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柳飞捉鬼、杀鬼一套全活做完,陶公子固然是彻底放下心来,但却着实吓得不轻,柳飞趁机狠狠的敲打了他一顿,嘱他日后行事,当多存厚道之心,否则来日必有所报。
陶公子经此一吓,哪还敢不听,行为果然大为收敛。柳飞虽然利用封建迷信手段当了回神棍,但在这个时代,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柳飞事后知道,虽摇头却也是无奈。
那左慈老道,在柳飞玩弄这套把戏时,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巴张大成O型,足以塞下个鸡蛋去。当柳飞搞完,宣布收功后,这老道已是打定主意,定要搞清楚柳飞是如何做到的。
柳飞也不理他,径自将甘媚儿唤醒。那可怜的姑娘此时已是双眼迷离,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得有点痴痴呆呆了,站在那里,抖成一团,哪里还迈的动步子,柳飞无奈,只得扶着她而行。待到走到门外,见到了满眼的日光,甘媚儿方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看向柳飞的目光,却是大为惊惧不安。等到感觉竟是柳飞扶着自己时,更是如触蛇蝎,惊得小脸煞白,赶紧挣开,稍稍远离,方才安心。
柳飞大感尴尬,没想到一时兴起的恶趣味,本想捉弄左慈的,却得来这么个后果。若把这姑娘吓出个好歹来,那可真是自己之过了。无奈之下,对甘媚儿道“媚儿姑娘勿需害怕,其实我刚刚所做,俱是假的,只是为吓吓那个小纨绔而已。”
甘媚儿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柳飞苦笑道“其实,我若告诉你里面的机关,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捉鬼杀鬼了。”甘媚儿见他说地真诚,方始半信半疑地点头,虽目光中仍带着惊惧之色,但总算是不会见了他便如见鬼魅般害怕了。
左慈在旁却是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当柳飞说出所做均是假的后。这老道不但不气,反而两眼放光,大是兴奋。忙不迭的近前,笑道“小子耍的好把戏,却是如何做的?跟老道说说”
柳飞撇撇嘴。斜睨着他。道“死牛鼻子。你拉我下水,害我忙了半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这是我研究出来的独门绝技,干嘛平白便宜你”
左慈一听就有点急了,可人家说的也不错。愣了半天,眼珠转了转。又嘿嘿的笑着靠了上来。道“小子何必如此小气,老道可以与你交换啊。你看老道那掌心雷如何?那可是老道地不传之秘啊。一掌发出,地动山摇,怎么样。换你的捉鬼之法,足矣了吧”
柳飞撇嘴道“狗屁掌心雷,就那点硫磺火药之术,没搞的把你自己掌心炸烂,你就烧高香吧,还好意思拿出来献宝,我若想做,随便搞点就能吓死你。不成!不换!”说罢,满脸的不屑,肚中却是笑翻了天。直觉这老道实有股纯真的孩童之气,着实不易。此番本就是为逗弄他而为,便要看看这老道还能献什么宝出来。
左慈闻听,却是脸色大变,忙扯住柳飞道“小子,你,你怎么知道我掌心雷地秘密地?你当真能做出比我更厉害地?莫不是在这胡吹大气吧”
柳飞满脸不屑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无非是火药的配比,然后加个小铜管,搞个引线什么的,加上手法熟练,掩人耳目罢了。这是最低级的玩意!你见过能一下打死一只老虎等猛兽的物件吗?你见过能一下能打死方圆一丈内地活物地火器吗?你见过能在几息内发出数十次及远攻击的火器吗?切”言罢,摇摇头,满眼可怜地看看左慈。
左慈越听越惊,越听越兴奋,两颊已是泛起潮红,见柳飞不说了,忙上前扯住,道“喂喂喂,怎么不说了,快说说啊,这些你能做?还有这些都是什么火器,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说罢,满脸热切的看着柳飞。
柳飞停住脚步,很严肃的看着他,问道“你真想知道?”左慈见他如此郑重,不禁一愣,忙也正容道“还望小友赐教”柳飞定定的看着他,半响不语。左慈被他盯着,不由心中栗六,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暗自猜测是不是要自己表示些什么才行。难不成还要自己拜他为师不成,却是胡闹。
他这正自胡思乱想之时,柳飞眼中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左慈犹自不觉,旁边甘媚儿却极是聪明,见状不由偷偷掩嘴而笑,心中对柳飞却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直觉这公子甚是促狭,这般捉弄那老道长。
柳飞见了,忙偷偷对她施个眼色,甘媚儿赶紧敛容,只是却如何忍得,只好将脸转过一边,双肩不断耸动。
柳飞见绷得差不多了,遂道“你且附耳过来”左慈精神大振,忙将一颗白发苍苍的头伸的老长,凑近柳飞嘴边。柳飞强抑笑意,轻轻的道“不告诉你,除非你拿好东西来换”说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甘媚儿本就在极力忍着,此时,听的柳飞大笑,哪还忍得住,也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待到意识自己失态,忙自以袖掩脸,只剩两只大眼睛,骨溜溜转动着,却是满溢着笑意。此刻,这可怜的女子,方显现出一个女孩子此际年龄的样子。
左慈乍闻柳飞所言,尚未反应过来,待到明白被柳飞所戏,不由大怒,待要发火,却想想又不是事,站在那里,满脸尴尬间,不由伸手搔了搔满头白发。半响才喃喃自语道“死小子,敢戏弄道爷,看老道不缠死你,你休想甩开老道”
旁边甘媚儿见左慈在那喃喃自语,满脸无奈,不由心软,又见柳飞温和,不由出声道“公,公子。那道爷甚是可怜。你,你便给他说说名字,也是不打紧的”说罢,还是忍不住掩嘴偷笑。
左慈闻言大喜,胡子眉毛俱皆耸动,忙不迭的点头,道“就是就是,你这小子。忒不厚道,听听名字,打什么紧,又学不去。快快说来”说着,又凑了上来。
柳飞见如此相戏。左慈犹自不恼。不由心中甚是敬佩。觉得这老道实是可交的一个朋友。也就不再戏弄他,便道“你这牛鼻子,到会找说客,也罢,看在媚儿姑娘地面上,便说与你知道。便不计较你拖我下水地事了”当下,将诸般后世的武器名字和特性说给左慈听。
左慈直听的抓耳挠腮。心里直似七八只小手抓挠。他虽修道。但对格物之学却是天生喜好。不听那些器械的名字和特性,还好些。听完却不知怎么搞,便犹如老饕见了美味,却偏偏不能吃到口中,那种滋味,实是让人难熬。
见柳飞说完后,当真就不说了,不由嗒然若丧,垂头丧气。柳飞也不理他,自顾和甘媚儿在前而行。柳飞说些笑话来解闷,甘媚儿也渐渐放开,丧父之痛却是开解不少,眉间终是少了些抑郁。
左慈这边丧气不多久,究竟天生豁达,又想起刚刚柳飞捉鬼之术,便又跟了上来,向柳飞问捉鬼的手段。柳飞莞尔,道“你可有交换的东西,若有便告诉你也是无妨,本就是些小把戏”
左慈闻听,恨恨不已,嘟囔道“市侩小子,亏得不去做商贾,否则定是个奸商”嘴里嘟囔着,却猛然瞥见柳飞腰间的白玉葫芦,眼珠一转,思及一物。忙抢上几步,将甘媚儿挤到一边,向柳飞道“我却有一宝贝,你定然喜欢”说罢,捋须微笑。
柳飞愕然,见他满脸笃定,不由奇道“既有宝贝,且拿出来见识一番,休要空口唬我”
左慈信心满满的道“好,终是要你求我一回。”说罢,自怀中小心地取出个红漆葫芦,拧开盖子,顿时一股酒香弥漫于空中。柳飞耸动鼻子,嗅着这股酒香,眼放奇光,道“不错,倒也算个宝贝,却是什么酒?”
左慈自打开盖子,自己也是不禁喉头急速动了几下,显然也是爱酒之人。此时闻听柳飞所问,大是得意,道“想知道此酒名字,却要你拿捉鬼之法来换”,说罢,实是忍不住,自怀中取出个小盏,自葫芦中倒出些许,将小盏注满。那酒色做碧绿,晶莹透彻,此时倒于小盏之内,酒香更是馥郁。左慈将小盏就口,慢慢抿着,满面俱是陶醉之色。
柳飞见状,眼珠一转,道“臭杂毛,只让我闻个味便想骗我绝技,想也别想。你自有好酒,难道我便没有不成。”说罢,亦是接下白玉葫芦,体内水神心法催动,将葫芦内酒温热,玉露那饱含灵气的甜香立时飘散出来,比之左慈之酒,犹有过之。
左慈本是修道之人,对天地灵气自是感应灵敏。兼之玉露之香,更甚于自己手中之酒,登时,便是喉头急动。忍不住将小盏内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却是盯着柳飞手中的白玉葫芦。心底却大是哀叹,真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碰上这么怪胎小子,偏偏手中好东西竟是如此之多,直让他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开,心中之郁闷实是无以复加了。
柳飞此时却是不急着走了,见路边正好有一林子,林中石亭一座,颇有些雅意。便径往亭中就坐,见甘媚儿也跟了过来。遂取了两个小盏出来,却俱是他闲来无事,用晶石所制而成。当下,将二盏俱皆倒满,对甘媚儿道“媚儿姑娘也请品评一番,这酒对人身却是大有好处,可惜你非修道之士,否则更是大有裨益。”说罢,睨了跟进来的左慈一眼,自顾将手中玉盏中地玉露仰头引了。
甘媚儿看着眼前地玉盏,却是微红双颊,道“媚儿多谢公子赐酒,只是媚儿从未饮过酒,还是不饮为好”柳飞一鄂,尚未答话,却见一只老手已是迅捷无比地将那只玉盏攫住。
转头看去,却不是左慈是谁。那老道却正自点头道“极是极是,小姑娘从未饮酒,还是不饮为好,免得伤了身子,只是也别浪费了。老道便代劳了就是。”言罢,已是仰头,将那盏玉露倒入口中,双目一闭,陶醉其中。
甘媚儿愣住,柳飞气结。指着左慈,半响方道“老杀才,你。。。。。。无耻”左慈犹如未闻,摇头晃脑的道“妙,妙,妙啊。此酒不但馥郁芬芳,醇厚如蜜,最为可贵的是竟带有天地之灵气,实为无上之道家珍品啊。嗯嗯,咦,此盏也有些不对,哎呀,小子好大手笔,这么好的宝贝竟做成酒盏,难怪酒中竟能蕴含天地灵气呢。”说罢,竟将那酒盏紧紧的握在手中,竟是再也不肯放下。眼中却是直直的看向柳飞的白玉葫芦。
柳飞见这老家伙竟如此惫赖,不禁气结。眼见他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地白玉葫芦,不禁一恼,心念动处,登时将白玉葫芦送入乾坤界内。
左慈正自紧紧盯着那白玉葫芦,猜测定是与手中这玉盏为同一种材料制成,且葫芦中所装之酒还有多少,却见那葫芦突兀地凭空消失不见,顿时一呆。随即双眼又是兴奋的大放光芒。
柳飞看地心底哀叹,直是摇头。对自己没事去招惹这个老无赖之举,此时已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俩大耳刮子。眼见他两眼放光,那玉盏看来是休想要回来了,却怎么也要讨点利息回来。
遂开口道“你那一葫芦酒,要么换我的玉露酒,要么换捉鬼之法。两者只能得其一,你选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若贪心,想要两样,却是休提。”言罢,转身不再理他。
旁边甘媚儿,此时却是紧紧的盯着左慈手中的玉盏。眼见的公子给自己倒酒,却因自己推辞,就被这老道抢去。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抢回,心中委屈,两颗大大的泪珠,便含在眼眶内,翻来滚去,却强忍着不落。
柳飞转头正好瞧见,微微一愣,便自明了,向着甘媚儿温和一笑,微微摇头,意是无妨。甘媚儿见柳飞无怪罪之意,心中一暖,只是对左慈已是大为不忿,两颗珠泪终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