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事,有机会再来。”老板笑呵呵地拿出五元递给萧何吏。
“五元钱,算了吧。”萧何吏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他进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跟老板解释没有第二顿了,可看老板的意思,仿佛他进来是为了来要这五元钱一样。
“那可不行。”老板上前一步硬是把钱塞进了萧何吏的口袋里。
萧何吏笑了笑,也没再坚持,跟老板道了声别,走出饭馆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区政府而去。
来到区政府,慢悠悠地来到西副楼,还没等上楼梯,就看见陆春晖从走廊窗户里探出头来,冲他骂道:“我草,走快点能死啊!赶紧上来,都几点了?”
萧何吏赶紧小跑着上了楼,刚拐过楼梯,陆春晖就迎了过来,一脸焦急地埋怨道:“娘的,大周末的用什么公章啊!还来这么晚!”
“呵呵,不是有急事嘛。”萧何吏边说着边掏出钥匙向综合科走去。
陆春晖一把拽住了萧何吏:“我下午有事,就不等了,这是钥匙,公章在我右边第二个抽屉里,你自己拿吧。”
萧何吏愣愣地看着陆春晖,并没有伸手去接钥匙,而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公章也能随便拿啊?”
“你的嘴只要不是烂裤裆就肯定没事!”陆春晖没好气地说道:“快拿着,我有急事,得赶紧走,用完后别忘了再给我锁起来。”
萧何吏挠挠头,接过了钥匙,脸上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情。
陆春晖转身刚要走,却又回过头来问道:“奶奶的身体没事了吧?”
萧何吏感激地笑笑:“没事了。”
“嗯,那我走了。”陆春晖看来是真有急事,说完便甩开大步向楼下跑去。
萧何吏眯着眼睛盯着陆春晖的背影,一个新的念头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闲言少叙,萧何吏进屋喝了几杯水,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时间很快就到了两点半,这时候云飞扬回来了,萧何吏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跟他聊着徐丽珍的事情。
时钟不知不觉就到了三点,神农绿康的人也真准时,一个姓徐的项目部经理带着三十多份项目书敲门进屋了。
因为上午已经见过面,萧何吏与徐经理略微寒暄了几句便拿过早已从陆春晖抽屉里取出的公章一份份盖好,笑着对徐经理说:“徐经理,我要马上把材料送到市里,就不能留你了,呵呵……”
徐经理慌忙站起来摆手:“萧科长,可不敢这么说,您是给企业帮忙,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萧何吏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徐经理,有件事我想得告诉你。或许你也知道,这项目科现在是我跟徐科长负责,都是一样的副科长。”
徐经理搞不懂萧何吏想表达什么,便点点头没说话,继续一脸恭敬地听着。
“今天吧,徐科长有事没能过来,我呢,你看这,呵呵,就擅自做主,把你们企业给报上了,如果徐科
长知道了,我担心……”萧何吏露出一丝愁容,仿佛觉得此事做得不太妥当。
徐经理仿佛恍然大悟,连忙一脸感激地说道:“萧科长,我都明白,您的大恩我们企业绝不会忘记,一定会好好谢谢您的,你放心好了!”
“呵呵,”萧何吏轻轻摆了摆手:“徐经理,你误会了,你别感谢我,这都是鲁处长安排的,我只是跑跑腿而已,我是说徐科长那边……”
“哦,”徐经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萧科长,您放心吧,徐科长那边我们去办,绝不会让您为难的。”
萧何吏满意地点点头,把头凑过去悄声说道:“我认为事不宜迟,据我所知,徐科长今天晚上就有空,我看不如……”
徐经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回去安排。”
萧何吏仿佛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这次的项目,徐科长那边也有中意的企业,听说这事后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你们千万别掉以轻心。”
徐经理听萧何吏这么一说,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便轻声问道:“那萧科长的意思是?”
萧何吏笑笑:“你们打过不少交道了,该怎么办你肯定比我清楚,只是,我还想在时间上提醒你一句,晚上六点到七点最合适,不过呢,最好早点打个电话约一下,以便坐实它,好不好?只要徐科长那边没意见,我也就不为难了,你说是吧?”
徐经理点点头:“您放心吧,我马上去办,您?晚上几点有空?”
“今天晚上我没空。”萧何吏拍拍徐经理的肩膀:“我的不急,以后再说!”
“呵呵,好。”徐经理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嗯,走吧。”萧何吏笑着把徐经理送出了门外,又叮嘱了一遍:“记得早打电话!”
“行,您放心吧。”徐经理转身走了,可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萧科长,您看要多大分量呢?”
萧何吏沉吟了一会,笑着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分量你自己掂量吧,我认为主要是还是心意,起码表示一种尊重,你说呢?”
徐经理无奈地笑着点点头:“对对对。”心里却想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萧何吏抬手轻轻地用拇指挠了挠眉毛,沉吟道:“打电话的时候千万别说项目的事,就说……就说快元宵节了,去看看她。”
“我明白。”徐经理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萧科长,那,我走了?”
“嗯,一定要抓紧点。”萧何吏说完,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办完以后,不管多晚,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一定会给您汇报的。”徐经理说完与萧何吏告别,匆匆下楼去了。
萧何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在他脑海里出现了几个意思接近的成语,一箭双雕?一石两鸟?一举两得?
“萧哥,几点走?”云飞扬刚才一直静静地在一把角落
里的椅子上坐着,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直到徐经理走了,这才站起走了过来。
萧何吏走到桌前拿起徐丽珍留给自己的那份项目书,虽然早已经确定那封面上没有公章,但还是不自觉地又扫了一眼,再次确定后,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容,转头对云飞扬说:“现在就走。”
“好的,萧哥。”云飞扬说完抱起那摞项目书出门下楼了。
萧何吏犹豫了一下,左手摸起电话想问鲁处长在没在办公室,右手自然地拿着手机向外调着鲁处长的号码,可是刚一调出拨出记录,任永书三个字就赫然映入眼帘。
怔怔地看了一会,萧何吏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把电话放下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迷失方向,不知道这么干到底值不值得。任“书记”自从变成了任“局长”以后,仿佛一下变了好多,以前的睿智、平和、全面、深刻都很难见到了,随之而来的却是过分的谨慎,过分的妥协,过分的患得患失和不坚持原则。
但转头再仔细想想,以前的任书记和现在的任局长,性格方面几乎也没什么变化,或许只是因为职务变了,也许现在这个位置不允许他再作为一个旁观者那么从容地观察分析,而算计的利益也从全局的方方面面而聚焦成了某一点的缘故吧。
萧何吏摇摇头,把徐丽珍留给自己的那份项目书塞进公文包里,长长叹息了一声,锁门下楼而去。
闲言少叙,在沉思中,车很快就停在了东州市畜牧局的楼下。
萧何吏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抱出那摞项目书。云飞扬赶紧绕了过来:“萧哥,我来。”
“不用了,”萧何吏看看四周,轻声说道:“你回去把车跟柳青香换回来,然后去徐丽珍那那盯着,看那个徐经理到底去没去。”
云飞扬点点头:“行,萧哥。”
看着车出了大门,萧何吏这才抱着项目书向楼上走去,
来到五楼的生产项目处,推门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便笑着迎了上来,热情地接过萧何吏抱着的项目书说道:“哎呀,您就是黄北区的萧科长吧?鲁处长让我等您呢!”
萧何吏有点受宠若惊,市里的人员大多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县区的副科长能在市里得到这种待遇,那确实比较难得,不由对这人产生了很大的好感,连忙客气道:“给您添麻烦了,你看这大周末的,还得来加班。”
“哎呀,是你萧科长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把那摞项目书放在桌上,又热情地拿了一次性纸杯去给萧何吏倒茶。
萧何吏惊异于这人的过度热情,不由细细打量着他:面皮白净,戴一副银灰色镜框的眼镜,眉毛清淡,嘴唇较厚,两眼有神,憨厚中透着精明。
“来,喝点茶。”三十左右的男人把沏好的茶放在了萧何吏前面的茶几上。
“呵呵,谢谢。”萧何吏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