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的,不用好奇,不过是前朝皇帝的一处破旧的行宫修葺了一下而已。”云黯解释道。
月西瞪大眼睛看着入目巍峨清幽的殿宇,很难将眼前雄浑的建筑群同云黯嘴里说的前朝皇帝破旧的行宫联系起来。
行走间已经有身穿黑衣的侍者前来朝拜。通往正殿的道路用白色玉石铺就,此刻玉道两旁跪了许多的侍者,高声呼道:“恭迎主上!”
云黯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闭嘴,他只是想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在这个逍遥殿内散散步,四处看看罢了。他终于把她带回来了,虽然此刻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只是想同他心爱的女人单独相处一下而已,可不想有那么多人旁观着。
很显然绿萍看透了云黯的心思,她小声朝玉道边上的侍者们说了几句,侍者们便很是恭敬的退开了去。
“来吧,我带你去花园看看。”云黯微笑着牵起月西的手,往后殿走去。如此举动引得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一些侍者差点惊掉了下巴,这……这哪里还是他们从前认识的门主?
逍遥殿的后花园一点也没有让月西失望,各色的花树,各个品种的花朵,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花香。花丛中是细致的卵石铺就的小路。踩着卵石小路,随手摘下一朵鲜花,花茎绿色的汁液染上月西白皙的指尖,云黯接过那朵花,别在月西的发间,人比花娇,不过如此了。
如此郎情妾意的美景,绿萍是非常不愿意破坏的。可是刚才门主大殿上的侍者来报了一件事,此事须得门主亲自出面才能解决。微微摇了摇头,绿萍走上前去对云黯说:“主上,玄武宫主和朱雀宫主一起在门主大殿上,反了!”
“反了是什么意思?还在我的大殿上?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吗?”云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发间戴着鲜花的月西,缓缓地说,仿佛只是在同最爱的女人说一些情话而已。
月西不解地看着绿萍:“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我回避一下?”
绿萍看向云黯,等待主上的吩咐。
云黯伸手在月西的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绿萍等一下带你回房休息。”说完便转身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绿萍当然听到了云黯的话,她看云黯走远了,才对月西说:“我带你回房休息吧。”
月西原以为,云黯说的回房休
息中的“房”应该是客房一类的,可是当她踏进这个院落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玉石为阶,雕梁画栋,轻纱飘渺,馨香绕鼻,奢华得有些不真实,这比她当初在皇宫里住过的凤仪宫还要奢华许多啊。
“这里是我们逍遥门的门主夫人的寝宫,我想主上一定是乐意你住在此处的,所以你就放心的进去休息吧。”绿萍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月西往内走。推开镂刻着绝美花纹的门扉,入目的是檀木制成的各种家具。嵌着梨花的软榻,光洁笔直的竹子制成的茶具,触之生温的木质地板,带着花香的藤蔓编织而成的长椅,往卧房走去,靠着轩窗的是一个紫色的妆台,妆台上那个大大的铜镜里此刻正倒映着月西惊艳的表情。
月西难以置信的抚摸着紫色的妆台,心想着这个时代可没有油漆,这样的紫色是如何涂上去的?
没有给月西太多的看稀奇的时间,绿萍已经引着她绕过那扇绣着欢喜佛的檀木为边的屏风来到了内室。内室里那张大床,足足可以躺五六个人还不会显得拥挤。
绿萍一面整理着床铺一面对月西说:“知道主上带了未来的门主夫人回来,这里已经都打扫过了,被子也都是崭新的,你放心的睡吧。好好地睡一觉,前殿有事了我来叫你。”
月西让绿萍快去前殿伺候云黯,赶了好几天的路,她此刻一看见这么舒适的大床,凭白地竟困了起来。
门扉重新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月西和衣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打量着这张柔软的大床。正想要闭上眼睛睡觉,忽然眼角的余光督见床榻不远处的屏风,屏风上绣着一尊惟妙惟肖的欢喜佛。肢体交缠,很是暧昧。
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曾经的一些事情,她想起来自己当初在皇宫里和云黎也是在很是奢华的帝王寝殿里翻云覆雨,共赴巫山。然后她就有了身孕,再然后她就被抛弃了。也许是太无聊了,也许是四周太安静了,也许是这房间里安神香烧得太多,物极必反了,月西的脑子里那些或喜或悲的回忆像开了闸的洪峰一样,倾泻开来。
如果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住在这样美丽的宫殿里,还能够嫁一个色艺双绝的男子,一定会幸福的冒泡。可是她体会不到,体会不到少女怀春时万般憧憬的幸福了。经历过入骨的相思与离别,亦经历过慎重剧毒的剧痛,尝过亲子分离的无奈,刀锋剑雨里厮杀过,回首往事,她忽
然感觉很累。
心情不平静,是断然无法入睡的。月西翻身起床,重新穿好鞋子,打算去院子里散散步,顺便等着云黯处理完殿上的事情回来,好商量着什么时候动身起把孩子接回来。
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等到云黯的到来。月西理了理衣裙,打算去前殿看一看。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
殿前的侍者知道月西是门主带回来的女人,而且还是门主十分看重的女人,都显得很是恭敬。所以月西一路走到大殿的门口,都没有一个人阻拦。
从大殿的大门向内看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泰然坐着的正是云黯。一级级台阶的下面,整齐的站着四队人。此刻那四队人都垂首听着门主的训话。
月西站在大殿之外,听不太清楚云黯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云黯抬手聚集内力,一个魁梧的黑衣男子便被吸到了手里,云黯那只恢复如初的左手,卡住那男人的脖子,大殿之上静谧的吓人。
月西屏住呼吸,如果皇帝早朝的时候,要处决一个人,不是应该有人跪下来求情的吗?可是为什么云黯对此人都起了杀心了,别的人竟然都垂首,一句话不说呢?
就在气氛冰冷到快要结冰的时候,只见那被云黯卡住脖子的男子的脑袋歪向一边,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眼神涣散。云黯的左手松开后,男子烂泥一样的瘫倒在大殿的地上,竟然就这样……死了。
云黯看了一眼大殿的门口,那里站着一个满脸惊讶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月西。他从门主的宝座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沉声道:“不按门规做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还有何人有异议?”
“属下没有异议!”殿上的四队人齐声答道。
“既然没有异议,今天的就到此为止。即日起,绿萍任朱雀宫宫主,十七任玄武宫宫主。好了,都散了吧!”云黯很是利索的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朝着殿门走去,因为那里有一位佳人,在等着他。
月西立在大殿门口,看着殿上的众人恭敬地恭送着门主,看着一个身体单薄的女子哭号着扑到那个被云黯当场捏断了脖子当场气绝的男子身上,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很是悲戚。蓦地那女子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云黯。眼睛里充满了悲痛。
月西心头一紧,只感觉哪里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