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本该是他用来安慰父亲的,可现在,父亲却拿来安慰他。
“孩儿不孝,未能陪在爹娘身边尽孝。”
万先生摇头,伸手抚了抚他散于后背的黑发:“傻孩子,爹娘从来就没怪过你,你做的对,没有国,哪有家?若不能保住楚国,咱们万家不也一样保不住?你娘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只是担心你,所你受伤受苦,如今你能平安醒来,就是对你娘最好的回报了。”
万先生也是过来人,知道万琨的心里,一定还记挂着念文的安危,便道:“你已经给你娘磕过头上过香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寒蛟潭吧,也不知文儿现在如何了。”
万琨摇头:“我要给娘守陵七日再走。”文儿有公主和王爷照顾,应该不会有事,可爹却独自一个守着娘的墓,他不忍心就这样离开。
万先生何尝不想和儿子多待几日,见儿子提出守陵,他自然心里高兴,赶忙点头应下,“好,那就守七日吧,你娘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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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
太子周焦带兵与陇西大军对峙多日,终于等到了上官拓溃败的消息,他松了一口大气,也不知念文如今怎样,便将大军交给副将,由他带军回营,自己则打算带上几个亲信护卫,秘密前往楚朝京都一探究竟。
却谁知,在入关时,竟迎头遇上匆匆打马入关的师傅和师爹,二人各骑一马,师爹的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
他赶忙上前拦下:“师傅,师爹,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周焦很高兴,很不能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远在京都的念文。
溶月见是周焦,心头也是一喜,毕竟这里是周朝的地界,她和郑仲文都是楚朝人,前头是关口,他们一路着急赶路,也没弄个通关文书,正想是不是要硬闯进去,现在遇到周焦,真是太好了。
“焦儿,快,我们要进关,你快带我们进去。”祁溶月朝周焦道。
周焦赶忙点头应是,目光扫向郑仲文后背绑着的人,是个女子,身材纤细,黑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可那背影,分明和文儿很像。
他心头一慌,指着郑仲文背后的人问:“这,这是?”
溶月道:“是文儿,现在来不及解释什么,先入关再说。”
周焦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文儿的手垂在郑仲文的后背两侧,手臂柔软无力,露出的一小截皮肤十分苍白,看起来就不像是活人的该有的肤色。
文儿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见师傅和师爹已经打马往关口去了,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跟上,有他在,守关的人自然不敢多做盘问,直接便放行了。
周焦追上祁溶月,急问:“师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儿她究竟怎么了?”
溶月道:“这事一时半伙也说不清,现在文儿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寒蛟潭,只有在寒蛟潭,或许能为她寻得一线生机,焦儿,寒蛟潭十分凶险,你不必随我们去,你身为周朝唯一的太子,你不该也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冒险。”