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没有结尾(2)
“刘书记,真是想不到的事——”我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口气、什么词语应对他。
“工作没有做好啊!唉,没有想到,咱q市会乱到这种地步!没有想到,他合达贲一下子株连这么多干部!这一下q市算出名了。唉,惭愧啊!俞阳同志,可要接受我的教训啊!不能叫事闹大啦再做亡羊补牢的事啊!看看,到这时候,怎么补啊?!”我已清楚突然调动刘书记的原因了。是啊!作为q省的领导,作为省委,一定对眼下q市生的故事很窝火,很痛心!这是往q省脸上抹黑啊!岂止是q市的问题?这个责任,是市委书记加上市长都负不起的啊!
我一时有点语塞,真不知该说什么,该办什么,对一个马上要离去q市调往q省的同僚,我的顶头上级。我还是按照惯例的套路,说出了该办的事。
“刘书记,真的要走啊!我还真舍不得的,咱们搭伙计一场,也是缘分啊。这样吧,你说个时间,我主持,在宾馆为你设宴饯行,欢送到省里做官嘛,嘿嘿。”我的笑也是挤出来的,我知道这种调遣不算高升,也不是重用。我知道我的话是口是心非,但是从理论上讲,确是从市里晋升到省级做官了,但这种晋升谁心里都清楚,大众的结论称为:明升暗降。
“谢谢,俞阳同志,还是免了吧,没啥意思了。我已叫人去腾办公室了,下午就腾清了,明天我就不再来市委了,新来的书记很快就要到任。我还有事,得回去忙活几天。只要你俞阳贤弟不怪我刘识途临别时无理就中啦。俞阳同志,眼下q市正是多事之秋,多保重啊!”话说到这份上,我连问是谁来任q市书记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知道,q市换市委书记,这是突然的决定。我送刘书记走出办公室,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方走进办公室,就势倚在沙上。这时电话急骤地叫喊起来,我却无力去接听。
政府大院乱糟糟的,阵阵急骤的脚步声传过来,我听到外边有人要找俞市长,通信员告诉他们,俞市长不在办公室,已经有几起电话打进来,屋里没人……
我知道,市委那边已经群龙无了。刘书记要走,维副书记又瘫痪又失忆,下边的人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一个个全在乱跑乱撞乱请示。这时间,新书记没有到位之前,q市似乎没了舵手,失去了平衡。不过,我还是觉得,塌不了天,陷不了地,一切很快就会正常循环起来,像昨天一样运转着,重复着,前进着。只是合达贲揭出的那些人物该咋个处理?能动真格的吗?一个一个的去真查实调,将其罪过罗列出来吗?倘若动真格的,这些人物都是要绳之以法的,是要从政治舞台上坠入大狱的,是要脱掉官服,穿上囚衣,剃成光头,在狱警的吆五喝六下劳动改造的。倘若不再追究他们的问题,对其说教一番,放其一马,他们还依然是政治舞台上的角色,依然在吆五喝六地指挥着什么,表演着什么。可这样依然会对国家造成严重的损害啊,人民会答应吗?我们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蛀虫继续混在国家干部的队伍中吗?!翻滚的脑海像溃堤的洪水一样,就这样“泛滥”着,漫流着……
这时候,赵镔和省委的机要员突然来了,他们送上一张省委任免文件,方阻止了我泛滥的思绪。**q省省委的红头文件上的几个字特别清晰明了:任命德至高同志为**q市市委书记……
德至高同志,我并不陌生,虽然没有一道共事工作,但是他独特的经历和学问早已令我钦佩了。他是一个学者型的政界要员,我曾在一年前读过他撰写的一篇文章,那文章的题名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必须具备的素质》,读后印象很深,至今没有忘却的话是:
所谓知识分子,当然是拥有知识的人才,是有学问有专长的人物。有学问、有专长的标志则是学历、学位、职称,还有各种技术职务。有时候行政职务,也能让人以为他是知识分子,如,科学院院长,大学校长,研究所所长。还有权威部门授予的各种光环,各种奖项,各种金字招牌,等等。实质上,我们以为的知识分子只是顾名思义的浅薄概念,它忽略了知识分子最重要的最不可缺少的东西,这方面,我们的祖先早已有了真知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