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那不是在假山那里?”月西一时想不起来了,自己什么时候穿着月白色衣裙去见云黎了?
说话间,外面的小太监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到……”
接着就看见大姐林柔端庄有礼的缓步走了进来,看到月西后笑着说:“小妹,大姐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在宣室殿昏倒了,这不一听说你醒了就特地来看你了。带了些人参,你有空了让些个手脚伶俐的丫头熬了汤来喝。好好地将身子补好了,免得皇上又对着那群太医大发雷霆。”
月西接过林柔身后的宫女递上来的一盒人参,欠身向林柔道了谢说:“多谢大姐费心了。妹妹现在已经全好了。等一下,就可以出宫了。”
“出宫?这如何使得?若是妹妹有了皇上的骨肉,岂能让龙种流落到民间啊,妹妹难道不知道当日皇上可是衣冠不整的召来的太医,这几日,皇上过度宠幸一女子,以致那女子晕厥了好几日的事情都被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林柔满嘴酸气的说。
可是月西听了这话却一点也不气恼,想象了一下平日里衣衫整洁,清洁雅致的云黎衣不遮体狼狈不堪地召太医的样子,着实很滑稽,月西不由笑了起来。引得云黎亲昵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还笑,还好意思笑!”
“为什么不能笑,高兴了便笑嘛。”月西攀着云黎的衣袖,想着他当时的狼狈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林柔的眼睛忽然暗淡了下去,自己本来是想要来羞辱这个小妹的,淫-乱宫廷,房事的时候昏迷过去,衣衫不整地让太医诊治,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知道廉耻的女子的身上都会羞辱的抬不起头来。谁知道这个小妹听了这些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公然和皇上拉拉扯扯,有说有笑。简直是太让人气愤了,林柔的手在袖子里死死地拧着帕子,在她的心里,怕是把拿个帕子当成月西了。
月西和云黎说笑了一阵,忽然觉得大姐的神色不对,心想,坏了坏了,都快要出宫了,还把这个当皇后的大姐给得罪了,真是失策失策啊。于是忙拉住林柔的手,将她拉到云黎的身边,对云黎说:“皇上,我大姐她为了你,可是吃了许多的苦,你瞧瞧这手上。”说着抬起林柔的手,将她手上的镯子推到臂上,指着那道伤痕说:“皇上,这个伤痕一看就是刀子割的,大姐她自从瑞王府出事之
后,吃得苦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一定要善待她啊。”
天下间的女子,都是傻子,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争斗,在爱情面前都只是陪衬,只有爱情,才是女人们一生中最永恒的旋律。
听了月西的话,林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小妹,她居然在替自己这个曾经不把她当回事的大姐说话?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而云黎听了月西的话,心中一股浓浓的凄凉涌了上来,这丫头,如此说话,是不是已经有了她自己的打算了?
果然,三个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月西又开口对林柔说:“大姐,你身为皇后,帮助皇上掌管着后宫,理应为了后宫的事情尽心尽力。皇上如今已经二十有余了,膝下也该有儿女了。上次云黯选秀的那些秀女,都是清白的姑娘,皇后不妨将她们召进宫,为皇上选妃吧。”当初困扰着云黯的子嗣的问题,如今照样是云黎的首要难题,古人最重视开枝散叶的问题,况且如今的皇室本就人丁单薄。
当然月西心中计量的并不只是云黎的子嗣问题,而是她决定了,要离开云黎离开皇宫了,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么就不能看着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月西想着等后宫中的女子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女子可以排解云黎心中的烦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女子可以在孤寂的深夜里陪着他入睡。
云黎似乎也猜到了月西的心思,他紧紧地抓住月西的胳膊,不舍地说:“你我之间,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月西微微一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放手吧,虽然我不能陪着你,可是我会将你埋在心里。若不想看我活活心痛而死,就放手吧。”
云黎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花,然后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一般,缓缓地松开了手。
月西的胳膊重获了自由,她朝着云黎跪拜了下去,按照民间女子叩拜君主的礼节,叩拜下去,然后抬起头看着云黎痛苦的神情说道:“皇上,民女定会寻得天书,保佑你的子民和平安宁,保佑你的国土不被侵犯,保佑你的江山千秋万代!”然后果断的起身,再果决的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然后不回头地出了宣室殿,最后走出了皇宫的高大威武的朱红色大门。
云黎在看着月西果决地离去之后,心中一阵酸痛,痛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颓然地倒在一旁的春凳上,泪水滑落。林柔慌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说:“皇上,你没事吧?”
云黎大力挥了一下手臂道:“退下去,不要碰我!”
林柔忍了
又忍,终于还是沉默地退出了宣室殿的内室。
云黎颓然地歪在春凳上,哽咽着说:“月西,如果我的江山的安宁一定要用你来换,朕宁愿做个遗臭万年的亡国之君!”
月西一路走出了皇宫,径直来到了喜乐居。云黎既然说了让她住到喜乐居,那么有了什么消息的话就会送到喜乐居来。所以在找到天书之前,她最好还是好生在喜乐居里住着将养身体。经过那晚彻骨的心痛之后,醒过来时,感觉身体弱了好多。也对,心脏是人体内发动机的角色,若是心脏出了什么故障,整个人就弱了。
月西来到喜乐居,让掌柜的给一间清净的上房,她不缺钱,此刻她贴身的口袋里还揣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呢。
掌柜的很是恭敬的带着月西来到三楼上的一间极雅致的房间里。房间里很是宽敞,摆着整齐的桌椅茶几,房间中央一道绣着梅花的屏风,将房间隔成两部分,外间供平常的喝茶待客用,里间休息睡觉用。
月西看了一下房间,很是满意,让掌柜的派人送些饭食和热茶来。
吃过了饭后,又喝了一杯热茶,之后,月西便伏在窗子边上俯瞰着外面街上来往的行人和远处高矮不一的屋檐,看着古人们忙碌却又闲适的生活,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世外之人一样,冷眼旁观着世人的冷与暖。
她不能住在宫里,然而她也不能回相府。因为她是相府嫁出的女儿,而且她在相府里根本就没有要紧的亲人了。所以她在外面住着还要舒坦自在一些。
看了一会儿,月西感觉有些困了,正准备离开窗子去休息,忽然见窗外的大街上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悠闲地走过。那不正是在半路上遇见的秦二吗?他也在京城?他在京城做什么?他对于月西来说,不过是只有两面之缘的人,可是他的身上有凤血玉佩,这让月西不得不去关注他,他揣着凤血玉佩来京城,到底有何目的?
月西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先不想这些,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说吧。月西拿房间里的木盆里的毛巾擦了手脸,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很快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喜乐居的掌柜对月西忽然殷勤了不少,月西笑着接纳了掌柜的给他端来的补品和一桌的山珍海味,还有床榻上崭新的床单被褥。她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云黎授意的。她非常享受地在喜乐居里过着喜乐的生活。比皇宫里舒心,比相府里自在。想吃就有的吃,想睡就能睡,闷得慌了就下楼去街上闲逛一会儿。日子过得空前的舒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