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威恨得咬牙切齿,黄国维这个无赖,比不过他,竟然采取这么卑鄙的行为去放倒他!
本来嘛,好端端的如何就闹肚子,折腾得整个人发烧如虚脱一般。看来黄国维的大哥卑鄙下流,黄国维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眼镜紧张地说:“那天我裤子掉了个扣子,跑回宿舍换裤子,就看见黄国维他们几个在往你的杯子里放东西,还说那个药末不够细,一定要溶得不露痕迹。他们见到我吓得手忙脚乱,还打翻了缸子。黄国维威胁我说,若是我胡说八道,就揍我。我怕他,就~就没敢说,结果晚上就看你总去跑茅房。”
汉威终于明白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喝一大缸子白开水才睡觉,这些人在水里下了手脚。
他记得小眼镜曾经跟黄国维混,也给黄国维端茶递水叠被子,如今怕是被黄国维修理得实在没了尊严,才离开了黄国维。
“汉威,你知道就好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小眼镜紧张道。
汉威拍拍他的肩,抿咬了唇大度地说:“放心,我不供出你!不过,你告诉我当时都谁在场。”
小眼镜想了想,把在场的六个人都说了一遍,汉威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汉威才没傻到去找黄国维去当面理论。如果能在训导处证明他那天考试是被人下了手脚,教导处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去重考。汉威揉着拳,思忖这个问题。这样也能惩治这个黄国维,让他被学校记过甚至开除,学校一再讲学生德行为重,黄国维心术不正!
“杨汉威,你大哥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甘教官过来问。
汉威自然地答道:“错过了,晚上我给家里去电话。”
上过理论课,汉威在下课时有意几步追上了平日同黄国维关系最好的奚忠图,搂着他的肩亲热地问:“老奚,听说你有把新式勃朗宁手枪,德国货,给我看看开个眼怎么样?”
奚忠图被汉威突如其来的亲热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平日同他两军对垒的汉威如何突然向他伸出橄榄枝。
这时黄国维和身边围涌的几个同学走过来,汉威忽然紧张的不说话,只拍拍奚忠图的肩膀说:“回头详谈,谢谢了。”
说罢向奚忠图拱拱手跑开。
“神经病!”奚忠图指着汉威的背影笑骂。
“他找你做什么?”有人问。
“说是看我有一把新的勃朗宁手枪,我哪里有?”奚忠图解释说。
黄国维上下扫着奚忠图冷笑:“军校不能带私械。”
“所以我说杨汉威神经病!”奚忠图骂。
晚上睡觉前,汉威哼着歌回到宿舍,走过奚忠图的床边,有意搭讪了低声道:“老奚,外面月亮很圆。”
不等奚忠图答话,汉威欢跳的端着脸盆回到自己的床位。
余光扫到黄国维一伙已经围在了奚忠图身边询问,汉威脸上掠过诡笑。
“汉威,喝水吗?哎,你的缸子呢?”马二骡奇怪地问。
“拿去训导处了。”汉威答道,忽然又觉得说错话,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换个缸子了。”
“好端端换什么缸子?”躺在床上的同学问,汉威紧张地说:“没什么。”
第二天早晨,汉威在训导处门口徘徊,许多同学都觉得奇怪,上课时问汉威出了什么事,汉威诡秘地笑了说:“为了军魄寒剑。”
“军魄寒剑?不是上次考砸一门就与军魄寒剑无缘了?”马二骡问。
汉威得意地望了一眼黄国维说:“如果有人设计陷害,就另当别论,怕是做鬼的人还要被军校除名记大过!”
“啊?谁这么无耻?”马二骡问。
下午训练时,汉威又有意靠近平日同黄国维交好的另一位同学,同那同学攀谈套近乎。那个同学的父亲是冯暮非的学生,冯暮非又是汉威的姑爹,这么一搭讪,那位同学也是极其不自然,看看汉威,又不时看看远处向这边不时瞟眼的黄国维。
晚上,黄国维那一伙人都没回来,空着六张床铺。
同学们都围了汉威不停询问谁算计害到了他。汉威只是笑而不答。
躺在床上微阖了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他记起了大哥得知他于军魄寒剑失之交臂时的痛心失望,记起了大哥按了他那令他颜面尽失的毒打。人家黄国维出了闪失,家里群涌而上,考虑如何保护他;而大哥只会一味的责备他,他如今是多委屈,因为出色,所以被小人算计踩呀,另一面还要腹背受敌,被大哥责打。想到这里,汉威更是委屈,心里对黄国维充满了憎恶。
也是近来龙城的局面令小爷偏好上了明争暗斗,看看小爷如何拿手腕去收拾你这个黄国维于无形中。
黄国维怒气冲冲的回到宿舍,后面跟了两名同学。不时又进来一名同学,垂头丧气,然后就是奚忠图和冯暮非学生的儿子。
汉威知道,现在定然是这群家伙已经中了反间计,窝里反了!奚忠图一头扎在床上,被枕头下的一个东西硌到。“哎哟”的叫了一声,翻身起来,一掀枕头,竟然是一只精致的蓝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旁边的同学好奇地围过来。
“不~不知道~谁的?”奚忠图也懵懂地问,看无人认领,旁边的同学笑骂:“小气鬼,什么好东西还藏了掖了?你枕头下的东西,莫不是是炸弹不敢承认?”
一位同学打开这个锦盒,竟然是一块儿精致的西洋手表,还是名牌。唏嘘声四起,奚忠图皱眉道:“谁在恶作剧?谁放我枕头下的?”
黄国维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盆,咣当一声巨响,黄国维和衣倒在床上。
不明真相的同学都好奇地望着黄国维和奚忠图,平日黄国维这些人横行霸道,如何今天内讧了?
汉威翻个身,对马二骡说:“二骡,明天提醒我给我哥去电话呀。还有,你说的想去西京什么警备司令部。我回头去问我冯姑爹和毛三哥,指望我哥没戏。”
“真的?汉威,我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马二骡蹦脚道。
“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睡不着觉?倒是有些人,心里打鼓了。这坦白自首检举,还能争取从宽发落,若是同流合污,怕一定有人要顶罪当替罪羊的,开除出学校就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了。”
汉威翻身坐起认真地对马二骡说:“二骡,其实军魄寒剑要不要都无所谓,主要是讲武堂的毕业文凭。不然再有路子,谁也没法帮你谋差事不是?盖房子要砖头,走个后门什么砖头都能入选,可是谁也不会帮忙块豆腐去当砖头盖房子不是?”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黄国维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宿舍。
汉威倒下睡觉,当做一切都未发生,直到第二天醒来,也没见黄国维的踪影,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少爷,不怕舍监查房抓到他熄灯后还乱跑。
汉威收拾停当出去集合时,也不见黄国维。心想这家伙也太不禁吓了,怕是不知道吓去了哪里。
直到中午时分,黄国维回来了,走到汉威面前说:“杨汉威,我们出去谈谈可以吗?”
汉威放下饭盆,抬头看了他说:“没看到小爷吃饭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