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山。它不像我们这里大城市有雾霾,那里的空气清新地不得了。她在那里应该会过得很快活,等她长大一点,就可以去爬山,去小溪捉鱼,去……”
“你别再说了,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端木尘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你别再卖关子了。”
“我没有在卖关子,我不是介绍地理位置给你们知道嘛。那个地方没有马路,也不能通车,只能靠走路进去。”
听着唐晚晴的话,两个人听着心里越来越寒。
”你到底把我女儿给谁了?“子阳沉积已久的怨气彻底地爆发了,朝唐晚晴大叫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把我女儿给谁了。“
狱警已经看不下去。他把端木尘与子阳都赶出去了,结束了她们探监的时间。
唐晚晴在进去之前对她们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把阳阳放在了路边,也不知道是让谁给捡去了。”
“唐晚晴!”子阳叫得歇斯底里。
从监狱出来,端木尘见子阳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便安慰她:”唐晚晴说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她这个人,谎话张口就来。”
可她万一说的是真心话呢。“子阳的眼中浮起了恐慌,不受控制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万一阳阳真的被丢在街上,那怎么办。现在的社会,坏人这么多,万一有人把她的女儿抱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要不去警察看看,有没有消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阳阳找到,另外我可以去找私家侦探,查查孩子的下落。”
听着端木尘的话,子阳虽然还处于十分悲痛沮丧中不能自拔,但是仍抱着一丝希望。
秦然已经知道唐晚晴被抓走的消息,可他惦记着女儿。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正是眼下形容他的心情。
子阳出现的时候,秦然忍不住问起阳阳。
“阳阳呢,为什么今天也不带来?“
”阳阳在家里……“子阳背转身子,她现在只要一提到女儿的名字就感到莫名的辛酸。
”我想见她,明天把她带过来好不好?“
她何尝不想把女儿带来,可是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女儿。她重新获得自由之后,本想看看女儿,却连一面都没有见到。可这样的话又怎么跟病重中的他说明呢。
”最近她有点不大舒服,来医院不太好吧。“她支支唔唔地说道。
“她怎么了?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她什么时候生病的?怎么没告诉我?”
秦然紧张女儿多过于紧张自己。
“没事,她只是有点发烧而已。我已经给她做过物理治疗了。”
“这不行的。小孩子发烧,她是反复发作,一定要带她看医生。发烧的事可大可小,万一把她的脑子烧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秦然一听,心跳加速。女儿生病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
“只要她在家多喝点水,远离人群就没事了。”
“不行,我出院去看看她,否则我不放心。”他一听掀开被子就想坐起来,可刚刚才坐好,一阵昏眩,差点又倒在床上。
“没事的,她没事,好得很。我跟端木尘都会照顾她,只是你,别太让我们担心了。”她赶紧扶他躺下。
“我想出院,不想整天呆在医院里,所以想出去走走,看看孩子。我从一进院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反正这病也是治不好了。就这样吧。”
“你别说这种话,阳阳还需要你呢。你不是要等她长大吗?”一说到这里,她嘎然停止,再也说不下去。等过了半秒,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你不会有事的,阳阳也会好的。”
“你怎么了?”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看到她略有点湿润的眼眶,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你还是阳阳?”
病中的他虽然虚弱,但是精神尚可,加上现在用上了新的靶向药,起了新的作用。他渴望出去走走,但感觉到她的异样。他不由得忧心忡忡。
她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双手紧紧地扭绞在一起,却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阳阳病得很重?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病中的他变得敏感而又多疑。他宁可自己有事,也不想唯一的女儿有事。
“她……她很好……”她的嗓子好似被东西堵住了一般,发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要小心翼翼地在秦然的面前掩饰,因为端木尘说过,他不能知道阳阳丢失的事,那样会加重他的病情。
对啊,秦然现在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医生说他的生命有限,快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她怎么能给他雪上加霜。
可是她心里真的是堵得慌。一方面田大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虽然依靠程汐澈的帮助,但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另一方面是女儿阳阳的事。两件事都让她心急如焚。可每一件事看起来都渺茫无望。
“告诉我,阳阳发生了什么事?“
再也没有比自己的孩子出问题更严重的事了,他曾经经历过两次,所以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如果老天爷要惩罚,那就惩罚到自己的身上好了。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的阳阳,她唯一的心肝宝贝,阳阳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子阳没有一天不想念她。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捆起来,有人就牵引着那绳子。而那个人就是子阳。
“对不起,我不能说,你别再逼我了。”她趱步地走向一边,背对着他,泪珠儿纷纷地往下掉。阳阳,你到底在哪里,妈妈想你,爸爸需要你,你有没有听到?
阳阳的事比他想像中好像真的严重。那种刻骨铭心,剜心扒肝的事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了。不幸的事还会再次降临到他小女儿的身上吗?可是他的阳阳今年才二岁,还在咿呀学语的阶段,才刚刚学会喊自己爸爸。
这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怎么舍得惩罚她呢。
”阳阳,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不用怕我受不了,我能承受!“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让那颗不安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
再不说好像也不行了。秦然好像知道了一些,也能预感到了一些。
“我不知道怎么说……”她转过身,泪水流了一脸。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病得很严重?还是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是她的父亲,我有权利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阳阳的情况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更要糟糕。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捂着脸说道。
“好吧,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了意外还是像我前面两个孩子那样了……”他吓得面如死灰,只要一想到他与端木尘所生的那两个孩子,像受到了诅咒那样,相继离世。他就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他的阳阳,此生这一辈子最后一个孩子,他不能再遭受此打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丢失了,不见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我真的不知道……”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唯有泪水代表着她心中巨大的痛苦与煎熬。每一个晚上她都睡不着,整夜整夜地失眠到天亮,偶尔有睡着的时候,那也是整晚都在做恶梦。她梦到阳阳找到了,可找回来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或者是少了眼睛,断了四肢的残疾人。
她情愿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也不愿意她变得不健康不快乐。
“丢了?怎么丢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丢的?”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心跳加快到快要窒息。孩子不是死了,也不是病了,而是丢了。可是这个丢更是把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是唐晚晴派人把她抢走了。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好她。对不起……“
”那她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她不是被抓起来了吗?那孩子呢?你们有没有去她家找过,对了,还有我的别墅,她有可能躲到我家里去了。你们可以去找一下。”
"我们都去过了,可是找不到阳阳,她没有把阳阳带在身边……“
”又是那个女人!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松手呢。她把阳阳带到哪里去了?她不是在警察局吗?那我的孩子呢?“
他搔了搔头皮,有些烦躁地说道。
”不知道,我们去拘留所找她,可她不说,只是说把孩子送给了……一户不用生养的家庭……“
她话音未落,秦然就叫了起来:“什么?你说她把孩子送人了?那给谁了?她怎么会把孩子送人呢。她把阳阳当作了什么!”
“我跟尘姐问了半天,她一直都不说。只知道是一户住在山上的人家,可是这附近有这么多座山,我们又怎么知道她把孩子给哪户人家了。”她的眼泪收也收不住。
“她是不是有病!”秦然骂了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