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那叫声简直了……不过,这事儿却也有些奇怪,在莲贵妃宫里发生的事情,莲贵妃竟一点儿不知道,却是被婉妃给先发现了。”说到这里,那妃子不由看向一旁的婉妃,问道:“婉妹妹,你是如何走到那里去的?”
那婉妃闻言应道:“还不是我养的那只猫儿,也不知怎么地,就跑到这莲贵妃的宫里来了,我就一路跟了过来。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找到那偏殿的时候,那宫女还阻拦我不让我进去,说是贵妃娘娘吩咐了,今日不许任何人靠近那偏殿,你们说这奇怪不奇怪,难不成贵妃娘娘一早就知道她的侄女跟侍卫在里头?”
其他几个嫔妃听闻此言也都是面面相觑,“不会吧,如果莲贵妃提前就知晓的话,那她为何不阻止?”
婉妃却道:“那谁知道呢,反正我就觉得今日这事挺奇怪的,刚刚莲贵妃还以为在里面跟郎小姐苟合的人是澈王殿下呢……”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她说澈王殿下不顾规矩跟她侄女什么什么的……我当初还纳闷,这莲贵妃连进去看一眼都没有,怎么就会认为那里面的人是澈王殿下呢?”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莲贵妃她们姑侄两个联合起来要设计澈王殿下,可是澈王殿下没中计,然后就……”
众人闻言,心中倒也觉得很有可能,那郎依兰缠着要嫁给澈王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之前已经被澈王殿下拒绝了一次,听说莲贵妃昨个儿又向皇后提起要将郎小姐嫁给澈王殿下的事情,又是被皇后给拒绝了,难保这姑侄两个不甘心之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反正啊,我觉得今日这事情挺蹊跷的,处处透着不寻常。”
“算了,这件事跟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只是个看客罢了,管它什么蹊跷不蹊跷的呢。”
几个嫔妃这般七嘴八舌说了几句之后也便是各自散了,散虽是散了,这消息也随之在皇宫里个个角落里传播开来。这被困在皇宫之中的人,无论是后宫嫔妃还是其他的宫人,那日子过得都是十分无聊,今日突然有了这样一件事情,大家自然都是兴致盎然地议论起来了,不多时,这消息便是传入了皇后的宫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后面带惊诧地看着进来报信的宫女,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千真万确,这个时候整个皇宫都传开了,是婉妃娘娘和其他几位娘娘一起看到的,此时那郎小姐还在莲贵妃的宫中呢。”
皇后怔了片刻,终是挥手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宫女这才退了下去,这时候皇后的贴身宫女不由上前来,轻声道:“这毕竟是败坏宫中风纪的事情,归属皇后您的管辖,皇后娘娘此时要过去看看吗?”
“自然得去,这是严重败坏宫中风纪的事情,而且这消息都在整个皇宫里传来了,我这个做皇后自然不能不露面。再说这个郎依兰也着实可恨,昨日还跪在本宫的面前,口口声声地说对澈儿是如何的一往情深,今日却同侍卫在宫中做这等苟合之事,这不是欺瞒本宫吗?简直太气人。”幸亏这门婚事没有成,不然,自己真的要后悔死了。
这般说罢之后,皇后便也带着自己的宫女去了莲贵妃那里,这一路上也是听到了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情,更有传言说是那郎依兰故意勾引的那侍卫,说婉妃她们进去看的时候,那郎家的小姐正如何如何缠着那侍卫不放,皇后听了当即脸色就黑了几分。
这个郎依兰在自己面前可真够能装的,看起来那般温婉柔顺的样子,怎么连这样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难怪澈儿总是看不上她呢,原来她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
而此时的郎依兰已经被莲贵妃安置在床上躺下,可是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慢慢地就把那软枕都浸湿了一大片。
莲贵妃看着郎依兰这个样子,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她不由伸出手去轻抚郎依兰的脸,放轻了声音道:“依兰,你别这个样子,你若是难过的话,你跟姑母说,别这样不说话。”她看着这样的郎依兰,心里不由有些害怕,依兰她这不是要……疯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该如何跟兄长交代啊。
听到莲贵妃这样说,郎依兰终于出声哭了出来,“姑母……是澈王殿下他……这一切都是澈王殿下安排的,他根本一早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他是故意的……”
其实当莲贵妃进到那偏殿里看到里面的人不是司空澈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猜出这大概是澈王殿下的手段了,但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难道她们能说这是澈王殿下故意陷害的吗?一旦所有的事情曝了光,不仅没有办法把澈王殿下怎么样,依兰只会更加被人嘲笑,而且构陷王爷这样的罪名,她们也是承担不起的,如今,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好了,姑母知道了,姑母知道你难受,你委屈。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跟外人说,你知道吗?本来就是我们给司空澈下药在先,若你把这件事捅出去,司空澈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事情怕是会更严重了。”
莲贵妃说的这些,郎依兰心中如何不明白,只是她好恼,好恨啊,澈王殿下竟是这般绝情,他不要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让自己跟那侍卫……自己的清白之躯,竟就是给了那样一个低贱的侍卫!一想到刚刚在偏殿里的那情形,郎依兰就恨不得重新换了自己身上的这层皮,自己堂堂郎府的千金小姐,竟是被那侍卫……
“姑母,可是我好恨啊,澈王殿下他怎么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莲贵妃看着这样的郎依兰,不由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若不是你自己执念太深,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吗?如果当初听家人的劝,另外找一个世家公子嫁了多好,便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她能说这些实话吗?如今依兰都已经快要崩溃了,自己如何能狠得下心说这些话。
莲贵妃正待开口安慰郎依兰,却见郎依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要沐浴,我要沐浴……”口中这般喃喃说着,她的手已经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可是莲贵妃却按住她的手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我要沐浴,我要沐浴……”看着郎依兰的那眼神,好像要发狂了一样,莲贵妃这才道:“好,好,沐浴,沐浴。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热水。”
莲贵妃这厢赶紧吩咐人去准备了热水,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扶了郎依兰去沐浴,这才转身走出内殿,她正待要去处理那个侍卫,却听到外面太监通报说是皇后娘娘到了。
莲贵妃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皇后娘娘此来定也是因为已经听说了此事,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是个什么态度,当即稳了稳心神,也便是走了出去。
“参见皇后娘娘。”莲贵妃快步迎了出去,朝着那皇后俯身下拜。
而皇后这‘起身’二字还未出口,就又听得外面有通报之声,却原来是太后到了。
皇后见此也赶紧转过身来,俯身迎接太后。
而跟太后一起过来的,竟还有司空澈和司空景。
莲贵妃一见了司空澈,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澈王殿下不愿意娶依兰也就罢了,怎么能对她做出这么狠的事情呢?那可是一个女子的清白啊,他就这么就轻易地给毁了,而且他此刻脸上竟然挂着笑容,果真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都免礼吧,哀家听说这宫里出了不得了的事情,也便过来看看。如今皇上不在宫里,你们一个个的竟越发放肆起来,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太后一向都是很和善的,可是这番话的语气却是相当的严厉,一众人都是不敢说话了。
此时莲贵妃慌忙跪在地上,道:“太后,臣妾知罪,臣妾未好好管束宫中侍卫,他竟至胆大到往妄自轻薄主子的程度,是臣妾的过错。”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那个侍卫的身上,索性杀了他一了百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依兰丢了清白之身又怎么样,有自己这个贵妃在,有大哥尚书的身份在,就不怕没有人娶依兰,天底下想要攀附权贵的男人多了去了,就算依兰失了身,也照样可以嫁得很好。总之,那个侍卫就是不能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司空澈却是笑着开口道:“贵妃娘娘,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好像听说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儿啊,分明是郎小姐她故意……”说到这里,后半句司空澈却是隐去不说了,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他的意思,只听得司空澈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今事情闹大了,你们便想颠倒黑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人家侍卫的身上,想要把那侍卫置于死地,怕是有些缺德了吧?”
“你!”莲贵妃闻言顿时恨恨地瞪向司空澈,这一切分明都是他的手段,他还跟自己在这里说什么缺德!
司空澈见她如此瞪着自己,却是故意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出被吓到的样子,开口道:“贵妃娘娘,本王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你干什么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瞪着我?这件事跟本王没什么关系吧,虽然我今天是来过您的宫中,可我也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啊,这事儿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皇后闻言不由诧异地看着司空澈,“你之前来过这宫里?”
“是啊,就在下了早朝之后。”说着,司空澈看向太后,接着道:“我下了早朝之后本来是要去皇祖母的宫中陪皇祖母说话的,可是在路上却是被贵妃娘娘的宫女给拦住了,说是贵妃娘娘有事请我过去一趟,我就来了。来了之后就见到了贵妃娘娘和郎小姐,郎小姐还跟我说,之前的事情是她太执着了,如今她已经想开了,也打算放下了,让我喝了一杯她敬的酒,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就喝了。不过,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准备的酒是什么酒,喝了之后立刻就有一种要醉了感觉,站都站不稳了,贵妃娘娘就说要出去给我找御医去。贵妃娘娘出去之后,郎小姐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吓得慌忙逃了出去,然后就去了皇祖母那里。”
这一番话说完,皇后已经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大家都是在皇宫里呆了这许久的人,哪一个不是心明眼亮的?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透的话,那这后宫里还真是白呆了。照澈儿这么说来,这莲贵妃和那郎依兰分明是给澈儿下了药,想逼他就范啊,这就太过分了不是?
一旁站着的司空景心中亦是暗道:这莲贵妃倒真是蠢,既然用了这等冒险的办法,那就应该确保万无一失才是,竟然还能让司空澈安然无恙地逃了出去。司空澈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她跟她侄女这般设计了司空澈,她们能有好果子吃?
皇后看了一眼司空澈,这才又看向太后道:“母后,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呢?”
太后闻言却是道:“你是皇后,这后宫里主事的是你,当然是由你来定夺,哀家此番过来,不过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般大胆,竟然在皇宫里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
太后虽然年老了,但是脑袋还不糊涂,她自然也听得出司空澈话里的意思,想来,那郎依兰使出这一招,是真的把澈儿给惹恼了,才故意将计就计让那郎依兰跟侍卫私通。不过,这郎依兰到底是朝中重臣的女儿,澈儿这样做多少也有些不妥。
但是,谁让自己是一个护短的人呢,在这么多的孙儿里,自己最疼爱澈儿,不就是因为他这性子吗?若真的默默吞了这口气,那还真就不是澈儿了。
“那……就先叫那侍卫来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皇后这般道。
可是莲贵妃一听这话,却是不由紧张起来,“皇后娘娘,那侍卫本是臣妾宫中的人,是臣妾没有教导好下人,还是交给臣妾来处置吧。”
皇后却是道:“处置不处置的,我们稍后再说,本宫的意思是先叫那侍卫来问问,万一其中有什么隐情呢,也别错杀了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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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司空澈却是插了一嘴,道:“听母后的意思是要把那侍卫杀了?这可使不得啊,您怎么能杀了郎小姐的未婚夫君呢?他都已经跟郎小姐有了肌肤之亲了,您若是把他给杀了,将来郎小姐嫁给谁去啊?难道让郎小姐一个人孤独终老不成,这太残忍了。再说了,郎小姐的肚子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那侍卫的种呢,您就这么把郎小姐孩子的父亲给杀了,那多不合适啊,您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也得留那侍卫一命啊,您说是不是?”
皇后看着司空澈这般‘义正言辞’、‘拔刀相助’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暗自一笑,但是面上却仍是绷得紧紧的,心中暗道:澈儿啊,你这口口声声、字字句句看似都在为郎小姐着想,其实这是在一刀子一刀子往莲贵妃的心口上捅啊,你都已经把人家侄女折腾成这样了,还在这里补刀子呢。
见司空澈这般煞费苦心,皇后也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瞧你,母后也没说要杀了那侍卫啊,我只是说先把那侍卫带来,问问清楚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