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葵贵宾房一片寂静,堆在门口的人看着房内明显针锋相对又火药味浓重的人。
陆蔓越过靳成俊的肩膀看过去,首先入目的是周美茹和何总铁青的脸,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份工是保不住了。
也好,反正她原本就想要辞职,现在更好,既然遇到靳成俊,她就更不能在这里工作了。
谭艾米此时已经看到陆蔓的脸,她同样震惊万分,除了惊讶,她还有不安。
房内两人剑拔弩张,她这知道他们关系的唯一知情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令她不安的是,靳成俊的态度,他,要是不在乎的话,会和陆蔓争执吗?
等靳成俊转过身来,谭艾米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呼吸顿时一紧,尖锐毒辣的目光刷地飞向陆蔓,脸色发青。
他们,刚才他们……
谭艾米紧咬着下唇,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早已忘了自己身边还有客人。
在她的脑海里,全是两人激吻的情景,嫉妒和愤恨将她整个人笼罩而住,快要烧着了。
“何总,你们朝阳的服务员原来就这个素质?”靳成俊率先恢复镇定,整了整身上的被弄皱的西装,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记得我是来吃饭,可不是来欢场的,抑或是,勾引客人,这是你们酒店另类的待客之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脸色微变,何总和周美茹是脸色铁青,而陆蔓则是惨白,最好看的还是谭艾米,靳成俊这么一说,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也松了一口气。
陆蔓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靳成俊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羞辱她说她不知廉耻勾引他。
与其被羞辱赶出去,还不如她自己走。
“陆蔓,你……”
“周经理,何总,如果要靠出卖色相任人凌辱才能保住我这份工作,那么抱歉,我宁愿去捡垃圾。我辞职。”陆蔓解下头上罩着头发的花,又拆下胸口的工号牌放在手上,淡然地走了上去,将它们放在周美茹手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去。
周美茹怔怔地看着手上的员工物件,不知所措地看向上司,见他脸色不愉,太阳穴不由突突地跳动起来,头痛的很。
靳成俊同样被陆蔓的态度给刺激到了,见她这么离去,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原本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她,却不料,她竟变得这么烈性了。
好,很好!她果然不同了!
谭艾米看着靳成俊那眸光异常闪亮时,心里不由猛地一沉,那刚刚压下去的不安又浮了上来。
她太熟悉靳成俊的这种眸光了,那是看一种猎物的兴味和意趣,更是对它志在必得的征服欲。
陆蔓带着一腔怒火回到员工更衣室,换下自己的工作服,又将自己的物品清了出来,一边清理一边将靳成俊腹诽了个遍。
然而,在她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羞辱时,她就委屈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既然离婚了,就是陌生人,她尚能做到陌路,他何苦要来招惹她?
恶魔,天杀的恶魔,靳成俊是天底下最可怕最坏的恶魔。
呯的一声,陆蔓恨极将衣柜的铁门重重地关上,靠在门上嘤嘤哭泣。
“陆蔓。”
听到叫声,陆蔓连忙擦掉眼泪,背过身去。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周美茹沉声问。
陆蔓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包里,又将工衣等不属于她的东西包起,塞在周美茹手里道:“周经理,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她并不想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靳成俊想要污蔑她,有的是方法,而且,她的解释有人信吗?
靳成俊这样的有权有势的极品单身汉,会去性骚扰一个酒店员工?别开玩笑了,人家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周美茹看着她双眼通红,皱着眉道:“你真的要辞职?”
“嗯。”陆蔓把自己的包背起,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酒店,陆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站在十字路口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红绿灯转了又变,行人脚步匆匆,各自忙碌着。
她忽然觉得茫然,看着对面街上的红灯,猛地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丢了工作,就意味着失去生活来源,两母子要吃饭,要交幼儿园的学费,要交房租,她怎么办?
五年来,陆蔓再憋屈也咬着牙过来了,可今天,再见靳成俊,再被他羞辱,就觉得心里那道紧绷的弦,猛地断了。
陆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憋屈,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哭得像个孩子!
董晋坐在专用的车里,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和身旁的秘书交代着什么。
他才从新加坡飞回来,马上就要飞香港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指针,还有点时间。
合上文件,他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尖,才看向车窗外的街景。
忽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路边,不由叫道:“停车。”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秘书小唐有些不明所以,皱眉道:“董少,距离登机还有两小时。”时间已经很满,BOSS这是怎么了?
董晋皱起双眉,抿了抿唇后道:“将香港的会议推迟,查一下还有没有三点的班机。”
小唐马上打开手上的IPAD,很快说道:“三点十分有班机直飞香港。”
“就订那班吧,通知香港那边,将会议推迟至晚上,到时边用餐边开会吧。”董晋淡淡地吩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外,气温比较低,他紧了紧脖子上的毛巾,径直走到蹲在路边那个人跟前,看着她不断抽搐肩膀,伤心哭泣,不由皱起双眉唤道:“小蔓?”
陆蔓抬起头,两只眼哭得通红,透过朦胧泪眼看到那人的黑眸闪动,不由扁着嘴委屈地叫:“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