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开始,她就不再接他的电话。辛子默莫名有些恼意,驾着车就往杜家别墅驶去。
“大妈,你知道这家人去哪了吗?”辛子默来晚了一步,杜家别墅外的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铜锁,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正从旁边走过。
“你说这家的母女俩?”大妈指了指大门道,“刚看到她们在等车,像是要去什么地方,拖了整整两大箱行李。哦,你听说了吗?这人家现在落魄了,姑娘怀了一负心汉的孩子,那男人有了小三还不要她了,挺可怜的……哎,怎么不听我说完呢……”
辛子默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真是越说越离谱。不过,她们要离开a市?去哪?
辛子默的心头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哪怕当初的杜安然骂他、责备他,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可,这感觉却随着车子在忙碌的a市漫无目的地行驶时而愈加强烈。
天越来越黑了,她上哪去了?
“孙平,立刻派人去各大机场、火车站,帮我找到杜安然。”
“是,辛总。”
辛子默不知道该把车往哪里开,他把杜安然丢了。也许,从他准备吞并世和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杜安然丢了。
“安然,你手机响了。”刚到机场的时候,杜安然的手机响了起来,白茹云帮她提住了行李,“你接电话吧。”
杜安然慌忙拿出手机,却看到的是辛子默的号码,她立马挂了机。
“谁啊?怎么不接?”白茹云道。
“是他。”杜安然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哦……”白茹云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提着行李和杜安然往前走去。
到了大厅的时候,杜安然和白茹云才发现,去法兰克福的飞机晚点了。杜安然有些忐忑不安,便将行李交给了母亲:“妈,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
“嗯,快去快回。”白茹云点点头。
杜安然一路往洗手间里走,在国内多呆一刻她都觉得不安宁,她想在洗手间那边避一避。这样热的天气,她没有戴口罩,那样只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唯有低调一些,才能顺利出国。
出国成了杜安然此时此刻唯一的愿望。
杜安然低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想着先进去补个浓点的妆。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在洗手池的镜子前站了一会儿,从提包里拿出化妆工具,利索地化起妆来。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没有化过这么浓艳的妆容,和化妆前的她大相径庭,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虽然和她那身清新的蓝色连衣裙很不搭调,但杜安然还是越看越满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洗手间。
“这是准备去哪?”
刚刚离开洗手间,这低沉而寒凉的声音让杜安然吓了一跳,她定住了脚步,抬起头,是辛子默!
辛子默看到抬头的杜安然,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化的跟个鬼似的。”
“呃……”杜安然噎住了,但瞬间就低下头从辛子默身边擦肩而过,“先生,您认错人了。”
“是吗?杜安然。”辛子默退后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么幼稚的把戏。
杜安然不想理会他,她知道,再过会儿,她就能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再见,再也不见。她果断没有接辛子默的话,径直想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洗手间附近的人并不多,辛子默一把捉住了杜安然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他在她眼里似乎读到了无奈和痛苦。
“准备去哪座城市?”辛子默继续逼问。
杜安然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腕,奈何力气不及他,她只得认命地白了他一眼:“没有你的地方,都好。”
“是吗?”他似笑非笑,“但我总不能让我孩子流落在外吧……”
“呃……”杜安然再次噎住,他还记着这件事,“我离开后就把他处理掉。”
“好歹也是你骨肉,怎么下得了手?”辛子默云淡风轻道,但眼睛一直凝视着杜安然。
“不,这哪是我骨肉,明明是禽兽的孩子!”杜安然道,“与其留着祸害人间,不如不要生下来。”
“……”辛子默语塞,禽兽,亏她想得出来,“杜安然,你的意思是,晋少南是禽兽?”
晋少南,他如何会知道少南的名字,少南一直不曾回国,况且少南并不是a市的人。杜安然不知道辛子默查到了些什么,她只是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
“不知道说什么?”辛子默的脸色没有刚刚好看了,瞬间冰冷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吧,杜安然?这个孩子……是不是晋少南的?”
“少南刚刚回国,就算我想,也不可能,不是吗?”杜安然亦理直气壮道。
“那这到底是谁的孩子,或者,你从来就没有怀孕……”辛子默追问。
“我何必和你解释那么多。”杜安然趁他不注意,挣脱开他的手,往大厅走去。他一向只关心和他有关的事情,他是怕这个孩子影响他日后的声誉吧,杜安然心里苦笑。
辛子默对杜安然的态度很不舒服,他的眉头蹙了蹙,追了上来,只是,杜安然加快了脚步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哟,法兰克福?有钱去国外没钱还债?”就在杜安然快要走到母亲身边时,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穿过人群反射到她的耳中。
这声音杜安然再熟悉不过,是辛母。她怎么会来?她和辛子默一起来兴师问罪的?
杜安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辛子默的表情,她小跑着往母亲走去,却见辛母扬了扬手上的两张机票,嘲讽似的看着面前的白茹云。池雪站在辛母身边,也像看热闹一样袖手旁观着。
因为辛母的声音,不少人被吸引了过来,开始还是零零星星的人,不一会儿聚集了一大片。
“你把机票给我!”白茹云的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只是伸手想要夺过机票。
杜安然知道,自己母亲哪是辛母的对手。她长这么大,从未见母亲和任何人红过脸、吵过架。杜安然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别人欺负,她迅速穿过人群,从辛母的背后一把夺过机票。
“伯母,杜家的事不劳您操心!”杜安然淡淡地将机票收好,挽着母亲的手臂想要离开。
“妈,你怎么来了?”辛子默显然不知道辛母为何会出现在机场,他还是托了孙平才找到的杜安然,那么,他母亲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杜家的女人,果真是一个个都不要脸!”辛母极其愤慨,拦住了杜安然的去路,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茹云,“白茹云,既然你要出国了,那么,新帐旧账一起算了怎么样?免得日后我怕你夜长梦多,噩梦缠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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