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率军沿着几个月之前的走过的路,再次走了一遍,不过这一次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浪费时间,在他的催促下,全军只用了不到十天就跨过了莱茵河,回到了法兰西领土阿尔萨斯。
莱茵河西岸的斯特拉斯堡,这是阿尔萨斯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行政府所在地。
此时,离圣诞节还有四天。路易原知道没有什么时间在到达巴黎之前停下来,可是因为安娜早前将玛丽?安托瓦内特等人都移住到了这里,他也就特意命军队在郊外驻扎,自己则入城并进入了城市中心的大教堂。
斯特拉斯堡大教堂,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筑,这样风格的教堂在法兰西很多,最著名的就是巴黎圣母院和历代法王加冕地的兰斯大教堂。然而,在如此多哥特式教堂中,斯特拉斯堡大教堂却格外特别。
原因无他,大多数哥特式教堂都是对称形的建筑,左右是两个等高的尖塔,而斯特拉斯堡大教堂却不同,只有左侧的一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一条臂膀的巨人,对人的审美感产生一种不和谐之感。
进入大教堂,路易第一个感觉就是“富丽堂皇”,自然,对比对象是波兰的那些看似高大雄伟,内部却单调简陋的教堂,而非是凡尔赛或巴黎,甚至相比起梅斯的教堂,这座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内部都称不上有多么奢华。
“欢迎光临,这是我的家。”
空荡荡的礼拜堂中,突然回荡起了一个女人的豪迈声音。
“安娜?”
只见到安娜穿着一件满是褶皱花纹的红色裙子,双手相握放在小腹之前,端庄地从侧门走了出来。她的长发被盘在了后脑,颈部与肩部大方地暴露在空气中,但是暴露的地方点到为止,不但峰坡被遮住了,连一点点沟壑都没有露出来。
“你穿的可真是保守啊”路易笑着玩味地调侃了一句。
安娜原本还保持着微笑的脸立即僵了下来,翘着小嘴,生气地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拿这个来取笑我。”
“抱歉,安娜,我并不是故意的。”路易坏坏一笑,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确实是小的没办法露出来。”
说着,他伸手按上了安娜的胸,轻轻碰了碰,紧接着就被一脸怒容的安娜没好气地拍开。
路易也不介意,只是收回手揉了揉。安娜用的力气很大,他的手掌都红了。
“不要再这样,我可不是你的伊丽莎白。”安娜冷冰冰地说。
“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吃醋了?”
“你知道原因的。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你都对我……对我的感兴趣,明明你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安娜一边说,一边红下了脸。
她并不介意路易对她动手动脚,不
仅仅是习惯了,也是因为愿意被如此对待。只是,每当心中的yu火被这个男人勾起的时候,却因为无法进一步结合而半途而废,这样的打击反而比什么都不做伤害都重。于此,现在的她,对路易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惧怕再见到这个爱着却不能爱的男人。
“抱歉安娜,谁让你的与众不同。”路易摊了摊手,如同往常做了这些事请之后一般,耍着市井无赖的腔调。
“你……”安娜气急败坏,差点就抬手打他一个耳光。
“我是开玩笑的。”路易换了一口气,脸色也正经了起来。刚才他不过是因为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而一时起了玩心,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他喜欢看安娜生气的样子,所以明知道她忌讳别人说她的胸太小,但还是在这方面不断地动嘴挑怒。
“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家?倒是挺符合你的风格的。”
路易抬头打量起四周,显然是将之前的事情完全抛往脑后。安娜见此情景,虽然怒得是眉头紧皱,可是也毫无办法,只能够干生气。【叶子】【悠悠】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得到这里的。”
“我的一位近亲是斯特拉斯堡主教,他死后新的主教将主教教堂迁到了郊外的一座小教堂,那座教堂正好是我名下修道院的教堂,所以,我就将修道院迁到了这里,这里也就成为了我的教堂。”
“斯特拉斯堡郊外有教堂?我怎么没有看见?”路易惊讶地问。
“一座小教堂而已,那位主教喜欢清静。”
“原来如此。”路易点了点头,虽然不再多问,但也明白了安娜做了什么事。这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对了,玛丽怎么样了?”路易问。
“哪一个玛丽?”
“两个。”
“你还真是省事啊”
“反正都叫玛丽。”
“哼哼哼……”安娜忍不住娇羞一笑,说,“放心吧都很好。无论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玛丽?阿德莱德,全部无病无痛,最主要的是相处的很安谐。”
“很安谐?这就好了。”
“路易,女人的事情是不需要这么烦恼的。”安娜笑着说,“只要你肯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的话……”
“不用,这件事我可以处理。”路易果断打断,接着说,“我这就要去巴黎,伊丽莎白和一些东西请你照看一下。”
“去巴黎?难道这么急吗?”安娜惊讶地问。
“离圣诞节没有几天,王祖父已经命我必须去参加圣诞舞会。”
“现在就走?”
“我还有三个小时。”
安娜瞪圆双目看着路易,而后拉起他的手,拉着他就走。边走边说:“既然这样就快一点吧她们可是很想你。”
安娜拉着路易穿过了一条条走
廊。
“对了,安娜。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你要将她们带到这里来?”路易问。
“因为南锡和巴黎都不安全,所以就只能够来到我所掌控的斯特拉斯堡。”安娜说。
“都不安全?是洛林的贵族有异象吗?”
“何止是异象。我掌握的最新情报,他们是不会让玛丽?安托瓦内特肚子中生下孩子来的。”
“是王位继承权”路易反应极快,并且由此想到了自身的情况。
“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南锡曾经遭受过两次刺杀。”
“什么?”路易急忙拉停了安娜,惊恐地望着她。
“放心,没有一点事情,都被我及时化解了。”
“后来呢?”
“我查到了雇佣刺客的是南锡伯爵,但是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的背后显然有其他势力在操控。”
“是巴黎的人?”
“是。”安娜严肃地点了点头。
路易心情变得很差,他恨那些人是恨得牙齿痒痒的。
“你是为了查清在巴黎的人才放过了他们,是吗?”路易问道。
“不。”安娜摇了摇头,说,“是要等你回来成为摄政,那个时候才可以动手。事实上,你和我都知道巴黎的人是找不出来的。”
“没错。”路易点点头,默然不语。
在法兰西,要他的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普罗旺斯伯爵,奥尔良公爵,还有一干激进的思想者。相比之下,他却是觉得除了麾下的那几万士兵外,手上几乎没有其他的力量。
“巴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你应该有关注过吧”路易问。
“还是老样子,宫廷的主人是杜巴丽夫人,政务都被艾吉永公爵、莫普等人掌控。”安娜微微一笑,接着说,“不过,现在巴黎社交界倒是有些有趣。现在的社交圈,已经形成了暴力派、温和派和保王派。奥尔良家族和普罗旺斯伯爵是温和派的首领,提倡君主立宪制。可是我调查到,奥尔良公爵暗中和暴力派有瓜葛,暴力派也就是希望通过推翻王权。至于与他们都相反的保王派,则是你的另一个弟弟阿图瓦伯爵为领袖。现在巴黎可说是非常热闹。”
“难道王祖父就这么任由他们如此?”路易问。
“你的王祖父,我们的陛下,现在恐怕正在杜巴丽夫人怀中,又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再说了,就算他注意到了又能够如何,他如果有办法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安娜说着,便带着路易再走了起来。
她继续说:“不过,他们的势力都没有一个人的大。”
“谁?”
“你。”
“我?”路易惊奇起来。
“你不知道,这半年来,伏尔泰写了无数的文章
来褒扬你在洛林的政策,将你评论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跟着,就有不少人发文评论你,虽然都是一些跟风的文章,还十分烂俗,但是,这些无疑给了你很大的名望。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在波兰的所作所为。你开明的政策,在华沙城外的那一场战役,为你聚集起了不少支持者,特别是军队中的人。”
“这样看来,我倒是不用担心回巴黎后的事了。”路易说着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好了,到了。”
两人来到了一件朴质的木门前,安娜伸手一推,将门推开。只见到房间之中,一位穿着睡袍,腹部隆起的女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向窗外。
“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