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小桥继续在思考怎么说服家里的大人的时候,一边已经写完了功课并且听丁小桥说了好一会儿的丁五郎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小桥说得有道理,这些应该算清楚,不然以后万一我们家这买卖做大了,再回头来算,那不是要头疼死?”
丁小桥见丁五郎也支持自己,立刻便得意起来:“看!我哥都说我说得对!我哥可是读书人!是我们家最有学问的,我哥说得指定没有错!”
丁七郎也连忙跳出来,生怕别人把他忘记一般的表示了自己对于丁小桥和丁五郎的绝对支持:“没错,大哥和小桥说到都没有错,我记得上次我听到杜小三跟谁在说话来着,就在说这个家里买卖的事情,我可听了一耳朵,他也是说要算什么工钱啊、成本啊乱七八糟的,要把这些全部除去了还要留下一部分算什么第二年救急的钱,还有什么钱来着,最后,才能算是挣的钱呢。”
尽管丁七郎对于杜开霁可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喜欢,不过,丁七郎有个好处,那就是不会诋毁别人的优点。就好比他曾经夸奖过杜开霁画画一样,对于这个事情他也是如实的说着:“我觉得吧,人家杜老财家那么多的钱都要算算清楚,我们家这么点的小买卖是不是也要算清楚啊!”
丁小桥真想跳过去抱着丁七郎狠狠的亲他两下,真不愧是她亲哥啊,在紧急的时刻从来都没有给她拖过后腿!这样的哥哥才是神一样的队友啊!
“人家老杜家那是钱多,买卖大,当然是要算清楚的,我觉得我们家这点钱不用那么算吧,你们看,刚才小桥算来算去也就是几钱银子的事……”米氏就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妇女,虽然最近跟着学了几个字,可是骨子里那种小农意识可是一点都没有褪去。
“钱少的时候都不算清楚,以后做大了可不是更算不清楚了。”丁五郎将桌子上书一本本仔细的收起来,认真的说着,刚才丁七郎说得那个事情当时他也在,自然也听到了杜开霁算得那些,所以,他也觉得丁小桥算得这些非常必要:“我们至少的清清楚楚知道了,我们到底赚了多少钱,就算亏也得亏个明白吧。要是不明不白的,可不是太吃亏了。”
“另一个就是,我记得我们家和姑家是不是还写了个文书,这买卖要是挣了钱,我们两家还得分红的,要是不算清楚这怎么分?”丁五郎是长子,平日里想得最多,也最为刻苦,所以他说出的话在大人的心目中可是很有分量的。
他这一说,所有的人也觉得这算算清楚是真的很有必要的。
“那,我们就算算?”丁风儿也被丁五郎说得迟疑了起来,她是个最爽快的人,这么决定了就说:“我还是觉得,这个工钱还是别算了,这不是还亏着呢嘛……”
丁小桥却摇头,接着丁七郎的话道:“这个不能省,我们现在省了这笔,以后要是买卖做大了,这笔再加上的话,肯定不好算了。”
四个大人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也就不在反对这工钱的事情了,而孩子们更高兴,要是发工钱的话,那不就代表自己手里也有钱了,于是,他们也十分的认真的听着丁小桥开始算起来。
“按照我们和姑家的文书定的,最后分红是姑姑家三成,我们家七成,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来凑个数。”
“凑个数?”
“对,就是凑个十两银子,算是我们做这个买卖的拿出来的本钱。”丁小桥想了一会才算是给一屋子的人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启动资金的概念。
明鸿光的虽然是猎户,可是脑袋却转的很快:“是不是按照我们分成的来凑银子?十两银子我们就要拿出三两银子做本钱,那么我们还得拿出多少来着?”他看向了丁风儿。
然后两个人又低头一阵扒拉手指头,在丁风儿跟明鸿光正在算的时候,米氏跟丁修节也算了起来,他们的倒是比丁风儿他们简单,没一会儿工夫就算了出来。倒是丁风儿两口子算了好些时候才迟疑的抬头问丁小桥:“是还要给一两八钱又五十文银子吗?我们算了好几遍了,应该是这个数吧。”
丁小桥点点头:“就是这个数。”
“那我们明天把钱拿过来。”既然现在已经说到了文书上的事,两家人也认真起来,丁风儿当即就拍板定了这个事情。
而丁修节更是干脆,立刻让丁小桥拿了一两五钱银子出来。
“现在我们这买卖的本钱就凑齐了,以后,就不用拿银子出来了。”丁小桥拿着炭笔喜滋滋的在那张草纸上画着,她想,她得想办法画个表格,弄个账本才成,不然按照这样下去,她迟早也得乱不清楚。
将这边的账算了清楚,丁小桥就给一家人开始说起来她的想法,她将这成本和人工都分开用他们能懂的语言说了个明明白白,让一家人总算是接受了给自己打工也要拿工钱这个说法。
“这么都明白了吧。”这说了一晚上,说得口干舌燥,丁小桥端起了丁五郎桌子上的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儿的水,总算觉得舒坦了。
一家人一脸的云遮雾罩,最后丁修节表示:“这也太绕了,我的头都晕了,以后这事儿可别跟我说了,我只管拿工钱,其他的可不管了。”
丁风儿两口子也表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浪费脑细胞,他们勉强听懂了,但是却算不明白,以后这种事儿他们再也不跟着搀和,全权委托给了丁小桥。
眼见着天色暗了,晕晕乎乎的丁风儿两口子说了第二天送钱过来,就赶快走了,生怕继续坐下去,丁小桥再继续说他们那可是就活不出来了。
第二天,丁风儿过来送了钱,顺便约着米氏去大顺家拿小猪羔子,丁小桥连连说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