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修罗门的兄弟早就已经离开,不知道冷清吩咐他们做着什么,留在密室里的人并不多,基本上全都在药房里忙着去了。
让凌夕感到讶异的是,她居然在这厅里见到了一位故人,她的大皇兄许世东河。
许世东河双手被缚,站在大厅中央,一脸怒意。
见到她时,他微微讶异了下,随即脸色一沉,冷哼道:“你便是那个假的七公主?你居然还有胆子回皇城!”
凌夕有片刻的怔愣,之后她举步向他走去,却在离他五步远之外被楚寒阻止了前进的步伐。
他眸光一闪,淡言道:“你别靠他太近,就在这里与他说话吧。”
凌夕懂他的意思,现在她怀有身孕,他们只当她是脆弱的瓷娃娃碰一碰也会被碰碎。
不让他为难,她站在远处看着许世东河,脸上没有太多不该有的表情,只是淡淡然盯着他漠然质问: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月璃王族,帮着月公主对付我们月璃的臣民?”
许世东河本来有一丝心虚,可在对上她冷漠的眼神后,他又重重哼了一口气,不屑道:“你既然是假的七公主,又有什么资格问本宫这话?”
“大皇兄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假的?”她的灵魂虽然不是许世琉璃,可她这副身躯却真真切切属于月璃的七公主。
七公主殿里那位定然是假的,云飞说她是假的,她就一定是,她从不怀疑云飞所说的话。
她依然看着许世东河,冷然道:“你和月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她残害忠良?”
听她提起月公主,许世东河脸色微微变了变,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的情绪,是心虚也是不安,可最终却又变成愤怒:
“你回来做什么?你这个假公主,难道还要回来争这个天下吗?”
“大皇兄,你为何会变得如此?”凌夕又往前半步,在楚寒的阻拦下停了下来,却依然盯着东河的脸,无声叹息道: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不理朝政无心于政党之争,你也没想过要夺这个天下,你宅心仁厚,哪怕没有太大的志向却也从不做害人的事,大皇兄,你为何……”
“别再说了!”许世东河别过脸,不愿看她:“一个假公主,没资格与本宫说话。”
凌夕看了他一眼,才抬头看着一旁的楚寒,他既然把许世东河带到这里,也必然知道他叛变的原因。
楚寒垂眼看着她,淡言道:“他和月公主私通,生下了小公主,为了不让他们的罪行曝光,才会如此帮着星辰的公主残害月璃的臣民。”
“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闻言,许世东河明显激动了起来,他看着楚寒,怒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本宫和月儿是真心相爱,我们并没有……”
“没有做出苟且之事吗?”楚寒侧目看着他,冷哼道:“若是没有做出苟且之事,小公主又是如何来的?要不我把她带到这里来让你们滴血认亲,如何?”
“你敢动她!”许世东河脸色一沉,咬牙道:“你敢动她,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既然不是你女儿,你又何必如此紧张?”楚公子说的话谁也不敢去怀疑。
见他真的把人喊来打算吩咐他们办事,许世东河急得心间顿时一颤,眼睁睁看着楚寒的人就要离开,他急道:“不用去了,小公主……确实是本宫的女儿!她确实……”
他低垂眼帘,看着脚下,大掌紧握,无奈道:“确实是本宫和月儿的亲生女儿。”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父皇也要出卖吗?”他叛变的原因,凌夕幻想过千千万,却唯独没想到是因为这样。
憨厚老实的大皇兄居然和父皇的妃子纠缠在一起,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这种事情是皇家最大的忌讳,一旦被揭穿,那是直接杀无赦的。
就算大皇兄最终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月妃也绝对要被赐死。
就因为这样,他们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他们的将来,便联手一起对付父皇,让父皇病倒在床上,让他从此再也起不来,也没人再去揭穿他们的阴谋,是吗?
大皇兄,竟为了一己私欲变得这么可怕!
许世东河垂眼看着她,眼底闪过落寞,也闪过无奈:“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并非有意与父皇的妃子纠缠,我和月儿……”
想了想,才觉得自己并没必要在她面前解释,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楚寒淡然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既落在你手里就没打算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废话少说,要动手,最好快点。”
他连本宫这个自称也省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大皇兄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非要把自己逼上绝境?”不知道何时来到正厅的江山走到凌夕身旁,看着许世东河,目光柔和,却含着一丝微怒:
“大皇兄,我们回到这里并不想要对付你,也不是想要对付小公主,但如今月璃亡了国,月璃的所有臣民都成了亡国奴,身为月璃的子民,我们都有责任把星辰的大军驱逐出境。”
许世东河看着他,那张脸还是自己熟悉的,虽然一年多不见,可当初那些兄弟情义依然是历历在目。
他从小便与他交好,除了这个二皇弟,在宫里他和任何一个皇弟皇妹几乎都没有半点感情。
可二皇弟,却是星辰国的三皇子。
想到这里他冷冷一哼,冷笑道:“你自己便是星辰国的人,居然说要回月璃把星辰的大军驱逐出境,你这话难道不可笑吗?要驱逐,是不是第一个便该先把自己驱逐出去?”
他的话并没有让江山脸色有任何改变,江山握着凌夕的手,冲她浅浅一笑,又看着许世东河,浅笑道:
“我是七公主的夫婿,便是月璃国的臣民,星辰国的一切与我再无任何关系。我此次回来便是以七公主夫婿的身份回到这里,月璃的事是七公主的事,七公主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把星辰的大军驱逐出境,我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