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好解压,我直接愣住了,居然是唐明和别的女人的照片,包括上次我没来及拍的已婚妇女,琼瑶妹,还有三个女人是我没见过的,最好笑的是,全是在那家餐馆。
这不是我特别想拍但是没拍到的东西么?这家伙怎么拍的?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他那时候阻止我拍唐明了。这么多的照片肯定是有人跟踪唐明了,也就是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将唐明算计进去了?有意思。
我没问狄瑾佑,问了他估计也不会说实话,只能边看边啧啧道:“他也是没情趣完了,就不怕这其中任何一个女人去吃饭碰到他?”
狄瑾佑说:“已婚女人胆子小。往往不会出现在和情人去过的餐馆。”
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哼哼一声:“你还真了解女人。”
他不狡辩。
我问他:“这些都是已婚女人?”
“据我朋友跟下来的情况看,是的。”他说。
他朋友,果然他是计划好的。不但跟踪唐明,连那些女人的底儿都翻,够专业。
虽然他做的事我不苟同,但敬业的精神是值得学习的!
唐明和我离婚后口味还真是不一般。喜欢挑已婚的下手,这和我之前碰到的一个客户的老公一样,那客户的生意我没接,直接劝离婚了。因为男人实在是个渣。
他给自己的理由找的特别充足,生育之后性自由,他老婆如果有别的男人他也不会太生气的,最好找个已婚的。只要不搞出孩子,那就没关系,干净还不用负责。
这种男人,真想让人一榔头敲死他。
我将照片看完了,选好几张放在桌面上,开始在淘宝里找可以制作照片墙的店铺,一边找一边和狄瑾佑说:“你怎么不去开一家狗仔公司,比你现在的工作赚钱。”
他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可以收网了,你有什么计划么?”
计划?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操控,突然问我计划,我怎么可能有。
他接着说:“如果没有就想一个吧,你想怎么玩,怎么才能解气和开心,我都配合。”
他对我还真是够好的。
心情莫名愉快,快睡觉时万晓给我发微信,让我抽空去次咖啡店。看看还需要置办什么东西,我去了发现真的什么都不缺,万晓考虑事情太周到了。已经开始上班的领班温柔的我恨不得扑倒她,甜点师做的点心我一试吃就停不下来……
三楼办公区,我和鲁宁一人有了一间新办公室,万晓不会来上班所以没准备。
一切弄的那叫一个正式,以后想要见我,需先预约。然后助理周萌筛选,再请示鲁宁,全部通过后才能来这里,要不是我拦着,安检机没准都被她们弄回来了。
我的办公室里有新换的皮质转椅配红木桌子,中英文双语的铭牌,桌上摆着再也不用受我折磨会有专人伺候的植物,整?的文件夹,闪亮的会客沙发,有生之年能体会到这么牛逼闪闪的总裁感也实属不易。
桌上摆着一个礼盒,里面是根很高大上的签字笔,鲁宁送的。这家伙估计是忙的没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先把礼物丢过来了。
盒子里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敢咬我就弄死你!”
我笑,将笔帽拔下来叼在嘴里,金属的大牌货质量就是好,咔咔咬了半天连个划痕都没有。
办公室让人心情舒爽,写计划特别流畅,我一口气弄出来特别多点子。依现在的情况看,大致顺序就是卢晨和唐明离婚,接着她发现自己被狄瑾佑玩了,然后发现狄瑾佑之所以会玩她纯粹就是我在背后使坏。
想来想去不太妥,这样我又成了背黑锅的人,惹一身恨,我不喜欢这感觉,上次事件启示我,生命安全太重要,所以正确顺序应该是。离婚,发现自己被唐明骗,离不成婚,大战。再发现自己被狄瑾佑骗,伤心,愤世……巴拉巴拉。
我觉得自己很坏。
既然要搅和,就干脆把有关无关的有几个是几个全部搅和进来。琼瑶妹首当其冲,她之前那么热衷于对付我们事务所,那我就多给她找点麻烦事做。
我所求结果是让卢晨悔不当初,恨不能哭,而唐明,就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一场空,那必须是人,钱。家,脸都空。
要做到这个,还得一样一样来。
我合上本子,又想起那个雨夜,滴着水的牛皮纸袋,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还有唐明砸在我身上的拳头,不是不疼的,只是我故意逼着懦弱的自己忘了。
这一次,不再做loser了。
狄瑾佑给唐明送照片,我跟着去了,又是个雨夜。
我缩在后排。狄瑾佑的车窗保护膜颜色很深,外面看不到我,我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
似乎回到了之前,那天唐明也是八点多接了电话下楼,然后拿了狄瑾佑手里的牛皮纸袋。
确认了照片之后,他们应该是通过进行了转账,狄瑾佑回到车上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说话最终选择了沉默,我一直盯着唐明和他交谈的位置,没有理会他。
心里难受,一阵阵冰冷的感觉从后背升起,那些曾经的痛苦全部翻出来,我突然想起到医院医生说孩子不可能保得住时的表情。我曾经也差点成为一个妈妈,可命运最终还是没有给我这样的好运气。
“之前我的那笔生意,你收了他多少钱?”唐明上去有一段时间了。我声音很轻的问狄瑾佑,这一次他没有逃避,微垂眼平静的说:“一万。”
没想到我的婚姻这般廉价。
“用一万块钱摆脱一个不想要的老婆,这交易听起来真的特别合算。”我笑,声音麻木。
狄瑾佑的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他开了电台,主持人刚好放了一首苏打绿的歌《我好想你》,带着点魔性的声音。悲凉的一句句唱着我好想你,好想你,却不露痕迹……
唐明没有再下来,雨越下越大。夜渐渐深了,狄瑾佑也没有开车离开,我就这样靠在玻璃上仰头望着陷入黑暗的整栋大楼,空旷的楼道门。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有一个女人从里面哭着出来,身体流着血,绝望的捂着肚子,希望能够留住那脆弱的小生命。
我用眼神的余光望向坐在驾驶室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将气氛一同染的沉重,我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狄瑾佑,以后为客户送照片的时候都穿黑色的衣服吧,因为你一出现就会为一段婚姻送葬,这个颜色适合。”
他听到我的声音微一侧头,终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