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少南的酒早已醒了,醒来后旅舍里一团乱,后来他才知道杜安然被辛子默带走了。
他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出辛子默住在这里,他找了过来,站在别墅院子里,等辛子默下来。
“你来的是不是太迟了?”辛子默从别墅里走到院子里,阳光正斜斜地照在晋少南的身上,照在他的灰色毛衣上,他的表情里有一种落落的黯然。
辛子默承认,晋少南一表人才,看来他必须得看好杜安然。
“辛子默,我是来带安然走的。”晋少南也不理会辛子默语气里的冷嘲热讽,他的神情举止都如绅士般儒雅。
“连女人都看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辛子默站到晋少南的面前,冷冷道。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卑鄙。”晋少南看着他。
“卑鄙?如果卑鄙能换来厮守,我愿意卑鄙。”
“那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安然跟着你,她会幸福吗?”
“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样叫幸福,什么样叫不幸福?她和你在一起了,就幸福了?你要知道,她不爱你。”辛子默冷睨晋少南。
晋少南亦冷笑:“爱情和婚姻本就是两回事,你换女人如换衣服,你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不能给她,还谈什么幸福!”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污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换女人如换衣服了?”辛子默幽幽道,“至于我能不能给她幸福,也不用你来评判。”
“你把安然藏哪去了?”
“她在我房间里,好好的。”
“你让安然出来,我有话对她说。”晋少南握了握拳。
“不可能。”辛子默斩钉截铁道,“管家,送客!”
管家从花园里连忙跑了过来:“晋先生,您回去吧,安然小姐有辛先生照顾,您就放心好了。”
“我怎么放心?辛子默根本就是一只衣冠禽兽!”晋少南蹙眉怒道。
“晋先生,你不要乱说,辛先生对杜小姐很好。”管家想要拉开晋少南。
“好?如果是真的好,安然昨天也不会找我喝一晚上酒,哭成那样!”
“晋少南,你管好你自己,你以后最好别找杜安然,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辛子默站在台阶上警告晋少南。
“晋先生,你快走吧,不然我要叫警察来了。”管家知道辛子默要发火了,赶紧催晋少南走。
“好,我走。不过我也告诉你一句,你要是再敢对安然不好,我绝不会饶过你!”
辛子默站在台阶上,看着晋少南走了,他心里一直堵着。他在心里发誓,杜安然,这辈子,你只能选我。
阳光照在辛子默的身上,他的影子孤单而寂寞。
管家摇了摇头,不敢吱声,只得走回花园里去侍弄她的花草。
又过了半个小时,杜安然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浑身无力,她好想睡一觉,睡醒了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房间里迈着步子,她的身子还很痛,这种痛,刻在了心上。
“安然,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出去走走。”辛子默见她终于肯出来了,一下子就跑到了二楼,抱住了她。
“你放开我……我想回家……”杜安然挣脱开辛子默的手臂。
辛子默只得放开她,但也表态:“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家的。”
杜安然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她翻箱倒柜地找衣服,随便找了一件就穿在了身上。
辛子默被她关在了门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孙平打了一个电话。
孙平接到辛子默的电话还是很诧异的,他听到了辛子默的吩咐后,立即说“我会照办的”。
随即,孙平又压低了声音问辛子默:“听说您在伦敦出了事?”
辛子默出事的消息将国内瞒得很紧,不过什么事也瞒不过孙平。辛子默“嗯”了一声,又道:“已经没事了,伦敦有人会帮我处理好一切。辛氏还好?”
“您是乐不思蜀,我却是焦头烂额。”孙平道,“您让我查的事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进展,我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就在等最终确认。不过,因为上次一连串的打击,辛氏股东纷纷抛股,我们市场不被看好,就指望着您从伦敦回来,一举收购A市几家银行。”
“资料都收到了?”
“收到了,我已经找了国内最顶尖的分析师,争取早日让这些资料派上用场。”
“我打算年后回伦敦,对了,池雪来了伦敦,你知道?”
“我……听说了……”孙平如实道。
“想办法让她回去。”
“我尽力。”孙平颇为为难,让他帮辛子默处理辛氏的事情,他毫不费力,可私人事情,他怕是无能为力。
挂了孙平的电话后,辛子默又敲杜安然房间的门。
杜安然沾了床就想睡觉了,她抱着她的那只熊,眼皮都在打架。敲门声越来越小,直到慢慢听不到了。
辛子默按了密码后推开了门,看到杜安然趴在床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替她盖好被子。也许,等她睡一觉,一切就好多了……
在这别墅里,没有人来打扰杜安然,辛子默关上门后也悄悄走下楼去。
管家一直在忙里忙外,她见辛子默下楼来了,连忙问道:“辛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帮我准备一套休闲点的衣服。”
“好,我这就去。”管家转身就走。
“等等,忙完了你就回家吧,今天晚饭不用做了,我带安然出去吃。”辛子默吩咐道。
“明白,明白。”管家点点头。
将近六点的时候,杜安然醒了,她昏昏沉沉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睡了几个小时,她的时间就这样荒废了。
“你醒了?”辛子默总是这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杜安然一睁眼,吓了一跳。
让杜安然更吃惊的是,他没有穿西服,他这种衣冠禽兽向来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今天却没有,这让她很诧异。
“没有,我还要睡。”杜安然觉得,睡觉是唯一能躲避他的方式了。
不过,她此时此刻却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饥饿,除了昨晚上喝了不少酒外,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真的很饿。
辛子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还睡什么,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去!”杜安然不愿意见到他,更不用说和他一起出去了。
不过,说着不饿,肚子还是“咕咕”叫了起来,杜安然挫败地抱着熊,一声不吭。
“走了!”辛子默从她手里抢过那只熊,一把扔到了地上,又将她打横抱起,抱到了楼下。
“我自己能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杜安然不顾一切地反抗,她也不管辛子默的胸口受了伤,拳头直接往他的伤口处砸。
辛子默吃痛地皱眉,不过他却没有松手,将她一直抱到了楼下。
“像你这么恶的女人除了我,谁敢要。”辛子默咳嗽两声,胸口还真被她打的不轻。
“那你倒是放我走!”杜安然看着他,毫不示弱。
“我既然要了你,我就该对你负责到底,哪有始乱终弃的话。”
“我不要你负责!”
“可我偏偏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辛子默一脸无耻地看着杜安然。
“你的责任感还是省着点用,免得日后不够平均。”杜安然翻了个白眼。
“你看着我手里,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这本相册。”辛子默不知从哪里将那格子相册拿在了手上。
杜安然心一顿,漏跳了半拍。这相册,引来了他和她之间这两日无休止的纷争。
辛子默将相册打开,又一张一张耐心地将每一页撕开,再将每一页撕碎。
“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假,这些照片是池雪找人拍的,我和她那一天是在伦敦,正好那一天我和她去探望了她的父母。”
辛子默一边解释一边撕,那些照片如满天雪花,从辛子默的手里落下,飘落到地毯上,渐渐铺满厚厚的一层。
“你知道,池家对我有恩,对辛家有恩,面对她的父母,我亲口承诺会对她好,但只是当亲妹妹一样。”
“后来她让我陪她一起走走,也就是后来有了这些照片。池雪将照片冲洗出来后送了我一份,管家拿到我的房间里,我就随手放进了柜子里,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在意。”
“你看到的不假,可你却不愿意听我解释。”
“我不在意。”杜安然看着他撕碎照片,淡淡道,“这是你的自由。”
“真不在意?”辛子默撕完了最后一张照片,从身后搂过杜安然的腰,“那你要是真不在意,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杜安然用手肘挡开身后的辛子默。
“没有生气?那要不要我把那晚上的监控调出来给你看?让你看看你是怎么光着脚就从房间里跑到大厅里,又从大厅里跑到院子里,站在铁门前拼命要走……”
杜安然推开他:“我就算在意又怎么样?生气又怎么样?我现在分分秒秒都不想见到你!”
辛子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果你在意了,生气了,说明我还有机会去补过。今天晚上,就当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
“我说了我分分秒秒都不想见到你!”
“不见我我就躲得远远的,让你见到好吃的就行!”辛子默一把抱起她,抱着她往别墅外的迈巴赫走去。
他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既然她想回去,那他就尽力找到一个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她能和晋少南在一家咖啡屋里喝咖啡、聊天,他相信自己也能让伦敦留下他和她的独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