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白了读国年监里放高利贷的原由,杨改革才轻松了刀瓒甲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有人胆大包天,用自己的名义干些无法无天的事。
这件事,起因,应该是国子监里的监承,典簿这两个猪头引起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就答应了举人们用借条代替银子,按道理说,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因为这国子监作为大明朝最高的教育机构衙门,是不可能由这两个人任意所为的。
即便是国子监里的主官不在,新任主官未到,也不该由这两个家伙来做主,这种事,由皇帝和当朝的大臣们决议,由帝师负责,刘吉善实际操作,怎么可能会任两个不入流的小官在里面捣乱?这两个小官的胆子,绝不可能那样大啊!杨改革时这件事的起因,也有了兴趣了,这得是什么人,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啊!这里面,必定蹊跷,有原因的。
李若涟似乎一直在做心里斗争,一直不停的望着门口。犹豫再三,终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跪下来,道:“启禀陛下,微臣有罪,没有及时的向陛下禀报情况,恳请陛下惩罚杨改革看着李若涟自己请罪,觉得也许自己没有猜错,这李若涟,恐怕真的是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小也许真的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
“李若涟,你有什么罪?”杨改革问道。
李若涟鼻尖冒汗,道:“回禀陛下,这国子监举人打借条一事,罪臣也是有参与的”说出这句话,李若涟仿佛全身的劲被放干净了,整个人自信的气场,变小了。
杨改革心中长叹一声,这事,果然,自己猜中了,自己的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可能是设了个圈套,让那些举人往里面钻,然后全部都得在高利贷那里借钱,这大概就是李若涟一口气问自己要一百二十万两母钱的底气吧?杨改革对这个李若涟佩服,也为他的疯狂感到可怕,也许自己这个宅,实在是太善良了点啊!
“这样说来,这国子监的举人举监,打借条一事,是你策划的咯?先开个口子把众多疑惑不定的举人放进网里,等举人们都举监了入了名册了,然后反悔,说这借条不行,然后硬逼着举人们借你的高利贷?是不是这样?联没说错吧?”杨改革觉得这个世界可真的很神奇,堂堂的大明朝最高教育机构,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当堂放高利贷。
李若涟光洁的额头,这次,是细汗冒了出来,李若涟也不似才才那样自信满满,皇帝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他生疼啊!
“回禀陛下,这件事,罪臣的实在里面推波助澜了,确实参与设计逼举人们借钱的事”李若涟很干脆的就承认了。
杨改革无语,没看出,自己这位百户的能量,蛮大啊!相当的给力啊!居然可以指挥国子监的人,还可以算计众多的举人,逼迫众多的举人借高利贷,这在大明朝,是怎么样的一种“高人”啊!这恐怕,是把狐假虎威这四个。字用到了极致了吧。杨改革既无奈,又佩服。
也许,自己对自己的下属,对自己的“自己人”太过于放纵,让自己的“自己人”太过于狂妄,太过于滥用自己的信任,滥用自己的名义,也许,那一天,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杨改革沉默了,这事该怎么办?李若涟是自己发掘出来的“自己人”如果现在自己废了他,那么,自己对待“人才”的招牌,算是砸了,以后,谁还敢跟着自己?如果不处理这个李若涟,那这事怎么收场?朝臣们恐怕少不了会用这件事作为武器,攻击自己,到时候,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皇帝不好当啊!饷帝也不好当啊!不过是想赚几个银子,就弄出这种事来。
就在杨改革沉默,觉得自己的人品有问题的时候,认完罪的李若涟又说道:“启禀陛下,臣还有话要说。”
杨改革看了看李若涟,发现这个李若涟又恢复先前的精神,充满了自信。
“你有什么话要说?”
“启禀陛下,臣要说,虽然臣参与了这件事,但是,这让举人打借条这个主意,却不是罪臣出的,罪臣只是利用了这个主意李若涟爆出了一个惊天内幕。
“什么,这个主意不是你出的,那是谁出的?那个什么监承?主簿?”杨改革觉得这里面的关节可真够复杂的。事情,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回禀陛下,是的,这个主意,不是臣出的,但更不可能是陆监承和唐主簿的主意,这个主意,据说,是朝中某位重臣的意思”李若涟说话,说了个半截。
“朝中的某位重臣?那一位?怎么会出这个主意?”杨改革觉得这件事可真的够稀奇的,这朝廷都指望着这举监弄银子呢,居然有人在这里面搞鬼,打破,难道自己真的遇到的就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杨改革悲哀的想到。
李若涟道:“回禀陛下,据说,好像是一位施姓重臣,是不是,罪臣就不知道了,罪臣也没有实际的证据
周姓的大臣?杨改革转头望着王承恩。
王承恩道:“陛下,内阁首辅施
”
施凤来?杨改革对这个名字小当然是知道的,自己内阁的几个人,自己可能还记不住,不过这内阁首辅,和王承恩相对应的人物,一人之下,万真人之上,天天和自己见面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他?他会阻拦这国子监收钱?的什么?杨改革想不出为什么来。难道他就是那个“猪一样的队友”?
“你没搞错?你确信是他吗?”又有什么原因,让他费这样大的力,做这件事呢?要知道,这件事如果败露了,他这内阁首辅,怕是干不成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的地位了,不可能再升,已经是人臣之横了,还有什么,值得他冒如此大的危险呢?是野猪皮的卧底?也不是啊!野猪皮也不可能给他一个皇帝当当。
“回禀陛下,罪臣没有一点根据,也没有一点证据,不能肯定,只知道,和陆监承他们接触的都是通过中间人,并不是直接和陆监承他们联系的,所以,罪臣也不能说一定是施阁老所为李若涟也不敢肯定这件事。
“你也不敢肯定?那么,这个让举人们打借条的事,具体的是怎么回事,你给联解释一下详细的经过。”杨改革发现,这里面,怕还真的有阴谋,一个大大的阴谋。
“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罪臣也只是在外面放印子钱,虽然找的也是想在国子监举监的举人。不过,从未想过来国子监放印子钱不过,后来忽然传出,国子监可以用借条了,不用再借印子钱了,罪臣对这件事很恼火,觉得,这是在坏陛下的事,所以。就找了当时准许用借条入监的陆监承和唐主荡,想问他们个明白,因为臣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陛下并没有允许国子监举监用借条抵帐,为什么这陆监承和唐主簿就敢擅作主张。改规矩李若涟说道这里,已经变得很镇定自若了,抬头看了看皇帝,看看皇帝有没有听自己说话。“有意思,有意思,接着说,接着况,”杨改革对这里面的“八卦”很感兴趣了。
只”,罪臣找到陆监承问他为什么能用借条抵帐,罪臣说陛下从来没有下过如此的旨意,他这样是要杀头的罪臣这样吓唬他。陆监承才道出了实情,据他说,朝中有大人物说举人举监因为事发突然,临时拿不出许多钱,为了方便举人们入监,关心士人,要求准许举人们用借条来入监,待日后还上就是,说这是给举人们行个方便,称这是善待士子。于是,陆监承他们,也就相信了,于是,自作主张。第二天,就有了打借条入监的事,于是,一下子,许多举人都入监了李若涟吞了吞口水。
杨改革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小细细的听李若涟讲故事,手指不停的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敲打着,这件事,透着怪异啊!邪门。
只罪臣问陆监承,问他这件事,可有上面的行文?陆监承说没有,据他说,只是一个下人拿着施阁老帖子来找他,说这是私下里的事,不行文,让陆监承他们照办就是,好处少不了他们的,于是,陆监承也不虞有他,就相信了,并且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去做了”
“那个什么陆监承和那个什么唐主簿就没脑子吗?这种不见行文的事,他们也敢干?不怕杀头掉脑袋吗?”杨改革很好奇,这国子监的那个监承和主簿是猪吗?这种无头无脑的事也敢干?如果有个什么文字作为把凭,这事也怪不到他们身上,现在好,一个下人拿着帖子就能让他们这样干,看来,这两头猪的智商实在不咋地啊!
李若涟偷看了皇帝一眼,发现皇帝似乎没有动怒的样子,于是道:“回陛下,这事,怕和陆监承,唐主箔的处境有关系因为他们牵涉到魏案按照如今,,他们可能会被革职”李若涟说话,说得吞吞吐吐,半截。
两个牵涉魏案的小官?难道是为了保住官位,为巴结上峰,所以才会答应如此荒唐的要求?
“你是说,他们两个”牵涉魏案,可能会被革职,于是,朝中的大臣向他们许诺,让他们如此办事,就可以免除革职之类的?”杨改革做了一个推测。
“回禀陛下,是的,据陆监承,唐主簿他们说,他们是得了朝中重臣的许诺,许诺他们如果照做小就可以免除革职,或者帮他们调离国子监,陆监承,唐主簿他们害怕新官上任之后就会对他们动手,所以,急切的想找个出路”觉得这事既然有朝中重臣的许诺,这件事又有很正当的理由,国子监又没有主官,到时候即便出错,也可以有理由搪塞过去,所以,也就答应下这件事
听李若涟的解释,杨改革仿佛看到了两个牵涉魏案,“惶惶不可终日,为了保住官位,不惜冒着巨大的危险,干这种会杀头的事,只能说,这两个人当真是昏了头了,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不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后果,当然,也许他们觉得,这件事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作为挡箭牌,即使做错,皇帝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因为毕竟,这件事是方便士人,方便天下的读书人,是好的,要怪。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件事啊比傲“付出,在他们看来,很划得来,什么也不做会被革职,试一下,说不准可以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所以,他们就冒着得罪联的风险,越权允许举人们使用借条入监?这两头猪,实在可杀!贪婪蒙蔽了智力啊!”杨改革对把国子监的事搞得一团糟的两个人,十分的不感冒,杀不杀,也就在一念之间。
李若涟见皇帝说要杀这两个人,连忙给他们两个说好话,道:,“回禀陛下,这件事,陆监承和唐主簿其实,也是受害者
“他们,也是受害者?呵呵,和魏案有关的人,怕也是个溜须拍马之辈吧,为了保住官位,干出这种事,怎么还是受害者?”杨改革笑呵呵的看着李若涟,这家伙,自己一只脚都陷在沙里,还想把那两个猪一样的家伙拔起来。
李若法的胆子也是很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回禀陛下,臣在得知了国子监可以收借条之后,气恼得很,如果如此,那罪臣的这印子钱如何放得完?岂不是要辜负陛下的期望,所以,臣就找到了陆监承,问他详细情况刚开始这个陆监承似乎对那个朝中的重臣相当的有信心,任罪臣怎么说,他也不肯说实情,一心等朝中的重臣搭救他,后来,罪臣就一番吓唬,顺带给他指出,给他许诺的朝廷重臣根本就没有和他接触过,只是一个下人拿了个帖子来而已,日后万一有事,这个朝廷重臣,只要说句没有此事,他就得顶罪,得罪了陛下,得罪了朝廷的后果,怕不是革职那样简单经过罪臣的一番开导,陆监承终于醒悟原来,这朝廷重臣许诺这件事,还真的有人从中捣鬼,这施阁老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而这个持周阁老帖子的人,也根本就找不到了陆监承他们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人骗了。
所以说,陆监承他们也是受害者。
“呵,这两个猪头一样的家伙,脑筋真的是够简单啊!一个下人,一个帖子,就能让他们服服帖帖,不顾性命的去办事,李若涟,你居然还敢给他们讲情?”杨改革要不是因为李若涟是自己人,正在给自己办重要的事,此时,怕是已经大发雷霆了。
听到皇帝阴森森的话语,李若涟不自觉的把腰弯得更低了,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似乎李若涟还是很有把握,道:“回禀陛下,不是罪臣给他们两个讲情,而是臣觉得,这件事有利可图,可以将计就计,反正国子监已经已经有了借条一事,不如将错就错,以借条不行为由,逼迫举监的举子们借罪臣的印子钱,如此,罪臣放的印子钱还多些,还可以多收一些银子,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罪臣入国子监放印子钱的事,这件事,正是罪臣和陆监承他们商议得出的结果”
看来,国子监的那两头猪为了保命,转而又和李若沾合作。怕是看上了李若涟是在为皇帝放印子钱这种身份吧,想以此巴结皇帝,否则,这印子钱,也不可能放到国子监的大堂里去。“呵呵,就是说,这国子监的陆监承和唐主簿他们已经投靠你了?呵呵,在国子监没有祭酒,没有司业,新旧官员交替的特殊时期,你就可以从容的在国子监放印子钱咯?”杨改革依旧笑呵呵的说到,这个李若涟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
李若汪听了皇帝的这种话,那里受得住接受朝廷官员投靠这种说法,要是坐实了,那自己除了造反,别无他途。不断的磕头,解释道:“臣有罪!有罪!臣岂敢让朝廷命官投靠罪臣,臣死罪!死罪!”
看着把自己脑袋往地上撞的家伙,杨改革气愤这家伙的胆子也太肥了点,不过,想想,这借条一事,怕是点中了这家伙的死穴了,要是举人不用借钱就能举监,那他的印子钱放给谁?不是逼他去死吗?俗话说,拦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次,借条的事,不光是拦他的财路,更是拦了他的前途,不是把他逼到了墙角上,怕他也不会和国子监的两头猪合作,把高利贷放到国子监的大堂里去吧。
杨改革有点体谅这家伙了,这下面办事的人,他也难啊!就是不知道使出这一招的家伙是谁,基本可以排除施凤来,绝不可能是施凤来这个首辅,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点李若涟的死穴?也不对啊!李若键不过是个小小小的不能再小的百户,就算是能成长,日后也不过是个千户,这和首辅施凤来比起来,不值一提啊!施凤来还没蛋疼到用诡计去陷害一个小小的百户去,难道是针对自己的?也不太像啊!即便是大家都知道这李若法是给自己放高利贷那又如何,这没有证据证明,谁敢说什么,大家都是这样干的,这件事抖落出来了,别人更是不敢不还自己的钱,自己根本不会有什么损失,那这个人的目的是针对的谁?杨改革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