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将万道金光洒在碧绿的水面上,澄清如镜的湖面波光粼粼,一闪一闪,有如打碎的玉盘,又好似满地的珍珠在慢慢滚动,耀人眼目,靠湖边处茂盛的水草间时不时飞起轻灵的水鸟,在湖面上曼妙地掠过。
这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早晨。
水云落出神的望着湖面已经有好长的世间了,一双美眸中神情迷离,恍若七色的彩虹,时时变换出不同的光彩。
作为“国色天香”的清倌人,又是绣衣等人尊敬的公主,她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只要是没有事情,她一定会在这里站上老半天,欣赏湖面的万种风情,疏散心中的烦闷。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才会像这湖面一样,渐渐平静下来,进入明镜如水的境地。
即使是名动圣都,受到一众达官贵人的追捧,水云落还是清楚的知道的身份,国色天香的花魁,表面上一个供人玩乐的玩偶而已。
男人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姿色和一个才女的名声,当韶华失去、风貌不在的时候,自己还不是和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被男人弃之如蔽帚。
一阵微风轻轻吹拂过湖面,将一朵湖岸边的残花吹得东倒西歪,顺风在水面上飘飘荡荡。
水云落的心中一阵没来由的感触,这花儿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吗?
如果自己不是前朝公主的话,如果不是绣衣等人,人海茫茫,自己有如无根的浮萍,随波沉浮,不管心中有多少的苦楚,还得去笑脸相迎那些自诩风雅的生张熟李。
她又不像别的青lou的姑娘,用眼前的享受和快乐来麻醉心灵,或者干脆任命的接受事实,甘心情愿溶入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活。
在她的心中,还有一份不为人知的高傲和圣洁,身为前朝公主,这些绣衣等人都帮她抵挡过去,给她一放净土,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痛苦。
想到昨天的花魁大会,水云落的心就莫名的抽动了下,那个名叫司宇的男人是什么身份?是权势惊天的重臣,还是家财亿万的富翁?风流倜傥的世家子弟?
但不管是哪个身份,这都是她最难过的三天。花魁大会中,除了她是早已说明卖艺不卖身,其余姑娘都是拍卖的初夜。
莫名其妙的,她脑海里闪过那双和自己同样的冰冷孤傲的黑眸,那是怎样的身份?冰冷宛如冰冻千年的寒谭,微微上挑的唇角,看似有情实则最无情的表情,无一不让他心生戒备。
今天,是三天的第一天,他说会派人来接自己出去,到哪里去?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他会不会图谋不轨?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三年前的一件事,那是国色天香的另外一个姐妹,三年前选花魁时的第四名,而花大价钱的,是一个有特殊爱好的贪色老头。
那老头虽然风烛残年,可还是将那可怜的姑娘足足折磨了三天三夜,将其蹂躏的体无完肤,几乎是奄奄一息才放手。
当初约定的三日期满以后,看到那姐妹的惨状,国色天香的姐妹没有一个联感到伤心的,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为了国色天香将来的大业,那姐妹选择了牺牲自己,任由老头折磨。
想到这里,水云落不禁暗中打了个冷战,她暗暗咬牙发誓,将来若复国成功,定要为舍生取义的姐妹报仇。
同样的,心中也祈祷那位司宇公子最好不是有特殊嗜好的人,如果真的这种情况,那她该如何是好?露出身份?亦或者是忍辱负重?
湖面的涟漪将斜阳的血色反射到水云落的美眸中,让她的眼前一片血红色。
“唉……”水云落呆呆的想了半天,心情一直无法像以前那样平静下来,她只好长长的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正要准备回去之际,却听见身后传来绣衣的脚步声。
转身,看到绣衣一身青色春衫排开花丛走来,纤细手指拂过一旁开得绽放的菊花后对她露出笑容。
“还是来人了么?”水云落红色长袖飘舞,红纱下的樱唇紧紧的抿着,目光恢复淡漠如霜,没有了方才的伤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是的,来人说是司公子的护卫,接公主去圣都城外的清风山。”对她的淡漠疏离有些心疼,绣衣看着她淡漠的黑眸,想要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点点头,水云落表示自己知道了,迈步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外面依然是妖娆的曳地红衣,里面却是精细的天蚕丝制成,刀枪不入的劲装。
“公主,第四街的规矩如此,小心些,见机行事,如果事情不妙,及时发出信号,我让秀青暗中带人保护您!”看到绣了荷花的衣领,绣衣就知道她做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小心叮咛。
“好!”知道绣衣也是担心自己,生怕自己如三年前的姐妹一般受了委屈,水云落点头同意,接过她递过来的粉红色秋海棠插在鬓间。
她抬脚迈出门槛,抬眸就看到豪华马车和冰冷如霜、腰悬宝剑,立在高壮马匹身旁,剑眉星目,身形高大的黑衣俊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