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往旁边轻轻一避,躲过了朗耶巨大而沉重的袭击,在旁边站定,看了一眼他那生龙活虎的模样,“不是说你重病吗?”
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
“呃……”朗耶摸摸头,被叶朝歌看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吐出了实情,“请了你好几回你都不答应……”
所以他只好耍了一点小手段。
叶朝歌默,她现在这个时候,哪有空答应?
“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了。”转身要走,却是被朗耶伸手捉住,“不不不。”
幸而叶朝歌机灵,先是一个回身在朗耶彻底握住他手之前抽身,离朗耶几步,朝他一指,“你!离我远一点。”
这个男人,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虽是觉得他并无恶意,但她也的确不太适应男人的触碰。
“少主啊!”刚刚的奴仆一见这个尴尬的场景,赶紧捉着手足无措的朗耶一阵训,“早就和你说过,这里不是飞耶国,不要用平时的礼仪招待女人啦,叶小姐看你这模样当然会不习惯的。”又是转身对着叶朝歌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我们家少主不是故意的。”
又是飞耶国的习俗?
叶朝歌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想象着一个国度里面人们打招呼都是如此肌肤之亲?纵使她再离经叛道也是想象不到。
“叶小姐,请进请进,我们这次少主找你,是真的有事。”这个奴仆在北辰呆过一阵时间,其间又专门攻克北辰的风俗,自然对待客之道也甚是明白,摊手要请朝歌过去。
叶朝歌想了想谢嘉兰对自己说的话,又想想自己已经到了门口,若是就这样扬长而去,也的确是浪费了。
既然凤邪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进的牢,在他身上多少应该也能找点线索吧?
这个使馆的布置非常地本土化,可能因为是别院改的,也没有考虑到飞耶国的习俗,故而叶朝歌进了这个馆,倒也还算是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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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这北辰平时虽然也会用纱来做点装饰,但这满天满地都是纱,叶朝歌也是第一次见。
“叶小姐请。”叶朝歌被请到了坐椅前,还好,坐椅上还没纱。
叶朝歌堪堪坐下,后面的朗耶蹦跳着坐到了她的旁边,手里竟然是拿着一朵花。
“送给你。”
这飞耶国的王子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是够直接的,可惜叶朝歌一点都不领情,“我不喜欢花。”
她从小到大就受不了这些花花草草。
朗耶闻言,不但没有受挫,反而为自己和叶朝歌达成共识开心,“那送你草?”
另外一只手摆上桌面,果然手里攒着一把草。
……
这个朗耶的脑袋,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天真烂漫。
见叶朝歌不说话,朗耶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爱人!”
“闭嘴。”叶朝歌虽然从未听过这个词,也不明白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字面上面的理解也能懂得这个词并不太好,每次朗耶对着她说这个词,就让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若是让凤邪听到,会气炸吧?
更何况,这个朗耶,看他前几日乱用“我爱你”的这个词,就知他的北辰语根本就是乱七八糟,乱用词语,她也不好纠正,她若是问明白了,到时候朗耶否认了,还是她尴尬了。
当没听到好了。
叶朝歌想及在牢里的凤邪,心里更是算定,聊一会儿,若是挖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就走。
既然要挖线索,话题自然是要往国宴上面去靠。
叶朝歌看了一眼朗耶,一反原先的姿态,作关心状,“你的酒是醒了?”
“醒了醒了。”朗耶见到叶朝歌难得的温柔,虽是觉得奇怪,但看她的眼睛盯着自己,也觉得格外开心。
“你身为一国王子,平时应该有很多应酬,这酒量怎么行哟?”
“你们的酒,和我们的酒差太多了,”朗耶想及这两天的宿醉,不由地用手摸了摸头,“颜色差得大,味道也差得大,我第一次喝觉得好喝,不由地多喝了一点,没想到你们的酒冲劲这么大。”想及他醒来时候的头痛,他还有点难受。
这明明就是酒量不行,怎么能怪酒呢?
那日叶朝歌看到朗耶,全程也没喝什么酒,只是最后喝上了几口,没想到却是醉成了一瘫烂泥。
等等……
这醉得,好像真的也太快了。
“你平时喝酒吗?”
“当然喝了!我平日里每天都要喝上一整瓶呢!”说到自己的酒量,朗耶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这次在国宴上面的摔跟头,也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你不会瞧不起我吧,我的酒量这么差。”
找到了!
问题!
就算北辰的酒和飞耶国的酒真的差很多,但是那日的酒虽是佳酿,为了保证整个宴会的顺利进行,总不能让入席的人喝得太多,所以这酒里面是有特别调料的,并没有平时的酒凶。叶朝歌喝了几杯,便知虽然是保留了酒的醇香,但里面却不易醉人。
这朗耶既然平时都会喝酒,没理由只是这么小小的一点点就醉成这样。
可是……
到底是什么问题?
那日朗耶喝的,是大臣们都在喝的酒。这酒是从一个坛里出来的,若是出了问题,恐怕大臣们都会醉。
而朗耶用的杯子,是凤邪献上的杯子,这个破绽不但没有洗脱嫌疑,反而是让凤邪更显问题。
但是,若是毒在凤邪的那个杯子,朗耶同样用杯,使者同样用杯,为何这使者是死,朗耶却只是昏死过去?
“熊……朗耶,你那日醒来之后,是何感觉?”
“感觉?”朗耶歪着头回忆道,“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头痛,宿醉的感觉。”
“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叶朝歌再问道,这头痛,完全就是醒酒后的正常反应,打听不出来什么,“你好好想想。”
“你今日为什么老打听酒这回事?”叶朝歌在那里着急,朗耶却是神色一悯,难得的正经起来,“你是想为那个杀死我国使者的凶手脱罪对不对?”
叶朝歌顿住,想想自己来这里以后的动机已经够明显,朗耶虽是爽快,但既然能察觉到她的目的,也还不算傻,否认也是无用,转口说道,“凡事都应该查清楚,我不想冤枉好人。”
“……”朗耶看了叶朝歌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佩服你一个女子也能有如此严谨,果然我未看错你。”
这意思是有戏?
叶朝歌正欲喜,朗耶却是还有下一段。
“但这件事,我是不可能帮你的。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在这里属于浪费时间?
朗耶这是没消息,还是怎么的?
“这次死的人是我们飞耶国很重要的军机大臣,我父王、母后觉得我成天贪玩,把我派到了这里出使,两位大臣怕我误事才向父王请命跟着我来到了北辰。也算是对飞耶国尽心尽力。途中我们也发生过一些事,我和他们经过了这么一路,自然也是有点感情。”朗耶想起他醒来以后奴仆告诉他国宴上面的事的时候,神色不由地一暗,“对于我和飞耶国来说,阿穆朗和鲁西都很重要,我们整个使者团都很悲痛,这件事我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才能和我的属下有个交待。”
阿穆朗和鲁西应是那两位死去使者的名字。看来这个朗耶平时的时候没个正形,对待正事上倒也是有几分交待。
“你既然要结果,那更该将事情说清楚,才能够让我们调查清楚吧。”
朗耶望了一眼叶朝歌,里面的神色有些不明,“我虽然不认识这次被抓的人,但看你这模样,就知道那人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有吗?
叶朝歌把朝着朗耶前倾的身子缩了回来,正襟危坐,也未出声,等着朗耶继续下去。
“事过重大。你非大理寺的人,我不能随便把信息透露给你。”
不能透露?
他把她叫来这里,她本是不想来,来了不就是为了一点儿线索吗?现今他一点都不想透露,她还在这里干什么?
不如回去!
叶朝歌正想要转身,仔细想了想,却是抑制住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