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今年我爸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陈竹一脸愤懑。
“什么?”陆彦挑眉轻笑。很满意地接过她带来的蛋糕。
“是一本奥数题集!他们说我经常抱怨在奥数上有困难,多做点题就会提高,最可恨的是他们还认为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别气了,我整理了一遍奥数的题型,基本都在里面了,我把解题步骤都写清楚了,”他递给她一本笔记本,“以你的记忆力应该看几遍就记住了,数字换换代进去算算就可以了,正好拿你的生日礼物试试手,看看管不管用。”
陈竹笑眯了眼,“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不打开蛋糕盒子看看?”那可是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出有史以来最‘精’致的蛋糕了,自然很想看到他惊喜的表情。
“那是我的晚饭,不劳阁下惦记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淡笑着逗她。
“谁惦记啦?小气鬼,”她朝他做了个鬼脸,“秋天的天气就是好啊,你们有没有组织秋游?”
“下个月,不过我肯定是去不了了。”
“为什么?要准备新年音乐会,正好那天下午排练。”
“那真是可惜呢。一年就只有‘春’游和秋游两次机会。”
“反正我也不想去。”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旅游?”她对世界各地的风光可是向往得很呐。
“你觉得坐在大巴车里被拉到一个公园,然后下车一群人打开书包吃东西算是旅游?”他轻嘲。
上车睡觉,下车拍照,也是她最讨厌的旅游方式,所以前世每次出去她都喜欢选择自助游。
“但总比天天闷在教室里上课好吧。”上了四年级换了班主任以后,课业压力陡然重了起来,不仅老师布置的作业多,最让她心烦的就是拖课,课间也就那么十分钟,老师拖个七八分钟的,上厕所都来不及,搞得她连水都不敢多喝。
“看来你最近厌学情绪很重啊。”他意外地挑眉。
陈竹撇撇嘴,“我不喜欢成天被关在教室里,闷得很,最近换季感冒的人也多,传染来传染去的,特别容易生病。”
最关键的是她实在不想听老师从早到晚一直唠叨着她早就学过的东西,何况五十几个人关在一间不大的教室里,空气质量真是糟得可以。
“那你可得小心了,支气管炎很容易复发,特别是这个季节,你去年这时候也大病了一场。”
“可不是,你看我今天穿的外套多厚。”她秀气地打了个喷嚏。
“看吧,还是感冒了。”嘴上嘲笑着,手却不自觉地帮她拢了拢外套。
“陆彦,你是不是魂血儿啊?”她趴在桌上抬头看他,五官比一般东方人要深邃一些。
“我妈有俄罗斯血统。她父亲是苏联人。”
“涉外婚姻呢,还‘挺’时尚啊。”这年代魂血儿可不是那么多见,何况二三十年前呢。
“哪来的婚姻?我妈就是个‘私’生‘女’。”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
“啊?对不起。”陈竹怔了怔,这算是冒犯人家的隐‘私’了,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陆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父亲是苏联专家,我外婆‘精’通俄语,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久而久之就有感情了,结果就怀孕生了我妈,但人家在苏联都有儿有‘女’了,我外婆和我妈自然是见不得光。”
“那怎么办啊?”
“这种丑事只能靠我外婆的老爸遮掩了啊,后来苏联专家也撤走了,就不了了之了,”陆彦平静地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不过文革的时候就被揪出来了,那时候她老爸也被看管监护起来了,哪里顾得了她,我外婆受不了羞辱自杀了。”
“太惨了,就和小说里面一样。”陈竹倒‘抽’了口凉气,“她那时候还很年轻吧?”
“现实往往比小说残酷。她死的时候三十二岁,我妈十岁。”
“那你妈小时候肯定很可怜。”这样成分的孤儿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肯定是备受欺凌。
“应该是吧,她是我大舅公他们带大的。”提及母亲,他觉得陌生而遥远。
“我猜你妈妈肯定很漂亮,魂血儿呢。”她羡慕地说。
“照片上看起来还不错。”他对母亲的印象就和哈利‘波’特一样,只停留在照片上。
“当年你爸怎么追到你**?”她知道自己很三八,可就是控制不住八卦的好奇心。
“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去见马克思了。”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我妈是和我爸、我叔他们一起长大的,都是‘反**的小崽子’嘛,估计是青梅竹马吧。”
陈竹吃了一惊,“你爸妈?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遇到车祸去世了。”他神‘色’有些黯然,虽然家人都对他疼惜爱护,但毕竟取代不了父母子‘女’之间的感情。
陈竹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才好。
“喂,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一样,我可不是哈利‘波’特,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看到她那同情的眼神他就直想笑,虽说自幼失去父母有些遗憾,但爷爷‘奶’‘奶’的宠溺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父爱母爱的缺失,也来没有遇到被同学欺负嘲笑之类的戏剧**件,所以他的心理还是很健康的,“只能说我和他们没有缘分吧。”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一讲到缘分,她就想起龙应台的《目送》里那段很经典的总结。
陆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说得很好。”
一时间气氛有些感伤沉闷,他笑道,“我姑姑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最近《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英国和美国红得莫名其妙,出版社都要加印了,你又有小钱可收了,两家出版社都想和你谈第二部‘密室’的发行权。”
“行啊,只要有钱收,我来者不拒。”她一脸财‘迷’的笑意,前世的哈利‘波’特系列就是由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和学者出版社出版的,加上合约条款都由陆连娜把关过了,她看了一下也还算公道,自然很放心继续合作。
陈竹正有滋有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突然一个电话打破了家中的平静,是乡下的爷爷‘奶’‘奶’打来的,说是二姑姑出事了。
爸爸的脸唰的就白了,妈妈也慌了手脚,陈竹心下十分茫然,她记得当年的确是有这么件事,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严重‘性’她一概不知,一是这种不好的事情父母有意隐瞒。二是当时她成绩不好都自顾不暇了,也没多问。
陈琪连夜向领导请了假,就匆匆赶回老家去了,李明清在家里也是心神不宁的,她们姑嫂的关系很好,电话里老人又没把事情说清楚,她自然是担心得很。
第二天晚上陈琪才打电话回家,声音疲惫有些哽咽,原来二姑夫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二姑姑想不开喝了农‘药’,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生还的几率不大。
陈竹的心咯噔了一下,事情居然有这么严重?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当年父母把自己瞒得太好,还是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改变姑姑他们家的事情啊,不过二姑夫外面有人这件事情,她长大后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却没想到当年竟然闹到这个地步了。
二姑夫在老家办了个石材厂,在村里也算是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家里的小楼已经盖好了,‘春’节时候回去说准备今年买个车。
她心中倒也不怎么埋怨二姑夫,说到底还是个老实人,就是不怎么经得起‘诱’‘惑’,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完全就是为了他的钱,后来那个‘女’人和别人一起诈了厂子的钱跑了,二姑夫一下子就陷入了经济窘境,没撑多久厂子也倒了,还好那时候子‘女’们已经长大成*人,他们夫‘妇’两个就靠种点地打点零工,生活得还算过得去。
陈琪一直很心疼三个妹妹,老大和老三嫁的老公都是游手好闲不求上进的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本来想老2陈丽命好一些,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却闹出这种事情。
在医院洗胃之后,陈丽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一边输液一边发着高烧说胡话,人已经失去意识了,嘴里却不停地唤着大哥,让陈琪偷偷抹了好几把眼泪。
家里除了他又偏偏没一个能管事的,二妹夫苏小海已经吓得躲起来不敢出来见他,老父老母只晓得在家中叹气流泪,两个妹妹除了送饭和哭以外也是完全没有主意,两个不懂事的弟弟更是不能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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