大将军每次出征能够战无不胜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每一次都能出奇制胜,可是他怎么也会被驱逐出境呢?
毕宏墨知道嘉澍心里的疑问,慢慢走向前,向嘉澍行了礼,便开口说道,“威远大将军,别来无恙啊,边关一别,已有数月未见了。”
嘉澍也一样向他回了礼,“想来这位一定是当初名震文宣国一时的军师宏墨先生了,难道就连宏墨先生也没能幸免,也是一样被驱逐出境了?”
那文弱书生笑笑,“说来惭愧,若不是大哥以一己之力拼死保护我与二哥,恐怕我们兄弟二人早就已经没命了,又何来驱逐一说。这皇上早就起了杀心,其实我早就知道,边关这一仗我们无论是胜,还是败,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必死无疑,我与大哥说过,可是大哥不相信我,他相信皇上不会那么对他,那么对毕家,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功高盖主!皇上绝对不能允许我们兄弟三人在文宣国,这会成为皇家安全的一大隐患。”
毕宏墨的心里其实清楚的很,他知道自己这些遭遇其实和公良嘉澍没什么关系,因为皇上不愿意让他们活,他们就没法活,一切都是命,古来将相多凄凉,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都会起杀心,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嘉澍听了毕宏墨的一席话不免感叹,他十分明白帝王的薄情之处,身为将相,胜,有胜的悲哀,败,有败的苦楚,实在是难啊。嘉澍太难理解这种感觉了,甚至嘉澍自己有时候都摸不准阳夏选择自己做将军,让自己手握兵权,这事到底是好还是坏,嘉澍总觉得心里面没底。
毕宏墨的一番话震惊的可不止嘉澍一个人,还有站在毕宏墨身边的大胡子,大胡子一脸震惊,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三弟,你说什么?大哥的死,不是因为我们打了败仗皇上一怒之下才将我们赐死的吗?”
毕宏墨摇摇头,“我以前和你说,你还不信,你和大哥都觉得是我想多了,可是这事实就是如此,也逼不得你不信。”
大胡子遭受了打击,心中悲痛万分,他宁愿相信是皇上一怒之下降罪于兄弟三人,也不愿意相信是皇上怕他们功高盖主,故意起了杀心,自己与大哥忠心耿耿的为了文宣国奋力出征,不说所向披靡,也是战无不胜,皇上对他们都很好,对毕家也很好,可是大胡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皇上,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灭了自己的家,杀了自己的大哥,大胡子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毕宏墨见状,拍了拍毕宏飞的肩膀,“二哥,别太难过,那样的皇帝,不值得我们难过。”毕宏飞连连叹气,心中只觉得有一个地方堵的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嘉澍在一边看着二人如此,心中暗生一计,“既然二位在文宣国受尽委屈与苦楚,又何必在那继续受苦呢,何必为了一个不信任你们的皇帝去拼搏奋斗呢,你说说你们,想当初也是名镇一方的将军和军师,如今却沦落到占山为王,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说出去,我都替二位丢人。不如,我为两位指引一条道路如何?总归好过你们在这里占山为王的好吧。”
大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嘉澍,认真思考了一番,还是不太忙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毕宏墨一眼便看穿了嘉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