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管人丁水管财,在临江滨河沿海的位置盖船型建筑,可以做效果很强的招财风水,船楼和棺材房一样,并不需要完全盖出船的模样,只需有上宽下窄的弧度,或者两头翘起的造型即可,但必须矮于附近的建筑,取一个身后有靠山的含义,同时对朝向有很严格的要求,船楼的朝向不在大门,是船头所对的方向,船头与河流同向,可以做顺风顺水局,船头与河流逆向,这是冲波而上,可以做鱼跃龙门。
现在地皮越来越贵,市内的商务楼都拼命盖高层,几乎没有船楼了,只在南方沿海地区还有山腰或者山脚处,还有整体呈船型的别墅区,再往海边探一脚,做青龙入海局。
陈老板的船型浴乐园附近既没河流,朝向也与周边格局的气场不符,甚至还被前后的两条反弓路冲撞,也就说他的船楼非但招不来财,反而会滋生煞气。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可以说陈老板不信风水,把浴乐园盖成船型只是呼应水上乐园的主题。
可他的船楼左右两侧各开了六个黑咕隆咚的圆形窗口,像极了古代战船的舷侧炮孔,这就有点其心可诛了。
风水业内有一句话:不信风水的老板肯定不是好老板,因为老板们在商海浮沉几十年,或多或少都听过风水帮人发运或害人倒霉的事迹,活生生的案例就在身边,再鄙夷封建迷信,心里也有个狐疑不是?所以信不信风水,不影响他们花钱请风水先生来家里或公司看一看,尤其盖楼这么大的工程,风水师要价一两万,他们都觉得太便宜,非得找个更贵的心里才踏实。
苗老头不知道浴乐园的内部构造,可看个大概,也能猜出陈老板的意图。
他对萧老板说,浴乐园的风水很差,会生煞,但煞气可以通过镇挡避化来消解,所以他觉得陈老板是故意搞个坏风水,再把煞气当作炮弹,朝左邻右舍发射,这也算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歪招:我不跟你们比谁的风水好,只要把你们搞得比我差,我就赢了。
类似于冯栏一贯的招数:遇见僵尸不用怕,比吴鬼跑的快就行!
听了苗老头的分析,萧老板想起上次陈参观停车场时,有个蓄发留须的小老头,不停询问这里要建什么,为什么门都朝里开,入口修多宽等问题,而萧老板听苗老头说过,平山县这一片温泉产业中,他的疗养院的位置风水最好,给他做的吸金大法也是最招财的气场,他觉得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把请人做风水的事说了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暗示陈老板不是他的对手,不如乖乖给他当马仔,有他萧老板肉吃,就有陈老板一口汤喝。
没成想他泄了自己的老底,陈老板请的师傅觉得做不出比吸金大法更好的风水局,居然想出如此卑鄙的主意。
萧老板让苗老头想个办法,用同样的手段报复陈老板。
苗老头不帮他害人,只教他找河北榜书家协会的会长写了一个‘虎’字,再做一个下山虎的景观石,将虎字刻上去,摆在疗养院门口,俗话说干部退休不用怕,倒腾古玩和字画,许多高位上退下来的老干部,都会发挥余热,在一些比较风雅的协会当领导,这一个虎字自然是借老干部的贵气冲煞。
摆了景观石的几天后,陈老板给萧打电话,假迷三道的说:“老萧,你门口那个怪兽挺好玩,是个什么东东啊?”
萧老板冷笑连连:“你猜!”
陈老板没猜,敷衍几句就挂机了,只是又过几天,一辆拉沙子的大卡车在疗养院门口刹车失灵,不偏不倚的撞在景观石上,卡车司机也豪爽:你们说多少钱,我赔你们。
显然是陈找人干的。
萧老板气疯了,懒得再玩那虚头巴脑的玄学,找来一票黑蛇会以承包建材的借口到浴乐园闹事,不让他们施工,陈老板虽然是外地人,却有当地的合作伙伴,也不甘示弱,直接把事通到市里,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折腾俩月谁也没讨了好,最后鸣金收兵。
陈老板继续盖他的战船,萧老板借了几辆礼炮车,工地门口一字排开,每天朝对门轰半小时。
随后到了年底,疗养院只差封材料门再刷一层大白,萧老板为了赶在来年春暖花开时装修,留了十个工人,让他们加几天班把材料门堵住,刷灰的活儿留给装修队干。
这当口,包工头拿着萧老板给工人的两万块加班费失踪了,萧老板通知他家人报警。
等工人干完活,拿上工钱回家过年后,萧老板却发现封死的材料门纸糊的似的,一戳就烂,还得再找人返工,而接连倒霉,萧老板怀疑对门的风水影响他的运势,又给苗老头打电话,只是临近过年,苗老头顾不上他,直到初八才派四师兄带我过来。
就是这么一档子事。
“我是早也盼,晚也盼,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萧老板在饭店招待我们,菜还没上来,他就拉着我四师兄的手,激动的跟他吗沦陷区的老乡见到游击队似的,恨不得把家里仅有的烤红薯塞进我们怀里,让我们吃饱喝足,鼓足力气帮他打鬼子。
四师兄好笑道:“老萧,你不至于吧?你一身家上亿的大老板,还能在自己的地盘让外地家欺负成这样?”
萧老板丧气道:“你知道我这个年怎么过得不?就说年三十吧,你们阖家团圆其乐融融,我一身家上亿的大老板钻在工地的窝棚里,裹着军大衣喝着二锅头,跟俩老头执手相干泪眼,还他吗无语凝噎!屋里点着柴火后半夜都把我冻醒了,老头给我盖一条臭哄烂气的羊毛毡子,第二天又吃一顿羊肉饺子,别提多恓惶!”
“你不回家陪老婆儿子,窝在工地干啥?”
“怕姓陈的做手脚呗,本来找了四个村里人看工地,呆了两晚上非说工地闹鬼,鬼把材料门砸裂了,我给他们加钱都不干,最后俩年轻的跑了,只留下俩老头,还让我亲自陪着,可我在工地住几天,啥鬼都没见着,你说是不是姓陈的装神弄鬼?我就更不敢走了,就怕他憋着什么坏!”
四师兄问:“你那材料门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