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鲁智深,本名鲁达,智深只是其出家时所得的法名,只因背后绣有纹身,故被江湖人称花和尚。鲁达外表粗犷,粗中有细,少年从军得老种略相公看重,担任老种身边亲卫将,而这亲卫将,可不是单有勇力之人便可胜任。
张宝与鲁达结识不过是机缘巧合,张宝也没打算招揽的鲁达。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此时的鲁达还是渭州提辖官,人家好端端的朝廷命官不做,干嘛要跟着张宝去干会掉脑袋的事情。对于在朝廷任职的人,张宝向来不多“打扰”。正所谓人各有志,哪怕是性格随和的徐宁,张宝也是在其被自己连累丢了官职以后才出手招揽,更别说鲁达、林冲这类有着自家前程的人了。
不过鲁达很快就要丢官亡命天涯了。在为金氏父女出头教训郑屠的时候,鲁达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三拳把人打死,不得不跑路了。但这事张宝也不好明着说,一来他与鲁达只是初次见面,说得太多未免显得交浅言深,反倒容易遭人怀疑其用心,二来张宝也是存了私心,他也还是希望将来有机会把鲁达给招揽过去的,但鲁达要是不倒霉,他又哪来的机会?
劝鲁达注意分寸只是一句客套话,就鲁达的暴脾气,即便手上留几分力气,也够郑屠受的。郑屠既然号称镇关西,那想必手中肯定有一些人脉,鲁达将其打死了,那自然一了百了,可若是郑屠没死,那势必也会想办法报复鲁达。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郑屠真的舍得下本报复鲁达,鲁达即便再勇悍,他此时所效力的小种也可能为了避免麻烦让鲁达暂时离开,而以鲁达的性格,到那时恐怕也会选择辞官不做,那样一来,张宝就有机会了。
对于金氏父女的遭遇,说实话张宝并不是很同情,拿出一百两给那对父女也不过是为了给鲁达留下一个好印象。至于金氏父女,张宝纯粹只当这二人是路人甲跟路人乙。
离开了渭州,张宝与史进、鲁达依依惜别,带着孙安、焦挺继续往梁山而去。而史进未寻得王进,心情自然也有些郁闷,辞别了鲁达、李忠以后便独自前往少华山。至于李忠,他倒是想要跟着张宝离开,只不过张宝对其不感兴趣,哪怕是李忠的祖上是大汉飞将军李广,可厉害的是李广,并非是李忠,这个号称打虎将的好汉,除了为人吝啬好占便宜之外,自身的本事也是稀疏平常的很,在焦挺手上连三招都撑不过去,留在身边实在是无用。
而鲁达倒的确是个热心肠的主,他看出张宝不愿多管金家父女的闲事,便让李忠负责护送金家父女离开渭州,而他自己,则在金家父女离开的次日找上了郑屠。就如水浒传中的描述一样,鲁达故意找茬激怒郑屠,然后一脚踹翻被激怒而冲上来跟他拼命的郑屠,三拳将郑屠打的翻了白眼。
张宝先前的提醒算是白提醒了,鲁达这货压根就听进去,等到发现郑屠似乎被自己三拳打死了,鲁达这才想起,可为时已晚,他只得一面大骂郑屠诈死一面迅速离开现场,趁着官府还没派人前来捉他之际,收拾了一些细软离开了渭州。
当张宝收到来自渭州的消息时,鲁达早已经不知所踪。张宝自然知道鲁达的下落,其实想要找到鲁达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让人去五台山守株待兔,总是能等到鲁达的,不过张宝没打算这么做。个人有个人的机缘,此时去找鲁达,未见得就能将其招揽过来,倒不如缓缓此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急不得。
收到来自渭州的消息时,张宝一行人还在前往梁山的路上,而在渭州的消息收到之前,张宝也正好收到了来自梁山的消息,许贯忠已经顺利拿下了梁山,这也就意味着属于张宝的亲军有了练兵之地。
在张宝的构想里,张家军除水军外,分散在各个山头的兵马将来会成为张家的野战军及守备军,而除此之外,张宝也需要一支直属自己的亲军队伍。卢俊义、许贯忠、燕青、孙安、乔冽、焦挺,这几人都将是这支亲军中的成员,至于会被乔冽招揽过来的那些人,乔冽未说,张宝也就暂时没有考虑。
过去张宝没有想过拿下梁山作为自己的练兵之地,但在被许贯忠劝说过后,张宝改变了原先想将梁山作为吸引朝廷目光的靶子。因为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张宝没准备投身绿林,有着官面上的身份做掩护,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真若是跟朝廷翻了脸,张宝也没必要跟朝廷死磕到底,三十六计走为上,待在海外坐看大宋风云变幻,最不济也能落个独善其身的结果。
想通了的张宝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将梁山这块宝地让给别人的想法。梁山是座大岛,岛上可容纳数万之众,而且有八百里水泊作为天然屏障,只要朝廷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那就压根奈何不了张宝。
“二哥,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强人?”就在张宝打算让人加快行程,争取早日赶到梁山的时候,闲得没事干的杨再兴策马凑过来问道。
“四郎,你别乌鸦嘴好不好?咱们急着赶路呢。”张宝白了杨再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杨再兴的武艺不错,与孙安相斗五十合内不分胜负,而且这还是他身体尚未完全长成,气力稍有不足之故,等到他完全成年以后,张宝身边就会再多一员不折不扣的猛将。只不过这小子性情有些急躁,容易冲动,张宝原本打算让杨再兴独领一军,不过现在还需要再看看,想办法让杨再兴改改这个冲动的毛病。
张宝知道杨再兴是闲得难受,盼着有强人跳出来给他解闷,可没想到杨再兴还真是一个乌鸦嘴,他刚盼着有强人跳出来劫道,结果就真的出现了一伙强人。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若敢说个不,爷爷管杀不管埋!”杨再兴一脸的兴奋,枪指众贼寇,嘴皮子顺溜的抢了贼寇的台词。
看了看对面拦路的贼寇一脸愕然,仿佛遇到了同行似的表情,又瞅了瞅跃跃欲试的杨再兴,张宝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杨再兴道:“动作麻利点,咱们赶路呢。”
“好咧。”杨再兴答应一声,催马上前喝问众贼道:“尔等谁是首领,速速上来受死。”听到杨再兴的喝问,众贼中的一人越众而出,上下打量了杨再兴一番,纳闷的问道:“你等是何人?”
“打听这些作甚?反正你也活不到明日,你只要记住,杀你的是杨再兴!”杨再兴不耐烦的说了一声,随即纵马直奔贼首而去。
文仲容本打算来个“先礼后兵”,弄清楚这次遇到的“肥羊”是个什么来路,不想对方却狂妄的很,仿佛自己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般。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文仲容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岂能容忍,当即也二话不说跟杨再兴打在了一处,不过这一交手文仲容就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嚣张了。这人果然是个劲敌,不过才交手了十余合,文仲容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险象环生,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
就在这危急关头,就听贼人中有人高声急喊,“休要伤我兄弟!”随着话音未落,就见一将催马过来,正在观战的张宝见来将相貌堂堂,一看就不似一般的山贼,心中不由生出招揽之意,要知道对于人才,张宝的态度向来便是多多益善。而让张宝生出招揽之意的更多原因,便是来将身上所穿的,竟然是大宋军官所穿的制式甲胄,这种东西,可是花钱都不容易买到,既然这人能身穿甲胄,那就说明这人在落草之前很有可能便是朝廷的将官。即便不是,能从朝廷将官手里得到这身甲胄,也说明此人不一般。
“四郎,留活口。”张宝开口提醒杨再兴道。也多亏张宝这一声,才让文仲容没被杨再兴一枪戳死,只是伤了肩膀,被挑落马下。
之前赶来的那人一见自家兄弟落马,赶忙想要前来搭救,只是却被先前为杨再兴掠阵的孙安给截住了去路,只能干着急。
“二哥,这姓孙的不地道,找我的买卖。”杨再兴回到张宝身边抱怨道。至于落马的文仲容自有焦挺带着人拿下。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人家孙安好心帮你,你不知感激怎么反倒怪人家多管闲事?”张宝没好气的骂了杨再兴一声,扭头对孙老爹道:“孙老伯别担心,我这四弟一向口没遮拦。”
“嘿嘿……孙老伯,我跟我二哥胡闹惯了,我方才说的只是戏言,你别往心里去哈。”杨再兴此时也嬉皮笑脸的对孙老爹道。
相处了也有一段时日,孙老爹对杨再兴这个好闹腾的开朗小子也极喜爱。孙安虽是亲儿子,不过平时太闷了一些,有时候孙老爹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不知道他跟孙安谁是谁老子。见杨再兴也这样说,孙老爹顿时踏实了,对杨再兴道:“四郎是什么样我自然清楚。张公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贼人?”
见孙老爹主动转移话题,张宝不由笑道:“那还要看这些贼人是否识抬举,哎~我叫张宝,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小人文仲容。”
“文仲容?……这里难道就是抱犊山?”张宝有些意外,指着正与孙安激斗的武将问文仲容道:“那人莫非就是唐斌?”
话音未落,就见唐斌虚晃一枪,拨马就走,孙安刚想要催马去追,就听身后传来张宝的声音,“孙安兄弟莫追,小心那人射箭。”
孙安闻听此言当即驻马凝神戒备,而唐斌见自己的打算被人说破,不得不也回马准备与孙安再斗。不想这时那个“可恶”的声音再次响起,“唐斌,若是不想自家兄弟人头落地,你最好不要冲动。”
“……今日我唐斌认栽,你放了我兄弟,我放你等过去。”唐斌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子,见到自家兄弟文仲容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只得妥协道。
“呵呵,不着急,有话好好说。”张宝笑眯眯的说道,用一种让唐斌感到不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唐斌。
“你,你还想怎么样?”唐斌沉声问道。
“哦,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宝,汴梁人士,家中有一些买卖,也赚了几个钱。今日与唐壮士相识三生有幸……”
“完了,这姓唐的看来是被我二哥看上了。”杨再兴低声跟焦挺嘀咕道。
“四爷,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让东主听到,你少不到又要吃苦头。”
“嘁~不就是抄书嘛,我又不是没抄过。”说是这么说,不过杨再兴还是聪明的闭上了嘴。不过一旁的文仲容却紧张的看着正跟唐斌说话的张宝,好在焦挺就在文仲容身边,见到文仲容的表情后好心安慰道:“莫担心,我家东主向来爱才,跟你家寨主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打算招揽他罢了。要说起来你们也是走运了,可以就此走上正道,不必继续在绿林里胡混,虚度时日。”
“……难道跟了你家东主就不算是虚度时日?”文仲容斜了焦挺一眼,一脸不信的问道。
“嘿~你若是知道我家东主的志向,保管惊掉你的眼珠子,在我家东主的面前,你等不过是一群不知鸿鹄之志的家雀而已。”焦挺闻言不屑的说道。
正在焦挺与文仲容说话的工夫,张宝与唐斌的谈话也到了尾声,就见杨再兴过来推了文仲容一把道:“走吧,我家二哥吩咐放了你。”
“放了我?你们逼我大哥答应了什么?”文仲容闻言惊疑的问道。
“少瞧不起人,我家东主才不会干那种以人质相要挟的事情呢。”焦挺闻言不由一怒,也伸手推了文仲容一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