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看向何戢,真是无法和何戢斤斤计较,兴许在男人眼中,如此娇憨可爱的女子才是最自然的作态,没准儿还会更喜欢呐。
“对了,刚才一直想还给你的来着,我差点忘记了。这个调令是之前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阿楚突然想起,她还有东西忘记还给何戢了,随即从衣袖中拿出那个带着羽毛的调令。
何戢不接,看向阿楚,“这东西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现在反倒又还给我了。”
“东西本就是你的啊,你赠与我算何?若是说之前的救你恩情,你也还清了,这一两年来,李掌柜对我们家多有照顾。”阿楚轻笑,不想伤了何戢,又不想继续拿着调令。
“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再收回来,这东西对你迟早有用,听我的,收下吧。”何戢是绝对不会要的。
瞧他们二人如此客套虚礼的说着话,欧阳玲玲坐在椅子上,瘪嘴冷哼:
“不过是一个调令,至于吗?就是我何戢哥哥给你的,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还是说,你担心你丈夫会因为这个休弃你?猜忌你?你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丈夫不要也罢。”
“我夫婿是怎样的,何须你来说辞,欧阳姑娘,我没想与你说话像打仗一样硝烟四起,你为何要层层逼近,我之前可曾得罪过你?”阿楚眼眸敛起笑意,冷冷的看着欧阳玲玲,这女人一再碰触她底线,她岂能忍受下去。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当什么真啊。”瞧见阿楚生了怒气,欧阳玲玲看向何戢,委屈撒娇道,“何戢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是不是你也嫌弃玲玲了,我真的没有坏心思。”
阿楚冷哼,没有坏心思,就以自己的心思去猜测别人的生活,这算哪门子的委屈,还装无辜单纯,倒是装给谁看。
阿楚心里其实明白,她不喜欢欧阳玲玲。
一是,欧阳玲玲夺舍得了衣泠亦的身体,但衣泠亦并未死,她还活着,疯狂似的想找到自己本尊的身体,奈何一直找寻未果,衣泠亦应该还不知,用衣泠亦身体,活着的欧阳玲玲此刻正在渝州城。
其二,欧阳玲玲性子太欢脱,太过于任性,有这根深蒂固传统思想的阿楚,并没觉着她这样的性子好,女孩子娇俏可爱,活泼一些很好,若是这所有的东西都表现的过分夸张了,就显得入不了眼。
欧阳玲玲一撒娇,何戢当下就心软了,根本不忍责备。
阿楚瞧的出来,放下调令,她带着唐言毅,匆忙从酒楼出去。
到了一楼,交代李思淼两句,“你们大东家今日想吃烤鸭,我这边会准备好,你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
算是还了何戢让李思淼在暗中照顾帮衬他们的恩情,恩重入山,且慢慢还就是。
站在二楼的两人,看着阿楚离开。
欧阳玲玲撅嘴不满意的说,“何戢哥哥,你还是别喜欢那样的女人了,瞧着好看是好看,这脾气可不好,而且,她好像根本不太喜欢何戢哥哥啊。”
“你胡说什么,阿楚已经成婚,是有丈夫的人,刚才你在她面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何戢轻斥说她。
欧阳玲玲当下不满意了,“我哪里胡说了,成亲就不能被人喜欢了,反正我没说错,何戢哥哥不能骂我。”
“我没骂你,你还是太小,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何戢无奈之笑,对于欧阳玲玲,他从救起她的时候,被黏在身边,说不上什么感觉,完全是当成妹妹一样养在身边。
而欧阳玲玲也的确很不错,在生意上帮了他很大的忙,小吊梨汤就是全出自于她之手,接下来还有一起其他的事情,她也全部参与。若她是个男子的话,与自己肯定能成为知交好友,可惜,她是个姑娘家,暂且就当妹妹一样带在身边。
欧阳玲玲见何戢也没生自己的气,自顾的说着:
“何戢哥哥,我觉着这个卤肉味道真的很好,烤鸭的话,还算一般,没全聚德的好吃。不如我们也加盟开几家这个店吧,若是引到临安城的话,肯定能挣不少钱,若不是我没研究过这些小吃,不定这个先机就被我抢先做了。”
“你吃的这些东西,都是阿楚卤肉铺子里卖的,听李掌柜说,是祖传的秘方,我刚才也说了,想与她合作,一起把卤肉卖到临安城,奈何她说小本经营,并不想做大,我又无法强迫她。”何戢轻笑,始终保持温润的姿态和面容。 ωwш▪ттκan▪¢○
“原来是她做的,还是祖传秘方?莫非……。”莫给她家老祖宗是现代来的?欧阳玲玲猜测着。
“莫非什么,你别动歪脑子,不许把注意打到她身上。”何戢提醒道。
“我知道了,阿楚是你女神嘛,你迷恋她是应该的,可是,何戢哥哥,阿楚她已经成亲了,肚子里还有了孩子,你再喜欢她都没用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她那满脸不屑的样子,根本就不愿意被你喜欢吗。”
欧阳玲玲说的是真话,但真话自古最伤人。
何戢岂能不知,他也只是想和阿楚保持微妙的联系,不必说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奈何被欧阳玲玲全部说开了,这下倒真是尴尬了。
何戢拂袖,坐在椅子前,眼神瞧着外面,继而又起身,正欲走出去。
欧阳玲玲放下手中油纸包,看着何戢,“何戢哥哥,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
“我去街上逛逛,你就在客栈里呆着吧。”
“才不要,我要跟着何戢哥哥一起出去,刚才走了一圈,倒是发现了好几家好吃的,何戢哥哥我们去尝尝。”
欧阳玲玲说着,跳到何戢身边,自然的挽着何戢的胳膊,要往下走。
何戢楞了下,不懂痕迹的拂开,“你是个姑娘家,理应端庄温婉矜持些,今后出门,不可躁如毛猴般。”
“我就是一只小猴子呀,我就要缠着何戢哥哥,我们是兄妹还不能这样吗。”欧阳玲玲完全是以现代人的姿态,在古代大环境下生活,她过的是肆意洒脱了,罔顾礼教,叫风化礼俗看的极为重的渝州城百姓,不太喜欢如此奔放的女人。
——
从酒楼离开的阿楚,带着唐言毅先去了卤肉铺。
一路上不见阿楚说话,唐言毅是憋不住了,抓着阿楚的衣袖,“阿姐,刚才那人明明是衣泠亦,她为何叫欧阳玲玲?”
“你哪里瞧见是衣泠亦了,泠亦是个男孩子,眼前这个分明是个姑娘家。”阿楚怎么与唐言毅解释,说,衣泠亦被夺舍。
幸好今日跟着的小毅,若是倾哥儿的话,不晓得是否一眼就看了出来,毕竟眼前那个欧阳玲玲就是衣泠亦本尊,不过是芯子换了而已。
唐言倾之前与衣泠亦素来交好,若是现在撞见的,不定就给认出来了呢。
“两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我哪里认得出来,我还以为是衣泠亦穿了女装呢,反正我看着身材和个头,以及面庞,都像的,不是像,简直就是一个人。”唐言毅追着阿楚问。
“泠亦是个公子哥,自然不会穿女装,而且,衣家他们已经被圣上赦免,现在理应在临安城才对,别多想了,先去铺子里瞧瞧,一会儿回家,让瑶儿做几个拿手好菜,省的你说没吃着饭菜。”阿楚找了理由糊弄住了唐言毅,其实自己心里却明白。
欧阳玲玲就是衣泠亦。
“也只能在这样了,先去找倾哥,阿姐,你给我随从我不喜欢,比我大太多了,块头也比我大。”唐言毅随口提了句,阿楚并未当真。
……
本以为上次与欧阳玲玲不欢而散,以后根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没想到,隔了几天之后,她竟然亲自上门拜访。
倒是让阿楚感到奇怪,欧阳玲玲她这是要打什么注意。
阿楚带着百合、芍药从正房出去,孙铭孙管事在一侧跟着。
“孙管事可是问了,她来找我何事?”阿楚瞧了眼孙管事问道。
“回夫人的话,欧阳小姐并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来找您有事商讨,具体的什么事情她只字未提。”孙管事低声跟着往前走。
“嗯,我知道了,孙管事你去忙,这边的事我自己去就成,对了,看管好卤肉房,交代吓人,除了我与倾哥儿,旁人不许随意进去。”府内人多眼杂,阿楚不忘嘱咐道。
孙管事停下脚步,对这阿楚躬身点了下头,折身去了卤肉房那边。
……
阿楚已经看到欧阳玲玲,这人倒是不知礼教,竟然在他们院子里堂而皇之的四处溜达,还真当是自己家呢。
“欧阳姑娘,阿楚不知你这次来我家里是有何事?”阿楚快速走到欧阳玲玲身边。
“能来到你家里找你,自然是有要紧事了,挣钱的大买卖,找你做呢。”欧阳玲玲狡黠一笑,上前走了两步,状似要扶住阿楚,这是要交好的节奏。
却被阿楚轻微侧身拂开:
“什么挣大钱的买卖?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张口上来就是挣钱的大买卖,阿楚很是怀疑,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能帮何戢把酒楼开大,就能帮你把卤肉做大,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啊?我告诉你呀,你们家卤肉的味道很好,发展前景真的不错,当然若是有我帮你的话,你们别说开到临安城,就是整个大唐国土之上都不是问题。”欧阳玲玲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十分自信。
阿楚听闻之后,心中冷笑,现在的情形像是:突然一个人,跑到你家门口,大声告诉你:你家的卤肉做的很好吃,跟着我干吧,我能带你挣很多钱。
什么意思?他们家的卤肉好吃,味道好,买的多,他们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还要你个外人来告诉她。
阿楚冷笑,蹙眉,“实在是很抱歉,欧阳姑娘,说这个合作的事,我已经和何戢说过了,小本经营,勉强能混口饭吃,并未想做大,您还请回吧。”
欧阳玲玲觉着自己已经放低姿态了,不过是谈个合作,这女人还犟上了是吧。
她欧阳玲玲是看着年纪挺小的,在现代也刚成年,但好歹家从小跟着爹妈管理家族企业,那也是拿过国际管理学证书的,她一个大好少女,好心想帮你,你还拿乔了。
“阿楚姑娘,是不是我没说到你满意?你提你的要求,尽管提,只要你说出来的,我都能满足你,这生意上的事,毕竟是挣钱的,我还是喜欢你针对我这个人可以,别针对事情。何戢哥哥很想和你合作,这点我们俩都清楚。”欧阳玲玲从椅子上正了下身,看着阿楚,眼神认真却也冷漠起来。
“其一,我没任何要求需要提,因为我从未想过和谁合作;其二,你说我针对你,这点你说错了,我从不针对任何人;其三,何戢那边我已经拒绝谈合作的事情,你没必要再中间充当老好人。抱歉,我今日身体不适,欧阳姑娘还是请回吧。”阿楚一一给那年轻的姑娘说仔细了,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这姑娘就污蔑自己,欺负人家年纪小。
“你这人,还真是挺难缠的啊,我这好心好意的和你谈合作,你还真是拿乔了,不过是两家卤肉铺子,凭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同意是吧。”
欧阳玲玲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一路顺车顺水惯了,头次在阿楚这边栽了跟头,碰到钉子,这女人是软硬不吃。
“我本就没说和你合作。还有,谁告诉你的,你来找我合作,我就得答应你啊,年纪轻轻的别太狂妄。”阿楚冷眸瞪了过去,甩袖要走。
欧阳玲玲当场被气着了,在现代自幼被爹妈捧在手中宠爱长大,穿越到古代,又被异性哥哥呵护有加,一路走来,没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怎生不知,却在阿楚这里撞到墙了。
阿楚走了两步,见欧阳玲玲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低声说,“芍药、百合,送客。”
“你,算你厉害,我等着你后悔的时候,你以为只有你们家的卤肉好吃吗,我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欧阳玲玲甩袖跑了出去,听着语气挺委屈的,谁道哭没哭。
欧阳玲玲离开之后,阿楚这才放心下来,她觉着欧阳玲玲在渝州城里,对她始终是个威胁。、
想着要不要出手给临安城里的衣晚清写封信,只说:见过长得像衣泠亦的欧阳玲玲。剩下的事情就让衣晚清自己去查了。
……
唐言毅与唐言桦在院子里打闹玩耍,碰到阿楚深思悠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姐,你想什么呢,我们现在要去街上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出去?”唐言毅笑嘻嘻的站着阿楚面前。
他们这个年纪,当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正是欢快玩耍的好年纪。
“成,我正要去铺子里瞧瞧,你们俩别跑太快,慢点走。小桦带着你身边的两个小童。”阿楚说着,又对他们身边的小厮嘱咐,“你们看紧了公子,千万别伤着了。”
阿楚依旧最担心的是唐言桦,药是经常吃,这身子却始终调不好,药石无效,只能好生顾着,切勿磕着碰着。
只是,上天似是不随愿。
……
两个小子从宅院北侧门出去,顺着街口往前跑,阿楚在后面随着,瞧见他们的身影,这才放心。
今日街市热闹,人来人往的甚多,百合与芍药跟着阿楚身边,只顾着照看阿楚。
瞧着周围卖的金银簪花,又瞧了下阿楚浑身素雅,百合讨巧的说,“夫人,瞧着这几支簪花不错,你这身上太素雅了,买两支好生装扮一样。”
“是的,夫人长的就是一顶一的俊俏,就是装扮的素雅了,头上身上也没带个金银的。”芍药也跟着附和。
阿楚歪头看向老者打造的簪花,手艺活,都是金簪子、银簪子,珠钗发卡,想着自己身上也着实素雅了些,就站在前面挑了两支。
正欲结钱……
突然,听到前面唐言毅的怒吼夹杂着哭声,还有众人张望往前看的举动,心中暗自担心,他们俩别是出事了……
阿楚没拿珠钗,就飞速往前面人群里走。
百合抓了珠钗拿在手中,不忘对芍药说,“你跑快点,护着夫人,都是有身孕的人还跑那么快,真让人担心。”
芍药不说话,点点头,紧跟着阿楚,以防她摔着。
只等阿楚与芍药到了跟前,拨开人群,阿楚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崩溃。
“怎么回事,小桦你这是怎么回事?”阿楚扶着大肚子弯身蹲下,这样压着自己腹中,十分难受。
但看着小桦脸上血流不止,她真是被吓到了。
“阿姐,我们刚才跑的快了,我撞着了她了,她却推倒了小桦,还骂我们没爹娘管教。”唐言毅见到唐言桦满脸是血,已经吓的半死,说话也讲不清楚。
阿楚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欧阳姑娘,等我处理好家弟的事,我需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再是狠心的人,也犯不着与一个孩子计较吧。纵然是他撞你在先,你何必如此残忍下手。”阿楚冷漠说着,想抱唐言桦。
奈何她根本抱不起来。
唐言桦用手捂着被蹭破皮的地方,鲜血从他的指缝见流出来,根本就止不住。
“药呢,我给你准备的药呢,赶紧吃下一颗,你在这样会流血没命的。”阿楚低首看着唐言桦着急的快哭了。
“药没带,我想着出来玩会儿没事的,就忘记带了。”唐言桦还对阿楚笑笑,他是不想让阿楚担心。
这小子,明明成这个样子,还对她笑。
“莫嗔、莫怒,下次你们两个记得带好药,我买你们来就是为照看还公子,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阿楚对着两个奴仆低声吼道。
莫嗔、莫怒被吓的跪在地上。
他们是真的被眼前的情况着实吓死了,谁会像他们家公子这样,一个小口子,就能流血止不住。
像一般人,小伤口的话,根本不会出几滴血,也不会像这样,能死人。
阿楚让芍药抱起唐言桦,立刻往家里跑。
百合在后面追着喊着,满目着急和担心,“夫人,您莫不是糊涂了,二公子受伤了,咱们赶紧送辛大夫那里去,怎生要回家啊,快去医馆啊,瞧这血流不止的。”
“先回家里,家里有之前请高人给小桦开的药,你带着小毅,别走乱了。”阿楚吩咐百合。
“那您呢,您这身子骨……。”还有身孕呢,可不能马虎。
“我没事,给我看好小毅。”
不用等百合看好唐言毅,莫嗔、莫怒就架着唐言毅往家走。
“你们放开我,我要用鞭子抽死那个女人,是我不小心撞的她,打就打我,干吗要推小桦,小桦还在旁边给她道歉呢。”唐言毅一直哭着嚎叫着。
他们是双胞胎,长得又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喜动,一个爱清静,但是看面容,旁人根本分不出来。
当时,唐言毅跑在前面,又担心后面的唐言毅,就边跑边回头看唐言桦。想着莫嗔和莫怒跟在唐言毅身边,他又觉着自己不用太担心,肯定会没事的。不曾想,跑的太快,撞到了刚在阿楚那里受了气,在街上买东西吃泄气的欧阳玲玲。
唐言毅撞了人又折回来,想去道歉,却不料,这个时候唐言毅刚到了欧阳玲玲身边,正要说话,却见欧阳玲玲一把推倒了唐言桦。
而唐言桦呢,他是看到唐言毅撞人了,他们毕竟是兄弟,就想替小毅对人赔个不是,说几声抱歉。
没曾想欧阳玲玲会这般做。
其实欧阳玲玲知道他是阿楚的弟弟,刚才受得气,现在被撞着,顿时怒火大增,直接推开了唐言桦,轻哼要走。
但,却没想到,唐言桦是特殊体质,被推的时候,脸直接摔在了地上,蹭破了皮肤,鲜血现实渗了出来,接着便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接着血滴顺着脸颊,弄的满身都是血迹。
欧阳玲玲也被吓蒙圈了,站在原地。
她对这种体质的人知道,是一种病,无药可治,在现代都没得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照顾,不要随处乱跑,怨不得她,是他们先撞自己,她是出于防卫,对,她是出于防卫。
……
一阵忙乱之后。
阿楚芍药把唐言桦放在床上,立刻就去了空间,把里面之前制作出来的药丸,止血用的,外敷和内用,全都拿了出来。
百合与芍药正在唐言桦这边候着,瞧着那鲜血要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吓的只能用棉布挡着。
“这怎么挡不住啊,夫人呢,你们俩瞧见夫人了吗?”百合说着,看向莫嗔和莫怒。
“我在这儿呢。”阿楚从屋里出来,正走来,应了百合的话。
快速走到唐言桦跟前,“傻小子,下次你再这样乱跑,我就把你拴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去。”她说着,往唐言桦嘴里塞了一个黑色药丸。
又把一包黄色的粉末撒在他脸上。
伤口被黄色止血药末覆盖,鲜血渐渐停止,简直是发生奇迹似的。
百合拿着满是鲜血的手帕,愣在原地,嘴里嘟囔着,“这药不会是神仙给的吧,见效可真快,刚才还一直流血不止,现在竟然不流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百合,把你那手帕和这几个棉布,都烧了去。”阿楚瞧见唐言桦没事,心才安定下来。
只等他们下去,房内床边还站着一个像木桩子一样,自知犯了错自我罚站的人。
“阿姐,对不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撞了人,小桦也不会这样,你惩罚我吧。”他倒是实诚,还双手把长鞭奉上。
“我惩罚你有用吗?从今日起,给你禁足,三个月不许出家门。还有小桦,你也三个月不许出门。”
“三个月?那不是都要到明年了,阿姐,这样会憋死小毅的。我没事了,血止住我就死不了。”唐言桦庆幸的说,每次出事一次,他都觉着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遭。不过,好在有阿姐守着他。
“那万一止不住呢,别存在侥幸心理,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真的拴着你,哪里都不许去了。”阿楚瞧着他脸颊,血是止住了,蹭破皮的地方还在。
沙石板地,蹭到肌肤,是成片成片的小伤口。
对于正常人没问题,对唐言桦来说,那就是致命的伤。
——
让百合在家里照看唐言桦,阿楚带着芍药去了小吊梨汤,直接去找何戢,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阿姐,我们是来报仇的吗?”唐言毅衣服被解开,露出后脊背,手中捧着长鞭,随在阿楚身后。
“报仇?这次是让你来挨揍的,进去吧。”
“阿姐,你真的让我捧鞭负罪,可是她也推了小桦啊。”
就这样互抵了?不可能。
“这算是两码子事,不能混淆了,你撞了人,是我们的不对,让她抽一鞭子。但是她伤了小桦,这就是她的不对,我倒是要问问,这件事如何解决?”这事儿可不能互抵,害的小桦差点没命,还算是小事吗?
阿楚自顾往前走,李思淼瞧见他们姐弟,这是闹的哪一出?
“阿楚姑娘,您这是?”
“家弟不小心在街上误撞了欧阳姑娘,特意来负荆请罪。”
“这般大小的孩子,犯不着,小孩子撞着打人也没必要计较的。”李思淼不知实情,嘴上说着话。
“这件事还是请欧阳姑娘出面解决吧,她是当事人,怎么做,她应该清楚。”
非要做到这般地步?
当然。
她受点委屈可以,但这次不行,是小桦,若是她不在跟前的话,小桦的命就这样没了。
下面吵闹声不止,楼上的人已经听到,何戢从楼上下来,瞧见他们姐弟二人。
“阿楚,这件事是玲玲不好,我已经责备过她了……。”何戢出面,自然是想和解。
“你真的知道实情吗?”阿楚倒是收敛了攻击性,平和的与何戢说。
何戢犹豫,“这个,我……,不管怎么说,大人和孩子之间起了冲突,肯定是大人的过失。”
却不料,欧阳玲玲站在二楼台阶,大声哭诉,指着阿楚与唐言毅,道:
“根本不是我错在先,是他先冲撞到我的,我见他莽撞,又撞到了我腰,我是被撞着疼的难受,才生气推了他一下,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另外一个还弱不经风,一推就倒地不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用的着这样做吧,是要逼我割腕给他赔血吗?”
阿楚看着她道,眼神直逼她,“我就是想知道,你推倒家弟的时候,真的只是因为他撞疼了你?没有参杂之前的任何情绪?”
“我、我没有,我没有……。何戢哥哥,我真的没有,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那你们还想怎样,你们说啊,非要逼我吗?”欧阳玲玲哭的梨花带雨,委曲求全。
阿楚一阵恶寒,怎生觉着,是自己欺负了欧阳玲玲一般,明明是她不怀好意推倒小桦的。
何戢看向阿楚,眼神带着试探,“若只是推倒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阿楚,玲玲心思单纯,不会是故意要推倒他的。”
“我也愿意相信你的话,欧阳姑娘心思单纯。但是家弟身体特殊,真真是陶瓷娃娃,一碰就出血,出血就止不住,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盛怒。若是说家弟撞了欧阳姑娘,那成,你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他一顿,我也不追究,但家弟身体的确与众不同,他一旦出血到药石无效的时候,真的会流血致死的。”阿楚说着,眼眸含泪。
何戢对欧阳玲玲是真心维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个事儿以及这个理儿,她都要给何戢说清楚,不是她小心眼的计较,是一些事,不得不小心一点。
“怎会生的这样的体质?”何戢震惊的问。
“天生的,娘胎里带出来的。”阿楚解释了句。
“到底是怎样的病症,真的无药可治?”何戢似是不太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病症。
欧阳玲玲听了阿楚的话,方才对她还有恨意和恼怒,听到她也是为了自己亲弟弟,瞬间消了怒气。
站在楼上,带着哭腔说,“这种病没药可治,而且、而且,要是像这样经常碰倒,出血的话,以后他的皮肤会更脆弱,怕是被人用手指头戳一下,就会出血的。这个病,没法治。”
“你说什么?出血次数多了,他会变得更加脆弱?”这点,阿楚倒是不知道,还是头一次听说,竟然是从欧阳玲玲口中得知。
“我的家乡里,有得这种病的人,医术再好,都没有治愈的可能。而且,得这种病的人,很容易早逝。”
欧阳玲玲故作可怜的模样让阿楚看着不喜,但是她的话,得听一听。
唐言毅闻言,当成就怒了,反手一鞭子,抽在了酒楼的上二楼的楼梯上:
“你才容易早逝,我不许你这样说小桦。”
好在大堂内的人被李掌柜清走了,除了唐言毅的声音,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爱信不信,我这样说也是为你们好,好做打算。”
真是不知欧阳玲玲是真单纯,还是假无辜,这样话,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就好,她倒是说的直白。
我这是给你们好?
为人家好,还往人家痛处戳。
这次,连何戢都瞧不下去了,狠狠瞪了欧阳玲玲一眼。
“你给我去楼上呆着,明日就送你回去。”
“我不要,我还没玩够。”
阿楚看向何戢,满声无奈的说,“这件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不追究了,今后,我们就桥归桥,道归道,互不干涉了。”
“阿楚,毋须这样,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何戢在后,紧追不撒。
阿楚大步往前走,她心里很难消化刚才欧阳玲玲的话,
他可能会早逝、早逝?
干净如天空中的星子一样的小桦,怎么可能会早逝呢。
……
何戢让李掌柜暂时关了铺子,先不营业,他拉着欧阳玲玲的手,去了二楼房内。
“你给我说清楚?你推倒阿楚弟弟的时候,是不是生了其他心思?”何戢冷眼直视看着欧阳玲玲。
被何戢看的有些心慌,欧阳玲玲呜咽哭诉,“是有一点小心思,我去找了阿楚,我说了要和她合作,我还说能帮她做大卤肉铺子,她非但不答应,还语气酸我,弄了我一肚子气。当时,就动了点小心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而且其中一个还得了怪病,我要知道他得了是那种病,我就是被撞倒在地,我也不会动他分毫的。”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收拾东西,给我回临安城,回府中禁足半年,不许出门。”
“何戢哥哥,你是我亲哥哥,你不能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欧阳玲玲见何戢真生气了,就立刻使了最拿手的讨巧卖乖加撒娇。
“我告诉你,以后阿楚他们,你不能动分毫。其余之人你想怎样都可以,就是他们不许动,答应我了?”何戢心软,却依旧强硬的告诫欧阳玲玲。
“好,我欧阳玲玲对头上三尺神明发誓,以后绝对不动阿楚他们一家。”欧阳玲玲双手举在头上,故作萌态的看着何戢,虽是发誓,却笑着说,毫无认真之态。
“说到做到,他们家卤肉的事也不许掺和。”
“是,何戢哥哥,现在可以给我笑一个了,你冷脸的样子真恐怖。”
“你啊,还是太小了。”何戢拿欧阳玲玲真是无奈。
她每次犯错,都会先认错,又求着自己原谅她,何戢是个男人,怎生不会心软。
“不是我太小,是何戢哥哥太在乎那个叫阿楚的姑娘了,人家明明都成亲马上要生孩子了,你还念着人家。”
“他们救过我的命,今天被你推倒的那个孩子,当初还是他求着阿楚,说救我一命,你以为我为何把可以调动银号里银子的调令给她。若是我没了命,那些钱,对我来说,根本没用。”救命之恩,大过于天,他何戢最是注重恩情,断然不会知恩不报的。
那调令依旧得给阿楚,送出去了,就不会在收回来。
“原来如此,他们既然是何戢哥哥的救命恩人,那以后也就是我欧阳玲玲的救命恩人,何戢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找他们麻烦了,卤肉的方子我也不要了,不能所有挣钱的东西都让我们抢了先机不是,算可怜他们,我不与他们争抢了。”
瞧她,多为人家着想啊,多善良大度的女子。
此刻的欧阳玲玲,自我感觉,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圣女光环。
如此一说,倒是显得阿楚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不过,渝州城你还是别呆了,回临安城去。”何戢轻声说,甚是满意欧阳玲玲的大度、善良。
“何戢哥哥你还在生我气啊?不要生气了嘛。我刚才都说了,我保证不会再欺负他们的,你怎么还赶我走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以后我去街上,见了他们绕着走。”
“不是生你的气,是临安城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静妃娘娘找你,让我回去帮你做障眼法。”对于何戢的母亲是静妃,欧阳玲玲知道一点,却不知道全部的真相,还天真的以为,何戢是宫妃的儿子,想好好抱住这个大腿,求得能在古代混的如鱼得水。
“你不用出面,只是让你假装我在府中,抱病在床,若是她说要来瞧你,你只管对管家说这病不重,但会传染,暂时不能见人,切记。”何戢千万交代。
“我知道了,这点对我来说是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