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还想谈一下法事费用的事,苗老头说一句,你还能赖我的账?死活将他拖走。
送走二人后,我问小雅:“缠着钱老板的小鬼,是他和前妻的儿子么?”
小雅说不知道。
我没有再问。
如果钱老板没有两个儿子的话,那他心心念念想要接回来的儿子,恐怕已经死了。
小雅施法之后有些疲惫,下午和傍晚还有两位客户要来,我让她去卧室休息,便给冯栏打电话,告之第一单生意的情况。
施法的效果达到我们预期的那样,钱老板还傩愿之后,确实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要说结果,恐怕不那么美妙,一旦钱老板得知自己儿子已死,他非但没有心情替我们宣传,恐怕连这场法事都会记恨。
花八千买了个噩耗!
电话里,我对冯栏说了自己的担心。
他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一趟不成功,咱就想办法再搞下一趟,钱没有那么好赚的,随随便便就让你闯出名头,满世界跑的都是大师和高人了!”
冯栏虽然在安慰,可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有了一丝挫败感,突然后悔拉着小雅搞这么一出,前后花了十多万,搭上苗老头和冯栏两个人的名气,要是不成功,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
冯栏出主意说:“既然还傩愿的反应比较大,接下来的客户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都想尽办法给他们还傩愿,不管结果好坏,总之让他们知道小雅确实有法力,先记住小雅这个人,剩下的以后再说...对了,你在对面再开一间房,遇到几个人过去的客户,把他们隔开,免得还傩愿时那点破事抖搂出来,闹的人尽皆知。”
还是冯栏考虑的周到,我问他:“要不你过来吧?我有点撑不住场面。”
“你以为我不想?是你家那糟老头不让我过去,人家给我打电话说了,小冯啊,咱俩的客户分开,前六天我先帮吴鬼盯着吧,你好好休息,等我撑不住了再换你来!这老头年纪大,心眼却小,生怕我勾搭他的人呢!摊上这么个糟老头,你就一个人撑着吧!”
挂机后,我给苗老头打电话请示再开房间的事,他不接,我只好联系刘姐,下午两点,苗老头回电话说,中午陪钱老板兄弟俩喝酒,没听见电话响,他已经跟钱老板的哥哥说了孩子的事,他们准备去一趟湖南,剩下的客户由刘姐带过来,要我用心招呼。
至于钱老板儿子的结果,是两天后苗老头找我有事时,顺口提了几句。
他找我有啥事?
“你联系一下小冯子,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他有点事。”
苗老头有冯栏的电话,他徒弟也有,之所以让我联系冯栏,没别的原因,摆谱呗!
我问起钱老板的事。
苗老头叹息道:“哎,孩子确实没了,三年前离家出走,被车撞死的!这小钱的前妻离婚之后有点精神失常,夜里总失眠,要喝安眠药才能睡着,她带着孩子到了湖南半年后,一天夜里吞了半瓶子安眠药,不知道是自杀还是发疯,反正人没了!孩子的事,他前妻家不想谈,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孩子他姥姥造的孽,可能跟孩子说几句你爸要和狐狸精生孩子,不要你了,以后你也不许认他之类的话,搞得孩子整天哭着要爸爸,大半夜离家出走,碰见个酒驾的混蛋,把孩子碾死了。” www¸ ttκa n¸ c o
至于他们找冯栏的原因,是钱老板痛失爱子,想到孩子缠了他三年,他浑然未觉,更觉得愧疚,所以想找法师把儿子弄回来见一见,苗老头推荐了冯栏。
就是这么一档子事,大人造的孽,报应却落在孩子头上,而钱老板每次和老婆亲热都觉得肾疼,就是他儿子不让他再生,藏在旁边掐他肾。
而他出去鬼混时为什么不肾疼?
我和小雅琢磨好久,最有可能的答案,钱老板鬼混时做了防护措施,不会播种,所以他儿子不掐他。
不得不说,这孩子挺早熟的。
说回法会的事。
第二个客户是刘姐领来的,一位姓佟的女士,某大学教务处的副主任,长相很一般,衣着也土里土气,但性格很清高,不怎么说话,一说话肯定带刺。
佟女士进了房间,跟我和小雅说声你们好,便自顾自打量挂在墙上的照片,都是冯栏发动关系,让小雅跟几个大老板蹭的合照,其中有一张是小雅跟一位广东籍的小歌星的合影。
佟女士看到这张照片,立刻露出笑颜,无比惊喜的问小雅:“Z先生也找你做过法事么?他是我最喜欢的歌手,我觉得他的歌声有一股穿透力,能直击我的心脏,让我全身颤栗,歌词也写的特别好,那是看破尘世后的沧桑,却又对人生充满热爱...嗨,跟你们这些俗人说这些干什么!他真找你做法事了?”
做鸡毛法事,跑到北京和人家照个相,咔嚓两下快门,就给了他经纪人五万块钱。
小雅连这位Z先生全名都不知道,我替她回答:“是呀,Z先生做了转运的法事,希望能帮他在歌坛一鸣惊人,做完法事他还...”
佟女士打断道:“那给我来个一样的吧,我和他做情侣法事。”
“可以,但你希望转哪方面的运势呢?不同的运势要配合不同的经咒才能...”
她又打断我:“桃花运。”
我笑道:“佟姐你这么漂亮,再旺桃花,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
话说一半,佟女士露出不屑的表情,似乎不喜欢我恭维她,我赶忙说正事:“那我建议你刺一个蝴蝶妈妈的法相,小雅是苗族的巴代扎,蝴蝶妈妈是苗族人共同的祖先,能保佑人们...”
“Z先生刺了么?”
“刺了,不过是隐形的,毕竟他在娱乐圈混,不方便让人...”
佟女士板起脸说:“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什么叫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用混来对待自己的人生,我们的事业和生活都是享受的过程,哪怕再艰难也能品味出精彩!”
“对不起,那你确定要刺蝴蝶妈妈么?这和纹身差不多,一旦刺上...”
“你是聋子么?我都说了Z先生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恭维她一句,她非但不领情,反而有点针对我的意思,小雅怕我难堪,赶忙请佟女士进里屋,交待刺蝴蝶妈妈要遵守的禁忌,便请她去卧室的卫生间擦洗腰部。
佟女士不悦道:“怎么这么麻烦?那你叫外面那个小子去别的地方,我不喜欢他色眯眯看我的眼神!你们没有在浴室里装针孔摄像头吧?我不会露太多的,即便你们拍到也别想勒索我。”
小雅难以招架,刘姐进去解释。
佟女士又来一句:“小刘,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圆觉堂,我是信不过外面那小子,你刚才没有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么?充满肮脏的欲望!恨不得用目光把我衣服扒了一样,简直太恐怖了!”
想不通这位佟女士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我只好离开,故意把门弄出很大的声音,让她听见我离去。
在新开的房间休息,约莫半小时后,刘姐发来一条短信:我给你打电话,你别出声。
正纳闷刘姐要做什么,她的电话来了,我接听后,电话里传来佟女士的哭诉声,是小雅给她还傩愿,她向傩神忏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