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请走

137 请走

徐鄂的话说完,就看到躺着一地的尸体,他愣了愣才疾步朝马车这边跑了过来:“方小姐,你没事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弈正抱着幼清,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上,样子很……碍眼。

他皱眉,直勾勾的只看幼清。

幼清望着宋弈,宋弈仿佛宣布所有权似的,将幼清自车上抱下来,声音轻柔的道:“乖,我先送你回家,这里兵马司的人会处理!”

幼清点点头,又道:“你从宫里来的吗,这么出来没事吧?”

“没事!”宋弈牵着幼清的手,他手心干燥而温暖,在这样的时刻,让幼清觉得格外的心安,她点着头有些担忧的道,“那兵马司的人会来问话吗?”

宋弈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此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两人边走边说,一方满眼宠溺,一个娇俏相依……

就是没有人回徐鄂的话。

徐鄂就这样站着,目瞪口呆的看着,气鼓鼓的指着宋弈就道:“宋九歌,你把人杀了就这样走了?”

宋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徐鄂,仿佛要记住他似得,带着浓浓的警告……要不是他将幼清诓到这里来,那些人也不会落得这么好的机会,若非此刻不允许,便是他徐三爷也要躺在地上挺尸,宋弈牵着幼清径直往前走。

徐鄂一怔,指着宋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却没敢往下说,他咕哝道,“老子怕他作甚!”。

幼清是头也不回,徐鄂什么人她太清楚了,这个时候若是搭理他,对他客气几分,他就立刻能顺着杆子爬上来,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就这样很好……相见不如遗忘!

“方小姐!”徐鄂气的不行,他好心好意的来救场,那两人竟然浓情蜜意无视他,还有方幼清,才成亲一个月就和人家这样了,小姑娘就是好骗。

他狠狠的瞪了眼江淮几个人出气,朝着他带来的人道:“走,走,走!”话落照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就踢了一脚出气,“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多挺一会儿。”也让方幼清知道他的厉害,“晦气!”

这彩头又叫宋九歌抢去了。

徐鄂带着人和来时一样乱纷纷的走了。

江淮和江泰周芳道:“兵马司的人一会儿就到,你们护送爷和夫人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江泰看了眼跟在幼清身后的绿珠,点点头抬步跟了上去,周芳朝江淮拱了拱手,几个人顺着来时的路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江泰快走了几步护在绿珠身后,绿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跑过来问道:“江大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江泰飞快打量了她一眼,绿珠松了口气,“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人,真是吓死人了。”她拍着胸口,又崇拜的看着江泰,“还好江大哥武功厉害,以一敌十,要不然我们和小姐就真的要死在这里。”

江泰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

周芳跟在后头看看江泰,又看看绿珠,又和面色莫测的采芩对视一眼,采芩朝着她问道:“周姐姐,你还好吧?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周芳摸了摸胸口,“一点小伤调养几日就好了。”她自动的和采芩并肩走着,身后就听到绿珠和江泰道,“江大哥,你身上衣服坏了,回去拿来给我,我给你缝几针?”又道,“你还有别的衣服换吗,我怎么瞧着你一直穿这一件呢。”

“不……不是。”江泰回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丢了就成!”

绿珠就仔细看了看他的衣服,还摸了摸刚刚被划破的一道筷子长的裂口,道:“补一补可以穿,你放心,我绣花不行,但是做衣服还是不错的,保准你满意!”

江泰低头看路,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软剑,沉默的点点头。

绿珠嘻嘻笑着,和他说刚才的事情:“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刺杀太太?”

幼清被宋弈牵着手走了很长一段的路,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宋弈,可宋弈面色自若的往前走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刚才那一扑,顿时就尴尬的不得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起伏的裙摆,心里好多疑问囤积着,可是就是开不了口,仿佛她只要一开口,就能显露出自己这会儿的无地自容和尴尬!

她暗暗叹了口气。

宋弈的余光一直未离开过幼清,只见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盯着自己的手,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脚尖,还忍不住叹着气,他心头失笑,想到幼清刚才望着他的眼神,那样的依赖和信任,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仿佛鼻尖还有着她身上的清香。

再聪明,也还只是个小丫头啊,宋弈摇了摇头,轻挠了挠幼清的手心,扬眉望着她。

手心一痒,幼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宋弈,就见他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满含了笑意,正望着她,幼清脸一红就听宋弈道:“是不是累了?”

幼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的点着头,等她反应过来宋弈已经松开她的手,站在她前面,笑道:“上来,我背你!”

“啊?”幼清立刻摆着手,“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累,真的!”他们这样有点太奇怪了!

宋弈凝眉,知道她今晚受了惊吓,这会儿又走了这么多的路,肯定是累坏了,他便命令似的道:“一会儿我还有事,你走的这么慢岂不是耽误我的时间,更何况,天就要亮了,等街上有了人,难道你也要这样走着回去?”

幼清大窘,她鲜少这样走长路,不好意思的道:“那我走快点行不行。”

宋弈摇摇头,后背微躬:“上来!”幼清犹豫着站在他后面,满脸通红,宋弈等了一刻见她没动,不由回头看她,就见她一双凤眸水汪汪的,眼角斜睇着他,说不出的妩媚风情,他叹了口气,回头捂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往后不准这样看别人!”话落,抓着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别,幼清已经稳稳的落在他的背上。

幼清啊了一声,一动不敢动。

“太轻了。”宋弈托着她的腿,掂了掂分量,“要把你养胖点才成。”

幼清趴在宋弈背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搭,只得应着道“我还在长个子呢,等过两年肯定会重一点!”说完,她自己都想吞了舌头,这都说的什么话,哪儿跟哪儿啊!

宋弈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愉悦:“嗯,所以说你是小丫头!”

幼清大窘。

“那个……”幼清不自然的道,“我今天这么出来,是不是太冒失了?”她要知道会有刺杀,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宋弈惩罚似的拍了拍她的腿:“知道就好。”话落,又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该先告诉我,与我商量后再决定!”

幼清孩子似的哦了一声,心神却渐渐清晰了不少,问道:“今晚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说着一顿又道,“是严格老还是鲁直?”

真是聪明,宋弈柔声回道:“鲁直还没有这本事。”他说完顿了顿,“怕不怕?” щщщ¤тTk án¤C○

是因为宋弈将鲁直的那本私账拿出来的缘故吗,所以严安知道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宋弈,才打算将她抓去以此来和宋弈交换吗?幼清抿着唇摇头道:“不怕!”她虽没有想到堂堂次辅会用这种恶劣的江湖手段,可预想中的危险也少不了刀锋剑影。

不管前路多少危险,她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严安并不知道私账在我们手中。”宋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徐徐的为她解惑,“他能找到你,应该是从凤阳几位女眷那里知道的,这件事我也会和薛大人说一声,往后便是他出门也要小心一些。”

那严安这算是宁杀一千不放一个的手法?他不知道私帐在他们手中,却依然派这么多人来劫她,可见他现在心里很焦灼,甚至因为摸不清暗中的推手是谁,而有些慌不择路。

“那鲁直呢,还有大理寺关着的那几位凤阳官员呢,没有事吧?”严安既然只因为她和凤阳女眷接触过,就来劫杀她,那牢里关着的那几个人,包括东升客栈的女眷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便是从大理寺出来。”宋弈声音不疾不徐,像是一把陈年的古琴,声音缓缓的令人心安,“这些人分了三路,一路在大理寺,一路在东升客栈……”还有一路在等着幼清,这是他起初没有料到的,也是他大意了!

“岑大人和谢大人受了伤。”宋弈说道,“其它人并无大碍,倒是鲁直,在混乱中伤了一剑,郭大人已赶去大理寺,明日一早便知情形如何。”

幼清没有想到宋弈来之前在大理寺,她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裳,低头看着他的侧颜,问道:“那你没事吧!”那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大理寺都敢闯!

“没事!”宋弈笑着道,“我不过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往前头冲!”

那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幼清失笑,想说他真像是狡猾的狐狸,可想了想还是改口道:“那东升客栈那边呢,没有事吧。”

“没事,十七和十八守在那边,东升客栈也养着护院,那些人想得手还没有那么简单!”宋弈说着,视线落在地面上由东面渐升的晨曦投射的影子,长长的落在地上,他甚至能看得到幼清不自然的昂着头,尽量留着距离。

他淡淡一笑。

幼清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开始想他刚才的那一箭,她再不懂武功,可也知道宋弈那一箭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能射的出来的,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吧……他说他以前四处奔波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还抽空读书考取功名,他到底有多少的精力还能去练武功!

常人不过做一件便已经筋疲力尽,可他却做了这么多,而且,每一样都做的那么好。

“在想什么。”宋弈见幼清没有再说话,不由回头看她,幼清回神,接着问道,“这件事会交给顺天府去查,还是交给大理寺去查。”

宋弈淡淡的道:“应该先由兵马司接手盘查,若查出这些人来路,涉及京城外势力,便会移交顺天府……若是深入后与朝中官员有所牵连,便又会转交给大理寺……”

原来是这样,幼清对中间的权限并不是很清楚,经由宋弈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许多。

“那今天大理寺还会开审吗。”幼清歪头看他,像个问题很多的幼童,宋弈很耐心的答道,“会,不但要审还会用刑!”

那就看鲁直能挺多久了,她心里转了几通,才发觉天色已经放亮,街面上已经有商铺开了门,也有行人开始出来走动,皆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他们,或带着善意的笑,或指指点点满目好奇,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拉了拉宋弈的衣裳:“你快放我下来了,背了这么久了。”

“再坚持一下。”宋弈反过来安慰她,“快到家了。”

人越来越多,幼清实在没脸昂着头从各种目光中坦然自如,她羞红着脸将头埋在宋弈的背上,闷闷的道:“那你能不能走快一点!”

宋弈轻轻笑了起来,步子却依着她加快了许多。

周芳一路用惊诧的眼神的望着宋弈,好像才认识他一般,满眼里装着震惊,采芩扯了扯她的袖子:“周姐姐,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周芳丢了魂似的摇着头,“没什么!”就是爷这个样子太让她惊讶了,好像自从爷成亲以后,以前她们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爷都在一件一件的做。

这个急匆匆赶来满身焦急的人,这个背着媳妇百依百顺的人,一定不是她们的爷。

周芳忍不住撇开视线,直到回到家里,她飞快的打了招呼就匆匆回了自己房里,依旧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过来。

周妈妈和蔡妈妈带着几个丫头都站在院子,见幼清和宋弈一起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迎了过来,幼清吩咐道:“先给老爷打水梳洗,再将早饭摆上。”又看着宋弈道,“你一夜未睡,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宋弈回道,“我换身衣裳就走。”

幼清知道昨天的晚上的事情其实很麻烦,天子脚下出现了劫杀的事情,还涉及了人命,宋弈被牵涉其中事情肯定少不了,还有鲁直严安的那边,他既然动了杀手,接下来还不知道还有怎样的招数使出来,宋弈肯定还要做下一步的筹谋。

所以她也不拦他,低声道:“那你先回房吧,我让他们将水给你送过去,早饭你略吃些再走!”

宋弈微微颔首,进了自己房里,幼清也回去梳洗了一番,陪宋弈一起吃了早饭,宋弈换了官服便去衙门,幼清站在门口叮嘱道:“你自己也小心一些,那边不还有人吗,多寻几个人跟在你行不行。”

“没事。”宋弈望着盛满了担忧的眸子,轻声道,“我晚上会早些回来,你若是要出门记得带上江泰和周芳!”

幼清点点头目送宋弈出门,等他走远了她才缓缓转身回来,就听到身后路大勇喊道:“太太!”

“你回来了,府衙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幼清望着路大勇,和他一起往院子里走,路大勇粗粗的点了点头,问道,“听说昨晚东长街上出现了劫匪,太太,你们没事吧。”

幼清摇摇头,将昨晚的事情和路大勇说了一遍,路大勇听的心惊胆战的握着拳头,后悔自己昨晚不该陪着祝大人去顺天府衙,如果他在好歹也能抵挡一下。

“我没事。”幼清微笑道,“你一夜没睡,赶紧回去歇一会儿,江泰也在房里休息呢。”

路大勇哪里还有心思睡觉,想到昨晚的情形,他便怕的不行:“让他们先歇一会儿,小人就在这里守着门吧!”往后他要和江泰商量,两个人轮着班的守着太太才成!

幼清见他打定了主意,就知道劝不过他,道:“那端个椅子坐着,别和江泰似的整天站着。”说着,喊着玉雪,“给路大哥搬个椅子泡壶茶,再拿几盘点心。”

路大勇就真的在门口稳稳坐着。

幼清让蔡妈妈去隔壁说了一声,自己实在撑不住便倒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却是不停的做梦,梦里面全是明晃晃的长剑和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她吓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半个时辰。

“玉雪!”幼清翻坐起来揉着额头,进来的却是周长贵家的,她站在帐子外头担忧的问道,“太太怎么不多睡会儿。”

幼清没了睡意,忧心忡忡的道:“你陪我先去一趟大姐那边,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下了床,周长贵家的服侍幼清换了衣裳,就带着玉雪和小瑜要出门。

“太太!”戴望舒从后院走了过来,站在幼清面前,道,“您要出去?”

幼清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戴望舒就凝眉道:“周芳受了伤正在休息,让奴婢跟着您吧。”

“你……”幼清想说你身体还没痊愈,可不等她说,戴望舒已经抢白道,“我武功虽不在,可鞭法还在,遇着高手肯定是不行,但普通人也吃不了我几鞭子。”

幼清就想到了戴望舒当初那条很漂亮的鞭子,舞起来虎虎生威,逼得人不敢近身!她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

戴望舒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摇摇头。

一行人就往外走,路大勇见幼清出来,就起身跟着,幼清也不拦他,在门口上了轿子,路大勇随在一侧,转目就看到了戴望舒,还有她腰间系的那条软鞭,挂着彩色的璎珞,不像兵器倒像个女儿家的小玩物。

路大勇想到了戴望舒被废掉的武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祝家门口,还不等她们进门,就听到了祝大奶奶的叫骂声,开门的王婆子唏嘘的道:“闹了一夜了!”

“大姐还好吧吗。”幼清下了轿子由玉雪扶着往里头走,王婆子无奈的道,“大舅奶奶和二小姐来了,正在宴席室陪太太说话呢。”

赵芫和薛思琪来了?幼清穿过影壁进了院子里,就看到祝老太太坐在抚廊下哭着祝腾,而祝大奶奶正叉着腰不知道在骂什么,但语调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祝大奶奶一看幼清来了,顿时跑了过来,质问道:“你还有脸过来,我问你,你昨晚不是去了吗,你怎么不拦着他二叔,为什么要让他将腾哥送府衙去!”说着一顿又道,“你们都是长辈,怎么能和一个小辈计较。那府衙是什么地方,腾哥怎么能受得住!”

原来是找不到祝士林,所以在这里干嚎呢。

“我为什么要拦着姐夫!”幼清抱臂看着祝大奶奶,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用装和气了,“要我说大奶奶也不该拦着姐夫,大侄儿这样的孩子,送去衙门管教几日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现在这个年纪就敢为了那种事和太后娘娘的侄儿闹起来,指不定那一日就能为了别的事闯出更大的祸事,这一回他能轻易脱身,下一次可就不定有这么好的运气,所以说,让他长点记性往后学乖点才是上策,姐夫这样做是对的!”

祝大奶奶一愣,指着幼清的鼻子就道:“我的儿子不用你们教,他便是闯祸也有我和他爹挡着,要你们多管闲事做什么。”说着一顿又想起什么来,道,“是不是你撺掇休德的,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狠心,舍得把腾哥送去衙门,腾哥刚生下来的时候,他连书都不看整日抱着腾哥到处玩,他对这个侄儿可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就是你们薛家这些人,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好,想方设法的要离间我们!”说着,对着祝老太太喊道,“娘,就是她让休德把腾哥送衙门的。”

祝老太太顿时停了哭,腾的一下站起来。

这边,宴席室的门也哐当一下打开,薛思琪跳了出来:“老不死的,我忍了你们一早上了,你们要再说一句,我就撕了你们的嘴。”又道,“把人送衙门去还是轻的,昨晚若是我去,便先将人拿了往死里打,这样的败类养着我还觉得恶心!”

赵芫也道:“你们还有脸说幼清,就是你这样的母亲,才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来,今儿送衙门,明儿他指不定就死在哪里了,你该谢谢我们才是!”

祝大奶奶被两人一唱一和的堵了没话回,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关在衙门里受苦,她就气的发抖,也不想和这几个小丫头对吵,回了身在墙角寻了个扫把,冲着三个人就打了过来:“你们几个娼货养的,今儿我就替你们娘老子教教规矩,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路大勇见祝大奶奶拿了扫把过来,就怕幼清吃亏,也顾不得别的礼数,立刻就要过来,可不等他过来,戴望舒一鞭子就扫了过去,卷着祝大奶奶的扫把就甩的远远的,又收了鞭子,在祝大奶奶脚边啪的一声抖响,警告似的看着她。

打不过别人,一个妇人她戴望舒还不放在眼中。

祝大奶奶哪见过会拳脚的女人,更没有想到有女人把鞭子甩的这么厉害,她吓的脸色发白,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眼睛一转就大哭的道:“好,好,你们合起伙欺负我们祝家人,你们等着,我们这就递了状纸去衙门,告不了你们,可我们能把薛思琴给休了,你们给我等着。”说着,拉着祝老太太就道,“娘,我们走,找人写状纸去,我就不信府衙是她们开的,儿媳不敬,您休了都不行!”

“泼妇!”戴望舒收了鞭子,回头示威似的看了眼路大勇。

“你敢!”薛思琪冲着祝大奶奶啐了一口,道,“你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从这个院子走出去!”

“我一个老婆子千里迢迢到京城来,还要看媳妇的脸色,被媳妇的娘家人打,连孙子他们都看不顺眼送衙门去了,这都造的什么孽啊。”祝老太太接了话,扶着祝大奶奶哭着道,“这个儿媳我们可不敢要,休,必须休!”

按大周律例,便是祝士林不点头签字,祝老太太也能拿“忤逆,不孝”的名头,休了薛思琴!

薛思琪目光闪了闪,朝幼清看去,赵芫也皱了眉头。

“休妻,这倒是个好法子。”幼清点着头望着祝老太太,“那既是闹到这个份上了,我看老太太也没脸待在这里了吧,你们这住的,吃的,穿的可全都我大姐的,要休也该拿点骨气出来,把我大姐的东西都还回来才是。”

祝老太太被噎住,祝大奶奶就上前一步,道:“让我们不休也成,你们立刻将我腾哥送回来,若不然,这个官司我们打定了。”

“这么说,你们今儿是不走了?”幼清似笑非笑道,“那老太太和大奶奶可要想好了,你们若是走,祝腾在衙门里关满了三个月,姐夫自会派人将他全须全尾的送回去,若你们不走留下来打官司,想必你们也没脸住在这里了,至于祝腾什么时候放出来,那就更不知道了。”

薛思琪听着眼睛一亮,立刻就补充道:“陈大人可是我父亲的莫逆之交,不说别的,帮着管教小辈的交情还是有的!”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祝老太太目瞪口呆,和祝大奶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们相信方幼清这话说的不是玩笑话,似乎也明白过来,为什么方幼清会让祝士林将祝腾送衙门去,她分明早就下好了套等着她们往里头钻呢!

院子里安静下来,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都没了话。

“你们仔细想想。”幼清说着挽着赵芫的手,“大嫂,二姐我们去进去吧。”

薛思琪恨不能吵幼清拍手称快,三个人留着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进了宴席室,薛思琴一见幼清进来,就急着问道:“昨晚担心的我恨不得和你姐夫一起过去,你没事吧,徐三爷有没有为难你。”她们还不知道行刺的事情,幼清也不打算现在说这事。

“我没事。”她将当时的情况和几个人说了一遍,薛思琴点着头道,“你姐夫不会怪你的,你都是为了我们好,他只会感谢你。”

赵芫听着满脸的惊讶,拉着幼清道:“这位徐三爷可真是没谱的,当初好在没有嫁去锦乡侯,若不然现在不知道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呢。”她话落,薛思琪就道,“这种人便是她想嫁,我们也不会答应的!”说着笑了起来。

幼清心里却是一顿,原来她们都知道徐鄂不能嫁,大概这世上也只有她看不清吧……所以,前一世她成亲之后,虽门第高显,可姑母和家里人却和她越来越生分了。

她尴尬的笑笑,点着头道:“得亏二姐当初拦着我,要不然我可就跳火坑了。”

薛思琪挑着眉,道,“那我们就算平手了。”幼清当初也拦着她和孙继慎,若不然她大约也跳到火坑去了。

“没两句就被二妹带偏了。”赵芫拍了拍薛思琪,重回正题的道,“你们说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要是还不走怎么办。”

薛思琴摇摇头,道:“不会,她们不敢再留,幼清这法子用的妙,恐怕以后她们再想来京城,也要掂量掂量才成!”

“那就好。”赵芫松了口气,道,“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你说你好好的来做客就是,竟是闹成这样!”她无奈的摇着头,指了指薛思琴的腰,“你也好忍性,要是我早就打翻了!”她话落,就听到外头祝士林说话的声音,薛思琪眨眨眼睛幸灾乐祸的道,“我去看看!”说着就开了门,站在门口,光明正大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赵芫也拉着幼清站在门口,幼清就看到祝士林被祝大奶奶拉着说话:“她们赶我和娘走,说我和娘要是不走,她们就将腾哥永远关在衙门里,休德,腾哥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忍心让他吃那种苦。”

祝士林听着一愣,朝宴席室这边看过来,就看到幼清几个人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他朝几个人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才和祝大奶奶道:“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吗,我送你们走!”

“我们不走,我们怎么能走,你去,现在就去把腾哥带回来,否则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祝大奶奶不依不饶,祝老太太上来就照着祝士林的脸扇了一巴掌,“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

祝士林垂着头一声不吭。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祝老太太竟然说打就打,薛思琪看不下去,愤愤不平的就要去理论,幼清拉住她,道:“你去了,才是不给姐夫留面子,这是他的家事,到底怎么做让他自己做主。”

薛思琪千忍万忍才让自己没有过去。

“你哑巴了,说话呀。”祝老太太气的打着祝士林,“腾哥可是我们老祝家的独苗,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祝士林再忍不住,他含着泪吼道:“娘,您也太偏心了,腾哥是独苗,那我的豪哥算什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祝老太太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倒也并非是有意如此,只是习惯思维:“福哥儿才多大,往后能支撑门庭的还不是腾哥!”又道,“你现在就带我去衙门,把腾哥带回来,再给我将薛家那个女人休了,凭你这副相貌还愁找不到比她好的女人!”

“常妈妈!”祝士林不想再解释什么,“把东西搬到车上去。”他说完,拂袖便要走,祝老太太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祝士林回头看她,一字一句的道,“三个月后,我会将腾哥送回去,您和大嫂今天若不走,那就让腾哥一直在牢里待着吧。”话落,他转身,眼泪便落了下来,心痛如绞!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自己的娘和薛思琴和睦相处,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奉养双亲报答大哥一家的恩情,如果可以……可是事实和他想的截然不同,这样下去,莫说薛思琴,便是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受不了!

“夫君!”薛思琴扶着门出来,祝士林脚步一顿看着她,朝她摆了摆手,“你身体不好,去歇着吧!”又和幼清和赵芫道,“劳烦嫂嫂和两位妹妹照顾思琴。”自己则进了房里,不一会儿他开始亲自提着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的行李往外走。

常妈妈一见他自己开始搬东西,就不好再杵着不动了,想了想也带着人去搬。

祝老太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她此刻终于明白,儿子这回是铁了心的让她她们走了……怎么会这样,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连她这个老娘都不管了,她怎么养出这样不孝子。

祝老太太气的眼前直发黑,祝大奶奶跑过去拉着祝士林道:“他二叔……”还想说什么,可祝士林将她甩开,头也不回的将东西丢上马车,又接着进了房里往外拿东西!

来时,她们不过带着几件贴身的衣裳,回时,她们装了满满一马车,祝士林搬着东西,心里越发的愧疚……薛思琴如此,他怎么能心软,怎么能再伤她的心!

东西搬完了,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站在院子里不动,祝老太太道:“你不将腾哥领回来,休想我们走!”

祝士林不说话。

幼清朝戴望舒看了一眼,戴望舒会意,啪的一声甩了鞭子,惊的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一跳!

“姐夫。”薛思琪终于忍不住,道,“她们不想走就不走便是,那就把祝腾关到她们走为止!”

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对视一眼,面子上下不去,常妈妈看不过去,上去劝着道:“老太太,大奶奶,走吧!大少爷在这里由老爷看顾着不会有事的,你们若真留着这里,大少爷会不会关一辈子奴婢不知道,但肯定不会三五日就出来的。”

祝老太太一顿,常妈妈又道:“昨天晚上姨太太去走那一趟,分明就是有了这个打算,现在你们能这样走已是很好,若不然……”太太承诺的东西可是一样没少让她们带走了,若是再拖一拖,恐怕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可见还给她们留了几分颜面。

“休德!”祝老太太哭了起来,祝士林拉着祝老太太往外走,边走边道,“你们先回去,三个月后我会将腾哥送回去!”

祝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被常妈妈扶着进了马车,祝大奶奶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幼清几个人,可冷不丁的被戴望舒手中的鞭子骇的目光缩了缩,随着祝老太太不情不愿的进了马车。

马蹄嘚嘚的行了起来,祝士林站在门口朝幼清几个人点点头,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送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一路出城!

“哎呀。”薛思琪一见马车离开,欢呼道,“终于把瘟神送走了,大姐,你总算清净了。”

薛思琴淡淡的笑笑,由问兰扶着上了床,赵芫笑着和幼清道:“早知道这招管用,应该把祝腾一早就送衙门去,她们不想走都不行!”

“那也得姐夫同意才行啊。”幼清失笑,道,“我们费这么力气,不是为了姐夫也没有必要如此!”

赵芫想想也对,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大妹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最好的。”又道,“娘说,中秋节让你们回家去吃饭。”

薛思琴和幼清都点了点头。

“我回去歇会儿。”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也不知道宋弈吃饭了没有,她惦记着午饭,便道,“大姐这边一堆事情要收拾,大嫂和二姐去我那边吃午饭吧。”

赵芫点着头,道:“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今儿正好出来了,一定是要过去的。”说着,拉着薛思琪,对薛思琴道,“事情慢慢做,你先养着身体,别太累了。”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家里收拾好了再请你们过来坐。”薛思琴说着让春银送她们。

赵芫坐了薛思琴的轿子,幼清和薛思琪挤在一处,薛思琪挨着她问道:“你听说了没有,周表姐小产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幼清听着一愣,问道:“她是去年十月成亲的吧,才一年不到!”薛思琪点点头,道,“我是听端秋说的,三叔在做广东做生意的朋友听到告诉三叔,三叔告诉老太太大家这才知道的,三叔的朋友还说有人在广东看到了二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幼清听着挑了挑眉,薛思琪又道:“今年圣上要招封藩在外的勋贵回京,我估摸着,若是粤安侯要回京,周表姐肯定是要一起来的!”薛思琪对周文茵很了解,她当初是灰溜溜的离开京城的,现在高嫁后若不回来,岂不是如锦衣夜行,少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那是她们的事。”幼清说着轿子忽然停了下来,随即就听到了戴望舒喝道,“你什么人!”幼清心头一惊,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她紧张的掀了轿帘,薛思琪也好奇的伸了头往外看。

就看到薛家的门前,正有位穿着雅青色湖绸直缀的男子堵着门,那人身材清瘦皮肤很白,有些焦急的正准备去敲门,听到戴望舒的喊声他顿时停了手,转头过来,薛思琪就哎呀一声,指着那人一眼就认出来,道:“是那个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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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月票!从今天开始我要叫卖月票了,天天喊。哈哈哈哈。

234 座谈131 吵架094 意外098 求和161 宋氏166 家事210 疑心055 结果020 宋锦绣番外之二003 苦熬056 分家151 黑手258 结局032 求见251 难受022 进府011 二婶190 闹腾160 昭雪066 表妹183 癫狂095 为何027 说话214 心寒205 盾牌223 筹谋190 打架205 盾牌249 往事010 心态003 苦熬253 面容156 定案030 态度106 怪异212 锦服202 前兆031 灭口137 请走150 初端232 借情131 吵架110 截胡214 心寒050 有因159 乔迁084 借刀120 认亲063 醒来129 推算125 有愧202 前兆167 愤恨007 情话181 最后012 犹豫003 苦熬014 番外之郑辕228 博弈127 小试016 不及137 请走063 醒来113 添人043 难惹125 有愧127 小试005 踩低039 曾经066 表妹131 吵架117 出阁193 进府246 千金081 试探156 定案223 筹谋174 后福084 借刀161 宋氏137 请走071 交易010 心态239 新帝117 出阁021 没底127 小试169 张网003 苦熬140 上门019 宋锦绣番外之一020 宋锦绣番外之二049 断臂189 新人003 苦熬217 团聚045 出事179 责罚064 纠缠069 名声
234 座谈131 吵架094 意外098 求和161 宋氏166 家事210 疑心055 结果020 宋锦绣番外之二003 苦熬056 分家151 黑手258 结局032 求见251 难受022 进府011 二婶190 闹腾160 昭雪066 表妹183 癫狂095 为何027 说话214 心寒205 盾牌223 筹谋190 打架205 盾牌249 往事010 心态003 苦熬253 面容156 定案030 态度106 怪异212 锦服202 前兆031 灭口137 请走150 初端232 借情131 吵架110 截胡214 心寒050 有因159 乔迁084 借刀120 认亲063 醒来129 推算125 有愧202 前兆167 愤恨007 情话181 最后012 犹豫003 苦熬014 番外之郑辕228 博弈127 小试016 不及137 请走063 醒来113 添人043 难惹125 有愧127 小试005 踩低039 曾经066 表妹131 吵架117 出阁193 进府246 千金081 试探156 定案223 筹谋174 后福084 借刀161 宋氏137 请走071 交易010 心态239 新帝117 出阁021 没底127 小试169 张网003 苦熬140 上门019 宋锦绣番外之一020 宋锦绣番外之二049 断臂189 新人003 苦熬217 团聚045 出事179 责罚064 纠缠069 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