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卫在门外足足站了一整天,均有些困乏,呵欠一个传一个,那小侍女见罢,说道:“夫人在房内已经开始用膳了,时辰不早,你们也可以轮着去厨房拿吃的了,不必一直守在这里,还是休息一会儿得好。”
侍卫们一听,连连摇头:“多谢你关心了,只是王爷有命,半步不得离开,我们还是守着便好。”
那侍女看他们如此固执,便道:“罢了,我这就去厨子那里要来饭菜给你们,你们就在这里吃了吧。”说完便行了礼,走去了厨房。
侍卫们看着已经黑了的天,正在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砰”地一声钉在了廊柱上。
侍卫们一愣,没想到会出现这番变故,立刻拔出剑来,死死地盯着前方。
倏而,又是“嗖”地一声,这支箭直穿过白芷落屋里的窗户,“砰”地一声扎在了墙壁里。白芷落心下一定,立刻换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声嘶力竭地喊到:“救命啊!救命啊!”
侍卫们大惊失色,忙踢开了门奔了进来,见那支箭并未伤到夫人,心下一松,立刻将白芷落和小丫头护了起来。
此时,又一支箭从窗口射了进来,擦着一个侍卫的肩膀过了去,白芷落见状,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一把拉住小丫头就冲出了门。侍卫们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又不敢下重手去阻止,白芷落倐地一下便蹿了出去,几步就到了门外。
“保护夫人!一个侍卫大叫道,“快去通知邢师爷,有刺客!”
其中两个侍卫就地一个打滚到了门外,抄着白芷落二人跑走的方向追去,另一个侍卫掩了身,向邢师爷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出。白芷落一路跑得飞快,直冲着大门,丝毫没有懈怠。
忽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扯住自己的衣裳便改了方向:“随我来!”
白芷落一听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声音,当下安了心,一路跟随着男子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再说身后的侍卫,追了半晌,突然发现前面的夫人不见了踪影,顿时急得满身大汗。
楚清决带着二人来到了一扇破旧
的小门前,说道:“这是杂役工进出的门,现在已过了做工的时辰,大部分人都回了家,白小姐快快出去,不可再回头!”
“那你呢?你不与我们一起吗?”
“在下还要与一人拿了我们的盘缠,白小姐莫急,他就在不远处,我去去就来,一定赶得上你们!”
“那你一定小心,安全为上啊!”白芷落一脸担忧道,“我与丫头定会在前方等你,楚公子万万要回来!”
“一定。”楚清决沉声答道,遂转身猫腰顺着墙角飞奔而去,白芷落带着小丫头从门里逃出来,一路狂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江公子!”楚清决朝那树上喊去,只见一个什么东西应声落下,被楚清决跃起接住,掂量了一下,是一包钱财。上面的人急促地说道:“公子快走,我为你拖住他们,你万不可有半分松懈!”
“多谢了!今后若有缘相见,在下必会重谢!”楚清决将包袱挎上了肩,“告辞!”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寻着白芷落二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树上的男子见他走远,收起了一副急切的表情,勾起了一弯浅笑。
一路跑到浑身都脱了力气,楚清决带着二人躲在了一处农家后,稍作休息。
白芷落大口地喘着粗气,见后面暂时没有人追来,松了心口,回想了一下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楚公子,你怎知我被囚在的公孙府?你又怎会想来要救我出去呢?”
“这……”楚清决听了顿时一头雾水,“这不是白小姐托人来求我相助的吗?”
“我?”白芷落听罢,感到莫名其妙,“我哪里托过人去求于你了?”
“白小姐难道没有拜托过公孙玉翎身边的贴身侍卫江离吗?”
“江离是何人?我从未听过!”
“这便不对了!那人自称是公孙王爷的贴身侍卫,见你在公孙府饱受煎熬,遂受了你之托来找我,这才是我今日私闯了公孙府来相救的原因啊!”楚清决惊异道。
白芷落是越听越听不明白了,遂仔细一琢磨,突然大惊失色道:“糟糕!我们中计了!”
“可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要这般算计我们?”楚清决想不清楚。
“你与我细说一下他找了你的全部经过,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楚清决便将那江离如何找到自己,又如何安排他救人的经过一字不落地说与了二人,又相互对峙一番,三个人皆是震惊不已。
“看来此人是想将我逃走之事嫁祸于楚公子了?”白芷落猜测道,“要不他为何专程做了这么一番设计,目的自不会是想要救我出去,不然也不会瞒着我。”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们对他的一系列作为背后隐藏的目的仍不得而知,会不会是他真的想要救你出去,但又怕你不答应让我出面,所以才自作了主张?”楚清决分析着。
“我想不会。那人既是要救我,凭他的本事,大可与我相说,救我出去了便是,何苦非要找到你呢?另外,我与此人素不相识,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如他所言,自己是公孙玉翎的贴身侍卫,那他又怎会这番折腾?岂不是更容易暴露了自己?”
楚清决听罢,也是一筹莫展。
“慢。”白芷落突然灵光一闪,道:“莫不是他想要让公孙玉翎误会于我?我自是不甘被他囚禁了起来,但是目前我并无要逃跑之意,他这番行为,公孙玉翎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必认定了我与你私下勾结,逃出了公孙府。”
“若真是这样……恐怕这人的来头不正啊。”楚清决不自知地攥紧了拳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却为白芷落招来了危险,将她推入了严峻的局势。
“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随了他的意,逃走便是了!”白芷落语气坚定道,“管他什么计谋,我们将计就计,见招拆招,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藏着!”
说罢,三个人立刻规划好了接下来的逃跑线路,一路摸黑前行。
此时,公孙玉翎的车马正接近了公孙府。
男子在帐帘中捧着一盏精巧的红莲灯,火光幽幽,趁得四下里的空气恬静安宁,公孙玉翎心口有些莫名的悸动,仿若那灯火中映出了一张可人的面容,衬着他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羞涩神情,似一副美妙绝伦的画中景,轮廓细腻,余韵清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