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郊外,陆仁与孙尚香的两帮人相恃而立。
孙尚香先走出来道:“秀姐姐,上次我们在这里没能分出胜负,今日约斗定要决出个高下。”
貂婵嫣然一笑,并没有急着走出来,而是向陆仁望了一眼。陆仁会意,走出两步大声道:“郡主请稍等片刻,我有话要说。”
孙尚香一看见陆仁心里就有气,怒道:“是我和秀姐比武,你出来凑什么热闹?这里没你的事,退开!”
陆仁抓了两下头,笑道:“郡主只是要和阿秀比武而已,又不是要生死相搏,而且刀剑无剑,无论是谁在比武中受了伤都不好。郡主要比可以,但必需依我一件事。”
孙尚香道:“何事快说!”
陆仁去马车上抱出一大捆竹剑木剑,送到孙尚香面前摊了一地道:“今天的比武只许用这里的竹木之剑,不准用金铁利器。郡主请先挑一把趁手的出来吧。”
孙尚香暴怒道:“谁要你这些破烂!要比就真刀真剑的比!”
貂婵开口道:“郡主,你是千金之躯,我可不敢伤到你。”
陆仁向孙尚香身后的周瑜使了个眼色,周瑜会意,亦开口劝道:“郡主,陆仆射说得在理啊,更难得的是他有心已备下这些木剑,郡主与秀夫人用这些木剑比试断无大碍,瑜也能安下心来,不然郡主有个什么闪失要瑜如何去向吴国太交待?而且郡主心中也不愿真的伤到秀夫人吧,反之秀夫人亦然。与其用真刀真剑双方都怕真怕伤及对方。不如用这些木剑可以不用顾忌太多,打起来也可以更加畅快淋漓一些。”
孙尚香想想也确实在理,冷哼了一声后从木剑中挑出一柄顺手地出来,貂婵亦上前挑出一柄。陆仁唤过二凌一齐收好其余的木剑退出圈外,貂婵与孙尚香互致了一礼后各自娇喝一声便拼斗在一处。
不说二女在那里打得缤纷灿烂,两边的人如何叫好助威,陆仁是在二女一开打的时候就跑开寻了块干净的草地躺下晒太阳。刚躺下没一会儿周瑜便来到他的身边笑道:“陆兄好生自在,不去为秀夫人呐喊助威吗?你就不怕你不在一旁为秀夫人观战助威。秀夫人缺了那份气势败给我家郡主。之后被郡主带走?”
陆仁连眼都懒得睁。懒洋洋的道:“这一场斗是阿秀自己要应下来的。她和我说过,郡主地武艺是不错,但一则年小力弱,二则没有实战地阅历,只要不用顾忌会伤到郡主,她有把握能在百招之内击败郡主,所以我才会去准备那么多地木剑给她啊。”
周瑜呀道:“秀夫人会不会太过托大了?郡主自幼习武。且深得其父与伯符的真传,虽有些娇纵逼人,但论步战……”
陆仁摆手道:“不用担心,阿秀也是自幼习武,其师乃是帝师王越,后来又有吕温候的细心指导,加上游走天下数年也算是身经百战,郡主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你也放心。阿秀说过会顾着郡主脸面。不会让她输得太难看,百招之后才会出全力,也好让郡主打个痛快。我说太久不好。她就让我在开打后寻个地方睡上一觉便可。”
周瑜哑然失笑道:“这么说来陆兄与秀夫人早就胜卷在握了?也不早和我说,闹得我这两天还在为郡主取胜后强要带走秀夫人之事大费脑筋的准备说词。”
陆仁随意的笑笑道:“早和你说的话戏就演得不像了,郡主要是看出来那还不没完没了地缠着阿秀?哦,却不知郡主今年芳龄几何?”
周瑜也在陆仁身边坐下道:“郡主今年年方二八。”
陆仁道:“十六岁?还是个小丫头呢。”
周瑜摇头苦笑:“小丫头?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瑜与吴候帐下一众将官现在就指望着吴国太能早点为郡主寻到个好夫婿,早点把她送嫁出去。有个夫婿管着郡主,瑜等一班将官也能松下口气,少些麻烦事。就拿郡主这次来柴桑的事说,先前没有没点朕兆突然冒将出来,瑜着实被郡主闹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早先这种事没少发生过,瑜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郡主。这两天是请郡主与一众丫环暂居瑜府,让拙荆乔静作陪。”
陆仁望着天空发呆,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郡主经常跑出来?”
周瑜道:“是啊,郡主素来好强,性又刚烈,吴候与吴国太根本就管不住她,只是吩咐各处但凡遇着郡主便好生安置即可。所幸郡主并未出过甚大事,不然……唉,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倒霉公子会被郡主看中。在瑜看来,不是颇为了得的人物还真入不了郡主之眼。”
陆仁哑然心道:“看样子周瑜这一班子人被孙尚香欺负得很惨嘛!那他出的那个美人计,把年纪能当孙尚香父亲的刘备给扯进来是不是有点报复地心态在里面作怪?只是想想孙尚香也挺可怜地,收到刘备的死讯投江自尽的时候计也就三十来岁吧。”
用力地甩甩头不去想这些,陆仁问道:“不说这些了。公瑾,伯言与公纪何时能到柴桑?”
周瑜道:“算算时日,就在这几日了。这几日陆兄无甚要事的话切莫出游,伯言一到瑜即会差人去府上相请。”
陆仁点头应下,二人又谈起了一些关与战船方面的事。谈到差不多时周瑜望了眼尚在拼斗的二女,笑道:“秀夫人果然身手不凡,郡主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陆仁道:“那我们回去看看。”
回到观战的人群中,孙尚香早已是香汗淋漓,动作也明显的慢了不少。二女又互拼了数剑各自向后跳
婵微微喘了几口气笑道:“郡主。你已经气力不继,输了。”
孙尚香粗喘道:“还、还没!”
貂婵突然发力,快如疾风的飞身而出,咚地一声将孙尚香手中的木剑击飞,继而木剑剑尖抵在了孙尚香的心口上:“郡主,你输了。”
孙尚香一脸铁青色,忽然用力向前挺了一步,左胸结结实实的在木剑上撞了一下道:“输便输。但可杀不可辱。这一下算我已经死了!”
貂婵愕然。缓缓的收回木剑向孙尚香拱手道:“郡主真乃女中豪杰,王秀敬服!”
双方人马见状正要出声,陆仁大叫道:“阿秀你赢了是没错,可我也被你杀了!”
众人愕然,转头向正在走来的陆仁与周瑜望去,见周瑜捂嘴偷笑,陆仁脸上一条却有一条鲜红的击痕。却是貂婵击飞的木剑打在了他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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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陆仁侧着头坐在房中,貂婵则强忍住笑为他擦抹跌打油。
“哎哟,轻点!”
貂婵笑道:“忍一忍,过两天就好。”
抹完油陆仁轻抚脸皮道:“阿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都快息事宁人了还挨这么重一下。”
貂婵道:“算是上苍代郡主罚你地轻薄之过吧。好了,去吃点东西。”
二人刚一出房门门人便来报:“大人,夫人。东吴郡主孙尚香在门外求见。”
陆仁望了眼貂婵道:“她又来干嘛?说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我是怎么地?”
貂婵道:“来即是客。去请进来吧。”
行至正厅时孙尚香亦到,陆仁正想迎上去孙尚香就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找你,让开!”
“嗯?”
陆仁还没反应过来。孙尚香就已经贴到了貂婵身上道:“秀姐姐,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
貂婵呀道:“郡主找我何事?”
孙尚香道:“秀姐姐,我想拜你为师,你教我习剑好不好?”
貂婵与陆仁哑然,貂婵顿了顿道:“郡主,这恐怕不太好吧?”
孙尚香道:“有什么不好的?秀姐姐你可比那些臭男人强多了,至少就比眼前这个混蛋强,他根本配不上你!”
陆仁无语,摇了摇头径自出门,叹道:“阿秀,郡主既然有意你就教她几招吧。不必行师徒之礼,你与她姐妹相称便可。”
貂婵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应道:“好吧好吧。郡主,我们去后花园。”
孙尚香道:“秀姐姐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尚香就可以了。”
一连三日,貂婵都被孙尚香给缠住脱不了身。有时陆仁想去看看,都是被孙尚香给轰出园来。到第四日上午大食,陆仁正想找人去唤二女回厅用饭,门人引着周瑜派来传话之人急奔而入道:“小人见过陆仆射,郡主可在此间?”
陆仁道:“郡主正在花园与拙荆习剑。有何要事?”
那人自怀中取出一帛交于陆仁道:“请陆仆射速将此信交于郡主!吴国母病危,吴候四处传信,召郡主速回!”
陆仁心中一惊,抢过信帛奔去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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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冬,吴主孙权之母病危,孙尚香接到信后立刻离开柴桑赶回吴郡。
送走了孙大郡主,陆仁与貂婵总算是松下口气,一起坐在房中悠闲的喝茶聊天下五子棋。正悠哉悠哉间门人来报说周瑜有请,并明言陆逊、陆绩、鲁肃已到。
“哦,晃了几天,该办点正事了!”
收拾妥当陆仁打算带着二凌出门,貂婵追上来道:“义浩,我也去。”
陆仁道:“今日是正宴,见的不只是周瑜,还有几个旁人,你就不要跟去了吧?与礼不合。”
貂婵笑道:“怎么?轻狂浪荡的陆浪子什么时候这么重视起礼来了?”
高顺道:“义浩,带秀妹在身边,我放心点。”
陆仁抓了抓头道:“也罢,那我就带阿秀一起去。”
来到周府门人引陆仁与貂婵一同入厅,二凌则依旧去偏厅休息。厅中周瑜与三人正在等候,见陆仁来一同起身施礼。礼罢周瑜笑道:“陆兄不论走到哪里一定会带着秀夫人作陪,真是不负浪子之名啊。”
陆仁道:“轻狂成性,改不过来了。各位勿怪。”
众人笑罢周瑜便将鲁肃、陆逊、陆绩介绍给陆仁认识。
鲁肃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多点,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不错,但与陆仁心中一副长者风范地想法相去甚远,更多的到是有几分精明强干的感觉;陆逊则非常文雅,身上有着很重的书生气;至于陆绩,陆仁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还有几分尚未脱去的稚气却硬摆出一份老成的样子。
几个男人相互介绍完,周瑜向鲁肃笑道:“子敬,陆仆射虽有些轻狂浪荡,但你切不可轻视。你不是素好击剑的吗?秀夫人乃是剑术大家,远了不说,咱们那位孙大郡主可就是秀夫人地手下败将!”
鲁肃微微一惊,向貂婵拱手一礼道:“失敬失敬!若日后有机会还请秀夫人指教一二!”
貂婵大方回礼,几个人也相应落坐。因为只是相识小宴,几个人也没有谈些正经话题,席间陆仁留意到陆逊与陆绩都在仔细地观察着他,心中暗暗的有了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