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没有喝水,但是我真的呛着了。
依稀听到许凉辰在我身边幸灾乐祸地笑,他放在我后背上为我顺气的那只手一起一落,就像是在嘲笑着我的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自不量力自作孽不可活。
我努力压制住喉咙里一阵阵往上涌的痒意,眼角瞥到桌子旁边的玻璃上面,我的脸几乎涨成了绯红色。
许凉辰眉眼里都是笑,我没多余的心思去搭理他,言语凌乱地对着摇钱树解释我和许凉辰根本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关系。
摇钱树万分懵懂地眨了眨眼,“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莹润的手指敲了敲光滑的桌面,“男未婚女未嫁,你又那么紧张他,没什么关系……哦,确实没什么关系呢。”
我发誓,如果此时此刻坐在摇钱树面前被她步步紧逼的女孩子不是我自己的话,我一定会弹跳起来,为摇钱树这番干脆利落既有效又有力的话狠狠地“呱唧呱唧”几下。
但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子,偏偏就是我。
于是,我也开始眨我的眼睛,开什么玩笑,天真无邪的应该是我好不好,你都徐娘半老了还在那儿装什么懵懂无知?
我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稚嫩一点,再稚嫩一点儿,“阿姨,我想您是不是搞错了……许凉辰是我的哥哥,何况,我才十七岁,还是小孩子啊。”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有一种悚然作呕的冲动的,倘若柳旌或者我任何一个狐朋狗友在场,他们一定会叫嚣着“别信她别信她,信她那张脸的都是傻子啊!”
显然,摇钱树并没有这么轻而易举就信了我这张装腔作势的脸,她螓首微摇,对着我笑,“不小了不小了,二十岁可不就法定婚龄了,也没几年了。”
我几乎要再一次喀拉拉石化在当地了,更可恨的是,一直坐山观虎斗保持着静默的许凉辰居然开口了,他嗓音低低的,却拿捏得十分准确,刚好够我和摇钱树两人都能听见。
“十八,还有九天,她就十八了。”
我霎时怒火中烧,摇钱树立马胜券在握,她甚至对着许凉辰抛了一个媚眼,以奖励他这次毫不犹豫的叛投与倒戈。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时,我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我确定自己是来帮他们化解这二十多年来的矛盾的么?
摇钱树似乎很喜欢我,至少,她很喜欢看我。在她甚是爱抚的目光注视下,我却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冷。
我干笑着,桌子底下不忘狠狠掐着许凉辰的手背,“阿姨您可真幽默,只是……我妈妈说了,要等到我考完研才能交男朋友呢。”
我掐许凉辰,是要他给我作证,天可怜见,这样的话我妈确确实实说过——虽然我曾一度不屑于我妈对我的专制统治,但是无疑,此时这项专制法令却是一个绝佳的尚方宝剑。
摇钱树总不能咄咄逼人地说“别听她的话,那都是胡扯”的吧?
看着摇钱树明显开始犯难的脸色,我的心底狂喜,几乎要开始上演一幕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