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学,连年慢悠悠地收拾书包,许远问他是回家还是去哪儿玩,连年说,“去附小。”
许远没听清,抓起书包就跟了上来,“去见谁,去见谁,带上我呗!”
连年想了想,带上就带上,反正那丫头也是个小哑巴,跟谁面前都不说话的。
到了附小,许远就愣了,“我说祁连年,你不能是……有私.生.子了吧?”
连年痞痞地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挂满了得意,“不是私.生.子,是私.生.女。”
他俩正在这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画扇的小身影出现了。依旧是来时的那身装束,但连年一眼就看出她的样子有什么和早上来时不一样了。
等到走得近一些,画扇一抬眼,看见连年了,当然也看见连年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大哥哥,就顿住脚步,不肯走了。
连年走上前去,许远也跟过去,画扇赶紧抱紧书包,神色像无措的小兽,企图挡住什么似的。
连年更加狐疑了。
他伸手去扯画扇怀里的小书包,画扇往后退,他往前,她再退。
连年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一下子就恼了,他指挥许远,“抓住她身子!”
许远摩拳擦掌地就伸手抓画扇的胳膊,画扇眼看避不开,眼眶就红了,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很是为难了一下,然后一伸手,赶在连年抓住她怀里的书包的前一秒,把书包给扔了。
这下,连年和许远齐齐呆住了。
——画扇身上那件小小的雪白公主裙,正腹部的位置涂满了黑乎乎一层的染料,她本就个子矮小,那块黑魆魆的颜色衬着白色的裙子底色,愈发显得触目惊心了。
是连年先反应了过来,少年两道好看的眉毛霎时就蹙起来了,他盯着画扇的脸,语气低沉地问,“谁欺负你了?”
画扇咬嘴唇,低着眼睫,不说话。
许远在一旁帮腔,“小妹妹,告诉哥哥,你说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揍他!”
一听这话,连年似笑非笑地看许远一眼,小妹妹?他挑着嘴角,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许远明明是在说着帮画扇的话,画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依旧萦绕着戒备,自从连年见她第一眼她就这摸样,所以连年并不惊诧,但是许远却不同了。
许远是那种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型男生,和画扇四目相对,看清她眸底的警戒和疏远,不由地就是身子一颤。
他朝连年看过去,连年笑着哼了一声,“除了我哥,她对谁都不说话,对我还不冷不热的,对你能好到哪儿去?”
许远不服了,栗色的短发映着徐徐落下的夕阳余晖,显得煞是执拗,他事先也不说,径直弯下腰就去抱画扇的身子,“你不说是吧?好,我抱着你去,你给我指指那个坏蛋坐什么位子。”
说来也怪,也许是许远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又或者干脆是把画扇给吓坏了,她先是呆呆的,等到回过神来只挣扎了一下,就被许远手臂一收揽紧身子再也动弹不得了。
许远抱着画扇走开几步之后,连年才回过神来,看着蜷在许远怀里老老实实的画扇,他忽然间就觉得眼睛被刺了似的,心底莫名其妙地就是一阵不舒服。
“……白眼狼。”好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对着渐渐走远的两人背影冷哼了一声,拔脚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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