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知是谁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终于唤回了众人的神智,望着楼梯上绝美似是仙人的白衣男子,在场所有的姑娘们都沸腾了。
“我出五百两白银!”
“小凤儿我出六百两白银,陪我!”
“七百两白银,只要一个晚上!”
“七白两黄金啊,小凤儿以后一个月我包你!”
原本还在害怕唐突的各位姑娘知道了凤邪的“真身”,顿时把凤邪团团围住,任这凤邪和杨杨武功盖世,也不能逃出层层的包围,只能陷在女人的狂浪里,呜呼哀哉了。
“小……小姐……”被有先见之明的叶朝歌提前拉出重围的小蝶,看着不断摇晃的楼梯和在重重包围之中失了魂的凤邪,万万没想到,小姐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翠仙楼的人。
抬首还想再问,却被兴奋的叶朝歌摆手制止,“回家。”红唇扬起,叶朝歌心情愉快。
这可怪不了她使了毒招,要不是那凤邪如此嚣张,她也不会要坏到这个地步。
翠仙楼,京城里面最大的妓院,特色便是里面的男倌,各种样式的美男任人狎玩,是世家小姐们爱去的地方。
她这一消息,凭着凤邪的美貌,和她精湛的演出,整个京城关于那个翠仙楼“小凤儿”的传说,恐怕得讨论好几个月吧,还有翠仙楼的老板,恐怕每晚都会笑着醒过来。
自然的,那凤绣锦若是知道自己被她污成了一个男妓,也必然会被气得喷火。
“小姐小姐,那是不是谢嘉兰啊?”
小蝶自小跟着她,自然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极度讨厌这个表小姐,而此刻,见到不远处的富贵着装的女人,饶是那头的人根本没在看她,也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做着各种挑衅的表情。
叶朝歌转头,站在酒楼外面的女子,粉红色的袄裙与雪玉似的肌肤相映成辉,头上那些金灿灿的饰物更是引人眼球,眼神里面有点思索,却仍然是高抬着下巴,好似对里面的人一点都不在意。
而她身旁的四个人,和女子一样的动作,眼睛里面却是更多的惊艳。
还在望啊。
以凤邪的长相,引得女子疯狂痴望倒也是正常,只是叶朝歌没有想到谢嘉兰也会被包括在其中。
不过,若不是亲眼所见,叶朝歌也没有想到在别人面前的凤邪竟是那么一个模样。与她斗气时候完全不同,礼貌、冷俊,还有疏离。
“小姐,这凤邪公子,真是会迷人啊。”看楼下女人脸上如痴如醉的模样,小蝶刚刚被“放”在麻袋里,虽然没有见到凤邪公子帮小姐解围时的帅气模样,但光看凤邪公子平日里的风姿,以及楼下那群女人只是在凤邪公子一句“让开”以后就产生的尖叫,也让她足够崇拜凤邪公子的魅力了。
让那些世家女子都这么疯狂的男人,却被自己小姐给“收服”了,原觉得凤邪在自家小姐面前,也不算话多,但今天看他在别的女子面前那冷若冰山的模样,小蝶觉得自己是彻底误解凤邪了。
一样的情景,在小蝶面前是对自家小姐魅力的骄傲,对朝歌而言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这凤邪,光是在醉越楼露个面就是如此的轰动了,将来会在京城掀起多少女人之间的战争。别看他刚刚在女人面前的高贵模样,好似连话都不想与他们多说,但叶朝歌却清楚知道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按着他那小气的个性,在得知自己被污为清倌之后,一定还会来找她算账。
不过,叶朝歌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烦恼凤邪,就遇上了另一件麻烦事。
气氛有些凝重。
从双脚跨进厅堂之时起,叶朝歌就发现了这点。
爹爹正坐在厅堂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哥哥叶苏南站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表情,都绝对不是好看的。
“爹、哥哥。”出乎意料,叶朝歌违反禁足令私自出府的行为,没有引来一顿责备。
……
这是怎么了?
爹和哥哥虽然平时也宠她,但多少也会说她几句,如今,却是一言不发。这样的反常让叶朝歌更加确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而这件事,与她有关。
哥哥和爹非常像,剑眉星目,飘飘公子,但要说两人最想像的地方,便是习惯了。
遇到军国大事的时候,他们虽也会紧锁眉头,但多是自己低头苦思冥想,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望着她,像是有话要问又说不出口。
“爹,哥哥,你们有话要问我吗?”叶朝歌不知道自己是闯了祸,还是又遭了人投诉,从小到大,她虽然每天做的混事不少于五件,但也不会如此引得哥哥和爹忧愁,既然思考无用,一向不爱拐弯的她自然是直截了当。
叶震南身影一动,叹了口气后也没再说话,倒是旁边的叶苏南,忍不住清了清嗓,代父亲问出了两人心中的迷惑,“朝歌,你何时见过三皇子?”
叶朝歌有些微愣,北辰泽?
“爹和哥哥为何这么问?我怎么可能见过三皇子?”叶朝歌问的也是自己心中想问的。
若硬要说她见过,那也是在上辈子,这世,她躲闪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他呢?
“那日我夜半才回来,爹和哥哥也是知道,虽然三皇子求见,但我浑身湿透,也自然没见成,后来爹和哥哥不准我出门,我又哪里会见过三皇子呢?”
叶苏南沉吟了一阵,又道,“但三皇子那日一直留在府上,有些反常?”
叶朝歌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也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和爹虽然在政见上不和,但毕竟爹在朝廷上的地位不可撼动,如今皇上年事已高,他想拉拢爹,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日在宴上,爹和他不是也聊得挺开心吗?”这后面一句,倒是有些假了。他爹虽然明面上很高兴,但对这尊皇子,多少是觉得有点起不动的。
然而,现在叶震南和叶苏南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此,“你真的没有见过他?”
“真的。”叶朝歌斩钉截铁,但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这么一件事,就让爹和哥哥如此反复询问。
该不会是……
“今日朝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苏南看了看身上的官服,才发现自己自下朝以后,就开始和爹思索这件事,这一思索,竟已是一个时辰。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倒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递给了头上冒着微汗的叶朝歌,才慢慢述道:“今日朝上,太使向皇上请求赐婚了。”
噗……
叶朝歌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却是全部都献给了地板。
这太使大人,也是一朵奇葩。太使因为和爹政见相同,素来交好,在他爹和太使大人的交往中,叶朝歌也与太使儿子相熟。太使的儿子与她的个性截然不同,好静,少时整天捧着一本书读,她那时少人陪玩,只能去骚扰太使公子,太使公子若是不肯,她就将他打一顿了事,让他从了她。
偏偏这太使大人,见了她打亲生儿子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觉得她能管理好整个家族,硬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上辈子,就是寿宴门口的那一仗,让太使逼着儿子娶她,没想到,这辈子,她还是没逃开这对奇葩。
“然后呢?”叶朝歌倒也不会觉得皇上应了,可惜着地上的碧螺春,一边重喂了自己一口茶水。
“但是谢伯父极力阻止了,说你是京都一颗明珠,不可如此草率决定去留。”
咳……
叶朝歌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又把自己呛到了。
叶苏南口中的谢伯父,正是谢嘉兰的爹,谢宥左。从小到大,这个伯父无论是从家族背景到性格修为,每见她一次,就是要堵她心眼一次。虽然什么话不讲,但这皱眉、抿唇和轻声的一声“啧”,已经把态度表现地够明显了。
而如今,他竟然说自己是京都明珠……比他常夸奖谢嘉兰的一句“京都牡丹”还要贵重上十倍。
“你倒是小心些,听我们说话的时候,就不要喝水了。”叶苏南接过叶朝歌手中的茶杯,轻轻抚摸着叶朝歌的背,望把她的气调顺些,“虽然不敢肯定,但我和爹都怀疑,伯父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