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怔愣了一下,随后哗啦上前将两人来开,分别套上绳索,以重罪的形式逮捕归案。
分开的一瞬,她明明听见男子遗憾的吟声一叹,抬眼看过去,这会儿有了距离,男子的容貌清晰的映在眼瞳里,马添香眸光一缩,怪叫道:“是你,那个登徒子……。”
“娘子怎能如此说?刚才明明是你紧紧缩在我怀里……”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呢喃,“现在我身上还有你弥留的淡淡幽香,真好闻。”
“噗……”如果可以吐血的话她会绝不吝啬的喷他一脸。
两人被官差吆五喝六的押回了府衙,想必是担心这男子真与张掖郡郡守有何关联,是以连面都没让见,鬼鬼祟祟的直接丢进后院大牢。
牢房的环境,可谓依山傍水,得天独厚的一块景色优美宝地。
马添香往前靠是锈迹斑驳的铁栅栏,往后是冷森森掉渣的泥土墙,往左是臭气熏天的无盖马桶,往右是……男子色迷迷毫无顾忌的桃花眼。
她鼓了鼓腮帮子,朝天翻了个白眼,视线里,一洞双手可挡的天窗,几缕稀薄的光线幽幽的照进来,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此时外面正艳阳高照。
走廊里点着一盏油灯,熏呛的味道与浓重的霉气在鼻端挥之不散,还有时不时的窸窸窣窣声,无须怀疑,老鼠才是这地儿的主人,正肆无忌惮的在她脚边招摇过市呢
。
“小娘子如今不害怕了吗?”男子风姿不减的从腰中取出折扇,手上轻摇,目光涟涟的瞅向她。
平心而论,马添香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眉浅而长,睫毛偏偏浓密乌黑,眼睛细长,眼尾高挑,配上白莹莹的皮肤,光是鼻翼以上的容貌就已让人觉得妖邪太盛,毫无暖意。再有他直挺的鼻翼和一直似笑非笑的唇角,这个男人的顽劣不羁、阴邪俯睨的神色显露无遗。
这样的男人正是女人惹不起的。
马添香决定不理他,转身到小天窗下蹲着,随手捡了两支苇枝,学小龙女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男子踱步到她身前,摇着折扇饶有兴致的看着,看着看着也不知哪那么大吸引力,竟也蹲下.身子照葫芦画瓢的跟着她一起画。
马添香上学的时候就爱在本子上画,较着劲的逼自己三心二意,总这么练习倒让她练成了,不过她发现这绝对需要集中精神,而不是什么‘三心二意’。
男子初次画总是失败,淡淡的眉尖不由的皱在了一起,干脆把折扇丢到旁边,露胳膊挽袖子的非要做到不可。
添香暗暗好笑的撇了撇嘴,手上不画画,改写字,一手写大一手写小。
她变幻男子也跟着变,那模样像是要与她一争高下。
两人越画越有难度,忽然就听栅栏外有人吆喝了一声,“开饭喽!”
本来阴冷无声的牢房里随即响起哗啦啦的铁链子拖地的声音,两人同时愕然,对面铁栅栏里居然有犯人,这会儿抢了窝窝头倏然间又缩了回去。
牢头对这两个新来的无甚表情,机械的将装了窝窝头的碗推了进去。
添香在吃食上不可谓不挑剔,兴趣缺缺的看了一眼没动弹,华衣男子更是连瞅都没瞅便转过头,不经意的两人的视线相撞。
男子扬着唇角自我调侃道:“我第一次进来,你呢?”
马添香终是没忍住,扑哧一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