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温絮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别忘了,现在主宰者是我。”
西门疏跟温絮你一言,我一言,两人聊了很久,直到西门疏感觉到心口莫名一痛,那是一种失去带来的痛,西门疏反射性的将目光移到笑笑身上。
她看不到笑笑的脸,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
“笑笑。”西门疏蹭的一下站起身,在她欲将黑衣人毒死,上前察看笑笑时,门被踢开。
三人均将目光移向门口,只见两个男人如天神般降临。
“木夜。”西门疏叫出端木夜的名字。
“邪。”温絮同时也叫出东方邪的名字。
端木夜软剑飞出,黑衣人倒地,西门疏立刻回神,朝笑笑跑去,笑笑脸色近乎透明,西门疏吓了一跳。“笑笑。”
“笑笑。”听到西门疏悲痛的叫声,端木夜跟东方邪的身影同时闪到笑笑面前。
笑笑身上的血液根常人不一样,血腥味儿很淡,不容易嗅出,但倘若流多了,那便能嗅出,那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
“笑笑。”端木夜猛的拉开笑笑身上的被子,从笑笑左脚下流出的血,已经将被子染红。
“笑笑。”西门疏见状,立刻扑了上去,目光紧缩,满是担忧与自责,笑笑受伤了,她居然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笑笑受伤了,她不会为了给他们救安安跟凌雪的时间,故意拖延时间。
“疏儿,别担心,交给我。”端木夜立刻拿出白练离开前留给他的药,也将一些止血药洒在笑笑的伤口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注意到笑笑的情况。”西门疏身子摇晃了几下,在她快要站不住时东方邪将她抱住,给她支撑力。
端木夜见白练给他的药,喂给笑笑吃了,也将药粉洒在伤口上,依旧不见血止住,明明是一个很小的伤口,却流出汩汩血,止都止不住。
西门疏捂住嘴,泪如雨下,这是她第一次见笑笑受伤,也是第一次见到笑笑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脑海里回荡着白练的话,即使是个小小的针孔,都会要了笑笑的命。“笑笑。”
东方邪面色也凝重起来,他也嗅到死亡的气息,笑笑是他的女儿,他甘愿用他的命救笑笑的命,可是......
笑笑,你坚强点,千万别有事,东方邪在心里呼唤。
低眸看着泪流满面的西门疏,东方邪目光一闪,心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不能自己。
端木夜知道西门疏很伤心,也知道东方邪抱着她,可他却不能阻止,也没精力去阻止,他只想救笑笑,他不敢想象,若是笑笑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承受得了。
“赤影。”端木夜叫道。
“主子。”听到端木夜叫自己,赤影立刻献身,单膝落地。
“立刻发信号,召唤白练。”端木夜冰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把不到笑笑的脉搏了。
白练离去时,不仅给了他药,还给了他信号弹,如果笑笑出了什么事,立刻发信号,只要看到信号无论在哪里白练都会赶回来。
白练给他的药用完了,笑笑伤口上的血依旧止不住,端木夜是药师,却不敢在笑笑身上乱用药,即使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不敢,万一有个好歹,会耽误白练医治。
“不......”西门疏一听端木夜发信号召唤白练,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挣脱开东方邪的怀抱,欲扑向笑笑,眼前一黑......
“疏儿。”东方邪见她晕倒,吓了一跳,准备将她接住时,另一抹身影快他一眼,东方邪一愣,端木夜明明离她远,却接住了她。
“疏儿,你别吓我。”端木夜担心的叫道,而在他去接住西门疏的同时,温絮趁东方邪失神之际,闪身到床边,抱起笑笑。
“温絮。”
“絮儿。”
端木夜跟东方邪异口同声。
“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否则我立刻杀了她。”温絮一手抱着笑笑,一手掐在笑笑脖子上,她不想伤害笑笑,笑笑是邪的女儿,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从邪进来,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西门疏跟笑笑身上,不曾看她一眼,还有西门疏晕倒,他担忧的目光刺痛了她的眼。
曾经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他要变心?
她恨,她恨西门疏,她恨笑笑,邪越是在乎谁,她就恨谁。
东方邪阴厉的眸子紧缩了一下,幽邃深不见底,缓和了下语气说道:“絮儿,把笑笑放下,不准你伤害笑笑,她是我的女儿。”
“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西门疏的女儿,邪,难道你忘了吗?西门疏是怎么背叛你的?是怎么怀上其他男人的野种。”温絮抱着笑笑往后退,不停的告诉自己,笑笑是西门疏的女儿,笑笑不是邪的女儿。
“笑笑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东方邪低沉的嗓音铿锵有力,他也好恨,如果不是胡易从中作梗,他跟疏儿和笑笑,一家三口肯定很美满。
他是恨,却怨不得任何人,如果他对疏儿够信任,不会给温絮趁机而入的机会,他宁愿相信胡易误导他的画面,也不相信疏儿,他的不信任,毁了疏儿对他的爱,不,疏儿不爱他,疏儿亲口承认过,她对他,只是恩情,没有爱情。
恩情就恩情,恩情也是一种情。
温絮不语,只是看着东方邪笑,端木夜也不敢动,抱着西门疏的手臂一紧,眸子锋利如刀子,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温絮,你死定了。”
在她抓走笑笑他们,威胁疏儿来,现在笑笑又受伤了,还处于危险之中,她还敢挟持笑笑,他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温絮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从我踏上楚南国境内外,我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端木夜沉默不语,阴翳的眸子冰冷如寒冰,残忍的可怕,笑笑在温絮手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幽黑的眼底寒芒一闪,东方邪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来。“把笑笑给我。”
温絮垂眸,看了一眼笑笑,在她抬眸看着东方邪时,只觉脖颈处一冷,东方邪手中的软剑抵在她脖颈,近得她都能感觉到那剑尖快要刺破她的皮肤。“你居然用剑指着我,邪,你可以移情别恋,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干娘什么吗?”
东方邪一愣,握住剑的手紧了几分,恩情,他总算体会她的心情,恩情原本这么沉重,而此刻他才真正弄清楚,温絮于他,只是恩情,并非爱情。
爱情不是他对温絮这样,而是他对疏儿这样,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因为疏儿已经是别人的了。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温絮见他沉默,嘲讽的问道。
“我要人三更死,决不留到五更。”东方邪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冰冷的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是吗?”温絮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们走进这屋子,难道没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儿吗?”
经温絮这一提醒,端木夜跟东方邪这才注意到被他们忽视的怪味,两人同时心一惊,这是火药的味道。
“闻出来了吧?呵呵,我告诉你们,我早就不想活了,能让你们给我陪葬,真是死而无憾,哈哈哈。”温絮疯癫的大笑起来,最坏的打算就是同归于尽,本来只是想跟西门疏同她的女儿同归于尽,现在又多了端木夜,还有一个她最爱的人,有他们四个陪着她,真无憾了,黄泉路上他们再斗。
“温絮。”端木夜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冰冷的声音里透着警告味。
温絮嘴角嘲讽的一撇,问道:“怎么?怕了吗?”
“温絮,我可以容许你利用我伤害她一次,决不容许你利用我伤害她第二次。”东方邪目光寒森,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
“利用?”温絮冷笑一声。“真可笑,你灭西门家,不是对她的伤害吗?难道说你灭西门家也是在我怂恿之下。”
东方邪无话反驳,无论他有没有爱上西门疏,得到皇位之后,第一个灭的就是西门家,他不会为了西门疏而放弃灭西门家。
“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东方邪突然淡然的说道。
“不行。”端木夜一口拒绝,东方邪的命,是白练用来救笑笑,他不会让东方邪死,如果疏儿没晕倒,她也不会同意,她宁愿留下来让东方邪离开,也不放让东方邪留下来,让他们离开。
“端木夜。”东方邪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他没料到端木夜会站出来反对,在他看来,端木夜最恨不得他死的人,随即一想,肯定是为了笑笑。
他跟端木夜也算是师出门口,他们的师傅都是王嬷嬷,端木夜这么将笑笑视如己出,这对他来说是安慰,他很放心将笑笑交给端木夜。
“你带着疏儿跟笑笑离开,我留下来。”端木夜冰冷的开口,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魄。
两人在为谁留下,谁离开而争论时,温絮忍不住插口。“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我要你们全部跟我陪葬。”
“就凭你也想让我给你陪葬?”端木夜不屑,睥睨一眼温絮,他根本没将温絮放在眼底,当年跟她合作,也是他的私欲,想借此让疏儿对东方邪死心,却不曾想到,他着了温絮的道,他一直想不出,温絮为何对他了如手掌,今天他才知道,凤焰是温絮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却让温絮钻了空子。
温絮将凤焰放在他身边,应该是为了帮助东方邪,这女人掩藏得太深,她明知他的身份,却装不知。
“怀疑我的能力吗?那就拭目以待。”丢下挑战的话,温絮拿出火折,这两人男人都不容小窥,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既然脱不了身,那就同归于尽。
“带着疏儿快离开。”东方邪趁温絮拿出火折的动作,扑向温絮,抢走她怀中的笑笑,朝窗户外丢出去,他知道外面有端木夜的人,他将笑笑丢出去,有人会接住笑笑。
端木夜见状,毫不迟疑,抱着西门疏纵身离开。
等他将西门疏放到安全的地方,再折回来,只可惜,他们刚出茅屋,只听轰一声,爆炸的声音响彻云霄,茅屋瞬间被大火包围。
端木夜也受到波及,感觉到背后一股冲击力击来,端木夜反应很快,脚尖点头,纵身跃起,还是被冲击力攻击到,端木夜死死的将西门疏护在身下,一手抱住她的头,一手护住她的腰,承受着那些飞溅而来的火石击落在他手背上。
胸口一痛,嗓子一甜,端木夜死死咬着牙银,将涌来的血吞回腹中。
端木夜带来的几个侍卫也被炸死,而接住笑笑的是赤影,他的反应也很快,接到笑笑便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他也像端木夜护住西门疏一样,将笑笑护在自己身上。
他伤得没有端木夜重,毕竟他先一步,笑笑的身体也没西门疏重,而端木夜还要顾及西门疏肚子里的孩子。
“小皇叔。”
“小妹。”
端木凌然跟甘力雨赶来,见到的就是这场面,两人震惊得面面相觑一眼,便去将端木夜扶起,甘力雨将赤影扶起,他见到赤影身上压着的是笑笑。
“咳咳咳!”端木夜不停的咳嗽,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皇叔,你受伤了。”端木凌然担忧的叫道,甘力雨将安安跟雪儿送回王府,他接到消息赶来,在路上正好碰到甘力雨,一路上甘力雨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没有责备甘力雨,而是自责,昨天他跟在他们身后,他不该离开,若是他一直跟着他们,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得如此糟糕。
端木凌然不知道的是,如果有他在,他不仅阻止不得,还多一个被抓,他可是楚南国的皇帝,若是被抓了去,惊动该多大。
“我没事,帮我保护她。”端木夜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将怀中他护着的人儿交给端木凌然,起身朝茅屋的方向跑去。
“端木夜。”看出端木夜的动作,甘力雨一把将他拽住。
“东方邪在茅屋里。”端木夜甩开他的手,快步朝茅屋的方向跑去。
“什么?”甘力雨惊愕,环视了四下,果然没见到东方邪的身影,身影一闪,也朝茅屋的方向跑去。
他紧张担忧是因东方邪是苍穹国的帝君,而端木夜紧张担忧是因东方邪是笑笑的药引。
火势太强,又是因爆炸起火,还是茅屋,附近又没水,两人根本冲不进去,就算不要命,也无法冲进去,因为茅屋倒塌,火海中,他们隐约还看到,两具重在一起快被烧焦的尸体,他们知道那是幻觉。1dn48。
瞬间爆炸,他们跑出茅屋,都被伤得不轻,靠近茅屋外的侍卫他们甚至来不及跑,就被炸飞,更别说茅屋里的人,即使不被炸得粉骨碎身,也是尸骨无全。
十八王府。
“主子,属下有罪。”墨跪在地上,端木夜背对他而站,伟岸的背影,却给人一种寂寥的悲怆。
闻言,端木夜面色不禁一滞,冷声问道:“何罪?”
“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辜负主子的信任,甘力雨带笑笑小姐他们出去玩的事,属下没有阻止,也没有禀报主子。”墨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便将他引走,等他意识到中计,却已经晚了。
他好后悔,他不该离开,明知道她已经死了,他还是追逐那道酷似她的身影。
“下去。”端木夜冷漠看了他一眼,眼眸宛若寒冰,随即转身缓缓离开。
他现在没精力处置墨,原以为事情平息了,却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这一切还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
东方邪被炸死,笑笑的药引没有了,这还不是最坏的,笑笑受伤,白练还没回来,白练将笑笑交给他,千叮万嘱,他不敢想象,若是笑笑有任何意外,他如何给白练交代,疏儿醒来之后,他要怎么告诉疏儿。
“主子。”墨对着端木夜的背影,不停的磕头,不是求饶,而是求死。“主子,求你处置属下,这全是属下的疏忽,求你放过甘力雨。”
闻言,端木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的墨,冰冷的眉眼散发着寒气,冷声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为甘力雨求情?”
“主子,真情难求。”墨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端木夜,他和甘力雨没交集,这近一个月来,主子让他监视甘力雨,甘力雨对公主的情,他感动了,凤焰跟孩子都死了,留下他一人,早就生无绝恋了,这事总要有个人来承担,若是他的死,能换来甘力雨的命,他愿意。
“真情难求,哼!”端木夜冷哼一声,随即又说道:“就因他,笑笑伤成这样,你觉得白练会放过他吗?”
墨默了,现在追究责任的不是主子,而是白练。
“是甘力雨要你来为他求情?”端木夜问道,甘力雨这个人太不靠谱,行事也没什么道义,像这种事,甘力雨做得出来。
“不是。”墨果断的摇头。
“你去告诉他,在他愚蠢的将笑笑带出王府,就得承受后果。”端木夜转身,这时白家的人也走了出来,端木夜快步迎上去。“如何?”
白家的人看了一眼端木夜,轻声一叹,嘱咐道:“王妃的身体本娇弱,加上情绪激动,胎象不是很安稳,不过请王爷放心,这次王妃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有惊无险,但还是要注意她的身子,莫有丝毫差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他的话,端木夜松口气,她跟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好,随即端木夜又担忧了起来,等她醒来,他要如何告诉她笑笑跟东方邪的事,他知道在她眼里,东方邪是笑笑的药引,可是笑笑的事......
端木夜抬头揉搓着眉心,懊恼不已,他不该见笑笑喜欢凌雪,便将笑笑交给凌雪照顾,他该亲自照顾。
他放心是因,凌雪带过两个孩子,她有经验,照顾笑笑时只需多加小心,明知甘力雨插足进来,明知甘力雨的目的是想利用笑笑,让笑笑跟白练说,去苍穹国救东方倾阳,他没有阻止,因为墨也在。吗醒西轻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甘力雨带笑笑出王府,墨居然没向他禀报,任由甘力雨将笑笑带出王府,还去皇宫里将安安带了出来,再次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信任上摔跟头。
“这里没事了,你快回白家。”端木夜冷声开口,不得不说,白练对笑笑真的很小心翼翼。
特意训练了一批人,若是他不在,笑笑出事,以备不时之需。
用完白练留给他的药,血依旧止不了,他立刻命赤影将笑笑抱去白家。
白家的人点头颔首,微微俯身道:“王爷,告退!”
另一厢。
端木凌然跟甘力雨守在端木凌雪的门外,端木凌然一见御医出来,立刻迎上去,眸中布满担忧。“李御医,雪儿怎么样了?”
“回皇上,公主动了胎气,腹中孩子恐怕保不住。”李御医擦了擦汗,其他御医还在里面,他是出来禀报公主的情况,公主死而复活,又成了苍穹国将军府的二少夫人,皇上对公主视如命,楚南国的人都知道。
“孩子跟大人,谁都不能有事,否则朕要你们陪葬。”端木凌然冷声命令,他知道雪儿很爱腹中孩子,雪儿甚至告诉他,不能与他在一起,就是因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天意,在甘力雨给她休书,用孩子们逼她离开苍穹国,回到楚南国,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却还是拿不定主意,然而,孩子的意外到来,却帮她拿定了主意。
坦白说,他比谁都更痛恨雪儿肚子里这个孩子,他比谁都想置这个孩子于死地,但是他不能,雪儿警告过他,若是敢伤她腹中的孩子,她就死给他看,不是在威胁他,如果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也没脸活下去。
“孩子保不住就不保,但是你们必须暂时保住孩子,直到她醒来。”在李御医为难时,沉默的甘力雨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