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蹲下,伸出双臂搂着他的颈项。她凑过头,用自己的脸摩挲着他的脸。
赵出一动不动,任由她轻薄着。
玉紫侧过头,唇轻轻地含着他的耳垂,舌头一吐,朝着他耳洞中一舔
瞬时,赵出打了一个哆嗦。
玉紫大为得意,格格轻笑出声。
赵出冷冷一哼,沉声喝道:“退下”
“偏不”玉紫清脆果断地应了一声,她把整张脸都埋在他颈项上,闻着他清爽的男性气息,玉紫的心暖暖的,醉醉的:这个男人,他爱自己啊,原来,他竟是如自己爱他一般地爱着自己的
他,爱自己啊
不知不觉中,她傻笑起来。
尽管这傻笑中,那挥之不去的隐伤和顾虑还在。可她此时此刻,在知道她深爱着的人,与她一样深爱着她的这个时候,却只想紧紧搂着他,亲近着他。
她的唇,慢慢地移到他的耳鬓,移到他的眉梢。
轻轻印上一吻,玉紫低低的,哑哑地说道:“赵出,你知道么,在秦人手中时,我真地想念你。”
声音呢喃。
赵出一僵。
玉紫跪在他身后,搂着他,与他耳鬓厮磨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他那让她无法忘怀的体息,喃喃地说道:“若是此刻能够永远,可有多好?若是这条路,永远也不会到达邯郸,可有多好?若是我就此死去,可有多好?”
声音低低,若有若无,含着隐隐的伤,隐隐的惧意,还有刻骨铭心的爱
赵出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来。
他的头才转到一半,便又果断地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冷漠之极。
玉紫却是不理,她搂紧他,依恋地把脸埋在他颈窝中,呼出的气息细细的,暖暖的,香香的。
夕阳的金光,暖洋洋地铺在两人身上,脸上。
不一会,远处传来一个剑客的声音,“大王,玉姬,用餐了。”
赵出站了起来。
玉紫见他大步离去,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大袖,就在他的衣袖入手时,她的脚步却是一顿。
赵出如果再向前走去,衣袖必会撕烂,玉紫扑闪着眼睛,笑嘻嘻地等着他地动作。
果然,他脚步一顿。
玉紫抿唇一笑,连忙上前一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站在一侧的赵将们,只是朝两人望了一眼,便急急地转过头去:虽然大王与他的宠姬举止有点可笑,可他们身为臣下,视之便不合礼数。
赵出来到塌前,他一坐下,玉紫便如往日一样,为他布筷,斟酒。
赵出垂着双眸,表情依然冷冷。
疱厨把几道炒菜摆上来后,双手笼在袖中,低头来到玉紫身前,深深一揖,朗声道:“见过祖师。”
玉紫诧异地抬头看向他,愕愕地问道:“祖师?”
疱丁一笑,道:“姬忘记了?姬是炒菜之祖,是我等疱丁之祖师。”
玉紫双眼一睁,‘啊哈’一声笑了出来。她连忙以袖掩嘴,双眼眯成了月牙儿,“我是祖师,格格格。”笑了两声后,她连忙板起脸,认真地说道:“起来吧。”
“诺。”
玉紫望着那疱厨大步退后,转头看向赵出,眼睛眯成了一线,傻傻地说道:“赵出,我现在有了徒孙了。”
赵出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依然不理。
玉紫端起饭碗,刚扒拉两口饭塞入嘴里,她又放下碗筷,格格笑了起来。接着她再吃上两口,又放下碗筷格格笑了两声,嘿嘿乐道:“我是祖师了。”
当她笑到第五次时,赵出再也忍不住了,他转头盯向玉紫。
他盯着她的眉,她的眼,慢慢的,他的嘴角抽了抽,狠狠地侧过头看向天边。
夜深了,明月挂上了天空。
帐蓬中,赵出跪坐在几后,开始翻阅帛书。不一会,他感觉到身后一暖,然后,一具软玉温香,结结实实地贴上了他的背。
一双小手,摸摸索索地贴上了他的下巴,那手抚着他青青的胡渣子,摸来摸去的,显得爱不释手。
赵出目不转睛地盯着帛书,身形屹然如山。
赵出一直忙到子夜时分,才理也不理玉紫,施施然地站了起来,转身朝塌上走去。
当他解开玉带,脱下外袍施施然钻入被塌中时,突然间,一阵香风飘来,三不两下解去外袍钻入被中,转眼间,一具冰凉的香躯便锁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赵出一僵。
他侧过身去,一动不动地任由玉紫搂着。
玉紫搂着他,吐出的温热的香气都扑在他的耳洞中。一灯如豆中,她支起脑袋,很是认真地打量着他那玉雕般的侧面。望着望着,她眼波闪了闪,一抹狡黠的笑容闪过。
慢慢的,她伸出玉腿,搭在了他的腿上。慢慢的,她放在他腰间的小手,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同时,那修长的腿,也在他的下腹处摩挲。此时的玉紫,细腰扭动,吐气如兰。
牛油灯中,赵出闭紧双眼,依然理也不理。玉紫忍着笑,抚在他腰间的小手,慢慢的,慢慢地移向他的下腹处。
不一会,调皮的小手来到他那鼓鼓的下身,在那已经抬起头来的帐蓬上若有若无地抚动着,指如春风,绵绵而来。
嗖地一声,赵出扣住了她调皮的小手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安静点”
“偏不”
赵出冷哼一声,他闭着双眼,沉沉地说道:“莫非,姬改变主意了,甘心成为我的妇人之一了?”
玉紫一僵。
她慢慢地收起笑容,移开搁在他腰上的玉腿,侧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嘟囔道:“这是两回事。”
帐蓬中变得安静之极,只有两人细细的呼吸声在夜空中响起。
这一路,玉紫每天晚上,都会钻到赵出的被塌里。不过她不钻也没有办法,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给她安排另外一个营帐,或再在营帐中添上一个床塌。
她要真与他赌气,那就只能睡在又湿又冷的地面上,还啥被盖都没有。当然玉紫也抗议过,不过她的抗议被所有人都直接忽略。
邯郸城在望了。
玉紫掀开车帘,呆呆地望着前方高大的城墙,慢慢的,她的唇越抿越紧。
她垂下眼敛来,低低地叹息一声,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笑容和轻松,已然渐渐消失。
就在这时,赵出的马车突然一转,驶向另一条小道。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玉紫大惊,她连忙叫来剑客,急急问道:“大王何往?”
那剑客双手一叉,道:“事有从权,大王有要事需处理。”
这时,另一个贤士策马过来,他向玉紫一叉手,朗声道:“玉姬,大王刚才说了,他要过阵子才回宫。他想问姬,你是先行回到宫中看望孩子,还是回自己的隔城?”
玉紫一怔,她望着赵出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这,都走到这里了啊。”
说到这里,她苦笑起来:赵出这分明是故意的。
见到两人还在等着她回答,玉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孩子在王宫里?那回王宫吧。”
“诺。”
队伍得令后,继续向邯郸城中驶去。不过这时刻,队伍中所有的马车和剑客,都收起了代表赵出行辕的旗帜。
没有了他那惹眼的旗帜,玉紫地进城,便显得无声无息了。
不一会功夫,一行人便进了王宫,直向土台走去。刚刚跨上台阶,玉紫便听到前方的宫殿中,传来一阵奶声奶气地说话声。当下,玉紫喜形于色,她急急冲出几步,欢叫道:“儿,丹儿,丹儿”
在她地叫唤声中,一阵脚步声急响传来。转眼间,奶妈抱着孩子,出现在屋檐下。
;玉紫急急冲上,望着双眼骨碌碌的,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孩子,颤声的,欢喜地唤道:“孩儿。”
已有一岁好远的孩子,显得精灵了许久。他一双琉璃眼好奇地望着玉紫,却对她伸出的双手理也不理,径自挥动着手臂,朝着玉紫身后欢喜地唤道:“父王,父王。”
他从奶**身上挣脱下来,朝着玉紫身后滚动,他仰着小脑袋,一个一个地寻来寻去,嘴里一个劲地叫着,“父王,父王,抱抱,抱抱。”叫到后来,已带有哭腔。
玉紫见状,心下大痛,她一个箭步,冲到孩子面前,伸着双手,颤抖地唤道:“丹儿,是我,我是母亲。”
正在四处寻找着的孩子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骨碌碌的双眼转动着,好奇地盯着玉紫。
盯着盯着,他把大拇指放入嘴里吮吸起来。
这时刻,他大眼水灵灵的,小嘴还有口水流出,模样可爱之极。
玉紫讨好地看着孩子,朝着他谄媚地笑着,巴巴地说道:“孩儿,我是母亲呢,你不记得了?”
孩子歪着头,琉璃眼好奇地望着玉紫,忽闪忽闪的,似是在辩认。
玉紫眼巴巴地瞅着他,伸出双臂。
在她眼巴巴地期待中,孩子慢慢地伸出小手。玉紫大喜,连忙紧紧抱住。
她抱了一阵后,记起一事,连忙松开孩子,细细地端详起来。
怀里的孩子,白白软软的,琉璃眼骨碌碌的转着着,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模样?赵出果然是在骗她。
玉紫扁起嘴,朝着孩子的小嘴亲了一下,喃喃抱怨道:“丹儿,你的父王越来越狡猾了。”
回答她的,是孩子咿咿呀呀的欢叫声。他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臂,小脸朝着玉紫的脸上直蹭,逗得她一阵欢笑。
就在母子俩欢闹时,太监尖哨的声音高亢地传来,“卢姬到——”
卢姬?
那个剑客们说过两次的卢可儿?听说是个倾城倾国的才女?
不知不觉中,玉紫地动作一僵,她慢慢地收起笑容。这时,孩子似是记起了什么,他扯着玉紫的衣襟,奶声奶气地唤道:“母亲,母亲,母亲。。。。。。”
玉紫低下头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喃喃说道:“是不是母亲的紧张吓坏你了?孩子别怕,别怕。”声音低低,初听是无力,可隐约中,却有着她自己也不曾发现地坚定。
身后的脚步声近了。
玉紫倾听着那从台阶处传来的细碎步声,慢慢地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